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一点也不给他任何好脸色,当即就顶回去:“我说话你插什么嘴,你妈没有教过你礼貌?”
陈二公子大怒,脸涨得通红,几次起身想要离去,忍了半天,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两个人都盯着张琅,等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张琅左右为难,两个人都不是他现在能够得罪的。他只好低下头,用李宛婷用开水煮过的热毛巾,擦拭着伤口边缘的血迹,没有对象地说道:“我没有什么门派,只是自己瞎练。受伤以后,那口诀也好久都没有练过了。”
他当这两个不知所谓的豪门子弟,实在没兴趣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鸿钧的弟子。
真真是个单线条女生,也不懂分辨别人所说的真假。一听张琅没有新的发现,就没了兴趣。这时她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刚才陈二公子的发言,惊呼道:“你刚才说什么?修仙门派?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存在?什么神仙,不是封建迷信么?”
“不要乱说!”陈二公子对真真一直忍让,但此时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一般的愚夫愚妇,不懂也就算了,你可不要胡说!”
他始终唯唯诺诺,忽然严肃起来,也很有几分威严。
真真被他严峻的表情一吓,张了张嘴,还是不敢骂回去,只敢小声嘀咕:“神气什么?本来就没有嘛!”
陈二公子看一向肆意妄为的真真,被他吓得不敢回骂,心中极为舒坦。
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高兴之下,更加有了几分表演欲望,脱口说道:“我当然没有胡说。对于没有机缘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当然不知道,在常规的自然科学之上,其实还有着更加神秘的超自然科学的存在……”
“胡说八道,还真当自己说的是真的了!”真真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他压了一头,气急败坏,就口无遮拦起来。
陈二公子受她一激,冲动起来,也不反驳,站起身来。
他来到客厅中央,将茶几向旁边挪了挪,以留出更大的空间。
真真被他的动作所吸引,睁大着眼睛,看他在捣什么鬼。她是绝对不相信,这个平时只会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家伙,会什么仙法道术。
李宛婷端着一个盘子过来,里面盛放着用开水煮过的缝合针线、还有镊子等手术用具。
她将茶几拉到张琅身边,对陈二公子装神弄鬼的动作,关心也不关心。轻蹙着眉头,低声对张琅道:“要我帮忙么?”
她拿起手绢,帮张琅把再次冒出的满头大汗,小心地擦拭干净。
真真坐在旁边,两根手指捏着鼻子,轻哼道:“臭男人!臭死了!冒出来的汗也是臭的!”
她没有看到,李宛婷一双柳叶眉,已经倒竖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张琅迅速在李宛婷手腕,轻轻一捏,摇了摇头,从她手上接过盘子,放在身边。
女娲为了警告他,让他珍惜自己的生命,特意将痛感神经,调整到最大。
可恶的是,它还为了不让张琅总是处在最大痛觉,从而感到麻木。还时而降低一点,让张琅渐渐恢复知觉,然后猛然提升到最高,痛得张琅,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张琅用药签沾了红药水,猛地捣进伤口,将每个部位都涂抹到。真真和陈二公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啊了一声,迅速转过身,瑟瑟发抖。
“先打一阵麻药吧?”李宛婷心中剧痛,颤抖着拿起了一管医用麻药。
张琅摇了摇头:“没用!我……体质特殊,麻药对我无效。打与不打,没有区别。”
女娲为了惩罚他,肯定不会让他无痛缝合。
他也将双手消毒,然后取过针线,将线穿上。缝合线的尾端,打了一个死结。
他捏着缝合针,在伤口处抖了半天,也下不去手。
在医学院实习的时候,他没少给各种动物,做过缝合手术。那些被麻醉的小白鼠,像快死肉一样,任他摆布,也没觉得有什么残忍。
但此刻对自己动手术,他才知道,这有多么难以下手。
“我来吧!”李宛婷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内心煎熬,伸手来拿他手上的针线。
“不!我自己来!你不要看!”张琅一咬牙,左手捏住伤口,右手快速向前一探,从这边伤口皮肤刺进去,又从另外一边穿透出来。
缝合的要诀就是快。
确实有些病患,对麻药过敏。还有些特质上过于敏感,小剂量麻药不起效,大剂量又有副作用。用笑气吧,这又不是什么大手术,显得小题大做。
这就考验医师的技术。
反正都是要痛,如果快速穿刺,迅速一提,病患只感到身体被刺入时的那一痛,后面的痛感还没有传送到大脑,一针就结束了,减轻了病患的多重痛苦。如果像缝衣物那样,轻刺慢捻,一点点将线拉拢,反而增加了病人的痛苦程度。
张琅的手很轻灵快速,针一挑,迅速换位,捏住针尖一提,就缝合到位。
他的眉毛一跳,脸上肌肉,急剧抽搐。
太痛了,真他妈太痛了!
