“楚逸,你没事吧?”张若若问道,生怕今天进公安局的事情给自己的这位学生造成心理阴影,一手扶着安全带,丰腴地身躯微微前倾,幽壑顿时化作了如山一般的庞大云团,连胸前牢牢扣着的纽扣似乎都变得有些松动,整张布料被撑了个满满当当。
“没,没事。”楚逸拉了拉领口,觉得自己所坐的空间似乎又变小了,原本三个座位现在似乎只用到了一个半,王璐听到张老师这么一问,担心地抓着自己的手臂,满脸关切,就连范玥儿这一向与自己抬杠的小妮子,现在离车窗也更远了。
想起刚刚小妮子以冲进审讯室就抱着自己不放手的样子,楚逸心里一暖,范玥儿偷偷瞄了楚逸一眼,突然现自己好像靠着对方太近了,而在另一旁,王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逸身上,心中一动,暗自叹了口气,靠着楚逸的身子往门口移了一些。
见楚逸说没事,张若若也松了一口气,自认为现在一时半会的确解决不了楚逸的心理问题,暗自决定以后要更多多关注楚逸。
在几人的三心二意之间,车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门口,等王璐下了车,楚逸把车门关上,对着张若若说道:“张老师,今天,那个刘安平来过,今天那人好像是他亲戚。”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山市在这段时间内很是生了几件大事,先就是安西区公安分局局长因为涉嫌贪污,受贿,被省纪检委直接成立专案组实施双规,随着案情的展,有关这位局长涉黑以及权钱交易的内幕也都一一浮上水面,这件事从调查取证一直到定案度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背后的故事少不了被一些闲人腹诽。
第二件事,就是原三山市市长兼市委副书记突然平级调入他市,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也直接调入省财政厅,这次突然的人事调动让人措手不及,而原三山市市委副书记,农工部长,统战部长刘一农暂代三山市市长一职,原三山市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部长叶子赫暂代三山市常务副市长一职。
而最后一件,则是牵动着三山市绝大多数民众的心弦,六月三十日,由东海省省委宣传部,省办公厅,省新闻办,联合牵头,联系国内外多家知名媒体举行了新闻布会,在会上,时任东海省省长省委副书记陈振在答记者问时提出:“东海省未来的执政方向将会很明确,那就是快,全面,深化国有企事业改革,密切跟进国家改革的大方向,在改革前进的过程中,要不畏艰险,不怕困难。”
而当外国记者对于现今因为企业改革过程中大批企业工人下岗,还有现今东海省部分县市国有企事业单位步伐缓慢,表提问时,这位一向以作风硬朗而闻名的省长坚定地说道:“这是一个长远的过程,不过我坚信,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在全省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我们会妥善,圆满地解决这个问题,对于那些暂时无法理解这次改革的少数人民群众,我们会耐性地,循序渐进地进行说服,至于那些极少数阻碍改革,阻碍社会进步的,我们也会严肃处理。”
与此同时,一直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省委书记安国强也出席了这次新闻布会,在面对记者的提问时说道:“历史教训说明,只有改革才能彻底激起国企事业的活力,才能充分调动企事业人员的劳动积极性,才能够平稳地,健康地,快地,让经济展起来,面对改革中出现的问题,省委省政府将会稳妥合理地解决,而一些领导干部一时在意识上扭转不过来,我认为,改革并不仅仅是经济上,更是在思想上,因此,怎样那个扭转固有的思维是一件亟需解决的大事。”
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新任领导同时在新闻布会上定下了改革的基调,使得原本还处在犹豫和观望中的各地部分官员也纷纷转变立场,一时间改革的语调一下子成为了整个东海省的热门话题。
作为东海省最大的工业基地,三山市曾经有过无数的辉煌,然而随着时代的迁移,国家的战略中心和世界大的趋势潮流的不断转变,原本作为沿海战略工业中心的三山市,在工业区位上的弱势也渐渐地显现了出来。
东海省原本就不是一个工业大省,而作为东海省内6城市的三山市,东无论是在矿产上还是在交通上都不占据着区位优势,当国家整体布局改变的时候,这座建立在工业体系上的城市日益困顿了起来。
而这一点也能够从三山市几个重点企业领导人的升迁之路上就可以看出来,就比如说是三山市化工厂,现任省市高层的三山一系,基本上都是在九十年代以前的三山化工厂的领导,而安国强任职三山市化工厂的日期,更可以追溯到七十年代。
怎样使三山市的国有企业走出困境,这不仅是三山市市委市政府,更是很多省级领导的关心的话题,所以,当出自三山一系的安国强决定推动三山市国有企业改革的时候,在省市一级中,很大一部分出身自三山系的领导虽然心里都还有犹豫,不过都一致保持了沉默。
从六月中旬开始,牵动全国数以亿计的“九八”特大洪水在长江中下游开始爆,从六月中旬起,因洞庭湖、鄱阳湖连降暴雨、大暴雨使长江流量迅增加,由于中国南方罕见的多雨,持续不断的大雨以逼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压向长江,使长江无须臾喘息之机地经历了自1954年以来最大的洪水。
洪水一泻千里,几乎全流域泛滥,再加上东北的松花江、嫩江泛滥,中国全国包括受灾最重的江西、湖南、湖北、黑龙江四省,共有29个省、市、自治区都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受灾人数上亿,近5oo万所房屋倒塌,2ooo多万公顷土地被淹,经济损失达16oo多亿元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