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少女点头不再说话,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却是另有所指:“这里的鱼香肉丝,不好吃。”
在安德烈娜和隐藏在暗处的保镖的陪同下,少女慢慢地走下楼梯,大厅中,辉煌的灯光似乎比刚刚的银色更多了不少暖意,少女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柔和了一点,看着大堂餐厅寥寥无几的顾客,突然问道:“安娜,我们也聘请几名厨师吧。”
安德烈娜想起刚刚霍多尔科夫斯基提到北京饭店的厨师,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北京饭店?”
“不。”少女摇了摇头,说道:“安洲里,友谊宾馆。”
安德烈娜夫人想起那个叫做楚逸的年轻人,又联想到小姐自从中国回来之后的变化,微微摇头,说道:“小姐,您要知道,莫斯科离中国太遥远了。“
听到安德烈娜夫人暗暗的提醒,少女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美丽动人的笑容,摇头道:“安娜,俄罗斯离中国并不远。”
安德烈娜夫人苦笑,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少女多争执,时间可以将一切淡忘,见少女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盯着大厅金黄的水晶灯,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而说道:“小姐,我知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虽然他非常的优秀,但这次的危机对于他的打击非常大,然而作为七大寡头之一,您应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总裁并不希望树立起一个强大的敌人。”
两人如无其事的站在大厅正中央宽阔的台阶通道上,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出面阻止,无论是饭店经理还是服务员,似乎都刻意地避开着,偶尔几个想要去楼上客人,也在某些人的劝阻下尽量地避开。
而少女对于这一切都很习惯了,问道:“安娜,你来到我的身边多久了?”
“小姐,七年了。”
“嗯,我还记得,是七年前,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孤独地等着他,身边只有我。”
少女轻轻地坐在白色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和顾客时而悄悄投来的惊异目光,平静的说道:“七年了啊。所以,我不喜欢父亲,而今天,我又见到了另一个他。”
安德烈娜夫人苦笑的摇摇头,小姐最后那句他,包含的意思太复杂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和那位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梅纳捷普投资银行应该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了吧,很可惜,我和父亲一样,一向不喜欢帮人,不过他既然有尤科斯石油,总要比那三个老头要过的舒服一点。”少女拎了拎自己的白色的棉质外套,把自己裹得紧了些:“如果我没有猜错,过几天红宫里必然会传出来一些消息,而这个消息对很多人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让我猜猜,难道基理延科决定放手了?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少女这一连串的自言自语,安德烈娜夫人夫人不仅没有感到意外,反而神情更加凝重,跟随少女这么多年,她深知少女在经济领域有着近乎于先知一般的预见力,而经过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使得少女的目光格外的敏锐。
少女笑道:“安娜,俄罗斯可能要破产了。”
安德烈娜没有惊讶,只是低低地回道:“是的,小姐。”
“未来的俄罗斯是属于谁的?弗拉基米尔?哦,他已经是国家安全局局长了,虽然很多人还是没注意到他。”少女扳起指头,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称呼他为普京先生。”
少女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笑道:“还有,那个在中央证券交易所的奇怪账户,很有意思的名字,用中文叫什么?”
安德烈娜夫人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这次期货市场上几乎是无往不利的名字,想也不想地说道:“楚临安,小姐。”
少女仿佛突然之间来了兴致,追问道:“楚是姓,中国人的姓是排在前面的,不是么?”