他的动作再快,还是没有女娲快。针刚刺入肌肉的时候,他就感到,仿佛这一针,不是扎在小腿肌肉上,而是直接穿过头骨缝隙,刺入了大脑!
这还不算什么,当他扯动缝合线,一次拉到位。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他就觉得,线似乎就在大脑里不停地拉动,将脑浆,锯成了两半,痛到他差点就失去了知觉!
他为了怕李宛婷担心,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闷哼,却清晰地传入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陈二公子和真真,早就背转了身,捂住耳朵。
兀自如此,他们还是身子不停抖动,被唬得面无人色。
两根芊细的手指,从他手上夺走了缝合针,李宛婷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还是蹲在他面前,嘴唇颤抖:“我来!”
张琅也是坚持不下去了,只好虚弱地倚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李宛婷看似娇柔女子,此时却分外胆大,一对饱满的胸部剧烈起伏几下,猛地一针下去,学着张琅的样子,快速将针提起,让线以最快速度,穿过伤口。
她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不顾张琅的腿猛力一弹,第二针就在此刺入。
穿刺、提线、拉紧,再穿刺……
真真转过身了一次,然后眼睛上翻,就晕倒在沙发上。
“好了!”李宛婷缝合完最后一针,检查伤口贴合紧密,打了一个结,用剪刀剪断缝合线,放回盘子,然后身体直接向旁一歪,就倒了下去。
张琅快速抱住她,将她抱起,放在身边。
李宛婷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湿透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额头、鼻翼、脸庞,都是颗颗黄豆般大的汗珠。此时半倚半靠在沙发里,身子软得像一摊泥,根本就没法坐起来。
看着张琅的眼睛,她却说道:“小琅,你吃苦了!”
张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不肯松开。
李宛婷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偏着头,和他脸贴着脸,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随即,又担心地说道:“小琅,我身上都是汗!”
“傻……瓜!”张琅放开一点,把她的头扳正,两人面对着面,都紧紧地,盯着对方。
他慢慢低下头,从额头开始,将李宛婷脸上的汗水,一颗一颗,全都吮吸到自己嘴里,一滴也不放过!最后,来到柔软的唇瓣之间,印了上去。
有些咸,还有些苦的汗水,到了这里,只剩下甜蜜。
两人双唇相接,贪婪地从对方的嘴里,攫取最甘甜的滋味,吞到肚里,融入体内,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能割开!