“是的。”
享受了一场饕餮盛宴,特别是中国特有的白酒杯端上桌来以后,就连楚逸也被箫妮硬灌了几杯。
楚逸本来的酒量就不好,更别提现在还是个滴酒未沾的少年,被箫妮强行灌了几杯之后,脑袋就开始有些朦朦胧胧的,酒劲一上来身体就莫名其妙地有些燥热,使劲地靠在了椅子上,眼睛不时地看着远处,想让自己好过点。
在大厅的中央,两位窈窕的俄罗斯女性正站在台阶上交谈着,楚逸看着那白色的外套,脑海中陡然闪现出一张美丽让人窒息的面孔。
“该不会是喀秋莎吧。”楚逸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想起自己行李包里还留着那个安德烈娜夫人的录音笔,这次来俄罗斯,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喀秋莎。
“还是算了吧。”楚逸摇了摇头,喀秋莎有她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经过了一连串的打击,俄罗斯政府的信誉以及对于市场的控制能力得到了极大的质疑,但无论是国际投机炒家还是俄罗斯本地的金融系统,甚至于一般的普通民众,对于俄罗斯政府的后续的手段还是看好的。
如果说九七年,国际炒家在香港的失败归咎于共和国政府的悍然出手,那么俄罗斯这个曾经的级大国本来会给人以更多的期望,作为曾经的社会主义阵营的两大国,中国既然能够通过铁腕手段赢得最后的胜利,那么俄罗斯未尝不能够扭转局势。
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俄罗斯政府必须要拿出足够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决心,无论是叶利钦还是他任命的基理延科,要想稳定住俄罗斯局势,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来稳定俄罗斯的金融市场。
既然最初的圈钱目的都已经达到,那么楚逸现在就完全可以抱着看戏的心情看着这一点,枪打出头鸟,已经在俄罗斯金融市场上圈了上亿的资金,这几乎已经到了俄罗斯政府的极限了,楚逸自认为比不上索罗斯那些国际对冲基金,有着强大的背景与实力。了解未来走向的他自然知道俄罗斯人最后采取的方式,那就是宁可让自己的金融系统崩溃,也不愿意让国际对冲基金在自己身上捞到好处。
在这种极端的政策之下,楚逸很难保证,俄罗斯的安全部门不会死死盯上自己,更何况,还有那几个金融寡头的例子摆在那。
在这一点上,箫妮是持反对的态度的,当手上掌握到了一个惊天财富的时候,这位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依旧前一段时间的分析也大概掌握到了楚逸的思维,别看楚逸的这位小婶婶只是初出茅庐,但是在对于未来的分析上却惊人的准确,已经意识到了,俄罗斯这个庞然大物肯能会采取过激的措施,因此认为纵然不再大规模的圈钱,但是小资本额度的投资还是可以的,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少。
“你低估了俄罗斯政府背后的隐形力量。”楚逸几乎是一下子就否决了箫妮的想法,一亿这是楚逸认定的极限,联想到几天之后金融寡头们的崩溃,楚逸很难不与政治挂上钩,曾经操纵着俄罗斯政局的七大寡头有三个就倒在了这次的金融危机中,而未来的俄罗斯富霍多尔科夫斯基要不是因为事先把中心转移到了石油上,估计也要完蛋,尽管后来人们讨论这件事情往往都是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待,但是楚逸却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凡是真正了解过这段历史的人,都不会低估七大寡头在俄罗斯政坛的影响力,这七个人甚至能够决定俄罗斯政府的废立,然而,这次金融危机中,原先几乎是傀儡一般的俄罗斯政府却给了这些矗立在俄罗斯权利顶峰的寡头们一个下马威。
楚逸联想起普金上台以后,金融寡头们的厄运,这位克格勃出生的俄罗斯“新沙皇”现在好像已经担任了俄罗斯国家安全局局长,这位有着大俄罗斯情节的“新沙皇”必然不会放过那些在俄罗斯金融危机中冒尖的国际炒家,一亿说少不少,但是对比那些动辄几亿,几十亿美元的国际炒家,一亿人民币这个数字还是很安全的,但如果赢得太狠,那么以后俄罗斯这条路就完全断了,而俄罗斯这个地方或许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
“二十一世纪的战略是能源战略,俄罗斯作为一个能源大国,恰恰是无法忽视的,我们毕竟不是索罗斯,金融市场并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楚逸看着箫妮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这一段时间的顺风顺水,令箫妮对于期货市场的操作大有裨益,毕竟楚逸只是负责大概的分析和走势,而箫妮则是负责具体的操作,与小说中那些动辄知道了未来走势就一夜暴富的情况不同,在期货市场上,就算你知道了某种商品未来做空,但是其中要是操作一旦失误造成平仓,那就是血本无归,而作为新手的箫妮无疑在这一方面极富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