“以后,我可能还会受更多的伤。”因为靠得太紧,张琅看不清李宛婷的脸,只能感觉到热烈而幽香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令人沉醉,永远不想醒来。
“我还给你缝合伤口,一辈子!”一条柔腻的软舌,带着更多的甘甜,探入了他的口腔,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一股热流,朝小腹涌去,小和尚,抬起了头,顶在某个软而湿腻的所在。
“我认为,在这种气氛下,你应该顺理成章,开始和她交配!如果你有兴趣,在旁人围观的时候,这样做的话。”女娲的声音,在这个温馨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扰人兴致。
“滚蛋!”张琅第一次,对女娲表示了极度愤怒,破口大骂。
他这才记起,屋里还有真真和那个陈二混蛋。
他的突起,迅速地萎缩下来。
妈的,迟早有一天,我会因此而变成阳萎,要去满大街,找那些老军医!张琅愤恨地骂道。
女娲基因电脑这次出人意料地没有回嘴,而是说道:“你已经接受了警告,应该能够明白生命的可贵。所以,这次惩罚就到此为止。”
随着她声音的消去,张琅忽然感到他小腿上,伤口处的疼痛感,正在快速消退。
并且,还泛起一阵清凉的感觉。
对比刚才无尽的痛苦,这就好比得到了天堂一般的待遇。
咳,一个男声,在不远处咳嗽道。
张琅张眼看过去,陈二公子羡慕地又假装清咳了一声,向他挑了挑大拇指,然后拇指一偏,指向晕倒在沙发里的真真。
真真嘤咛一声,缓缓醒来。
张琅恋恋不舍地将李宛婷放开,看到她紧闭着眼,脸庞如同火烧,不由心头一荡。
真真张开眼,视线渐渐清晰,然后猛然长大,一下跳起来,指着张琅鼻子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你想趁婷姐昏迷的时候,对她非礼?”
张琅张大着嘴,对她自说自话佩服之至,他摸了一下鼻子,苦笑道:“这个,她刚才晕倒了,我把她抱起来……”
“不许你抱她!臭男人!”真真伏下身,像保护自己玩具的小女孩,抱住李宛婷,警惕地看着张琅,“婷姐是我的!不准你碰她!下次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不轨企图,我就找人,阉了你!”
陈二公子哈哈大笑出声,同情地看着张琅,耸耸肩膀,摊开手作无奈状。
他这举动,变成惹火烧身之举,真真也感觉到,张琅和李宛婷之间,有着某种暧昧的关系。碍于李宛婷面子,她不好对张琅太过无礼,但对陈二公子,她却没有一点好脸色:“还有你,陈二呆子!给我记住,没事离我远点,不要像条鼻涕虫一样,死粘着不放!
对了,我刚才忘了,你是不是要表演仙术?我先扶婷姐进去冲个澡,然后给她换身衣服。等我出来,要是你表演不出来,我就踢死你!”
她半扶半抱着全身无力的李宛婷,向洗浴间走去,还警告性地,向张琅两人各自瞪了一眼。
碰,她用力地关上了卫裕间的门,还从里面,将门锁上。
陈二公子大模大样在张琅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装的雪茄烟盒,也不递给张琅,就自己取了一支。
“老弟,什么时候泡上那个骚妞的?有本事啊!妈的,老子追了她好几个月,钻石项链送了一大堆,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要不是我老子,说她背后有人,让我不准动她,老子早就叫一批人,把她抓起来,霸王硬上弓了!操,一想到她那个骚样,老子就忍不住硬了起来,真想把她摁在身下……你要干什么?”陈二公子右手正在跨间一阵活动,脖子忽然被张琅大手掐住,声音被掐灭的喉咙,惊惧地望着他。
张琅眼睛里冒着火。
他没有想到,这个在真真面前,还能装出一幅道貌岸然的公子,一转眼,就表现得这样作呕,比最下贱的流氓,还要粗俗。
也许在对方眼中,自己也是一个吃软饭的拆白党,才让他如此无所顾忌,暴露本性。
张琅已经在极力忍耐了。他知道现在自己没有力量,对付这样具有雄厚身家的公子哥。可是对方,在自己面前,如此污言秽语,侮辱他这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宁可被人斩作十七八段,他也决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兔崽子,你给我听好!宛婷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灭了你!告诉你,我连刀林枪阵也不怕,就你,分分钟就叫你完蛋!以后离我的女人远一点,否则,我把你卵蛋扯出来,再让你吃下去!”
他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低沉地逼出来,杀气腾腾地盯着陈二公子。
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堆稀泥,只有一股腥臊之味,在房间里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