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琅炼制好超强酸,匆匆送到议事厅。
议事厅内,诸位门主、长老正在商议晚间的突袭行动,见他来缴付炼制的超强酸,只是微微向他点点头。
谁都知道他的灵力没有恢复满,收下只有三分之一的超强酸,谁也没有说什么。听他苦笑灵力消耗一空的抱怨,还有人出声安慰,表示会记录他的功劳。
张琅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打算回到客房,思索以后该如何自保。
“青石道兄且慢!”任逸煊身后忽然转过一个年轻人,向上座的玉嘉莲池两位宗主拱手道:“师尊、师娘,徒儿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任逸煊垂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张琅,沉声说道:“可是与今晚除魔行动有关?厉恒,你须知道,我们玉嘉莲池负责南方除魔。月余来,各修仙同道付出极大代价,才确定了魔头的大致位置。今晚行动,如果不能消灭魔尊,我玉嘉莲池还有何面目,面对各修仙同道?因此,除魔务必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不是与除魔有关的事情,等今晚过后,再行禀报!”
众门主、长老纷纷点头。
他们都认得,这厉恒是任逸煊的第二十九弟子,也是这次玉嘉莲池进入红尘,仅次于任逸煊夫妇的高手。他方才出面叫住张琅,众人还以为是得到了任逸煊的授意,但此刻看任逸煊公允的态度,乃是他自行其是。
他又为何,一定要与张琅过意不去?
难道他也是看上了张琅的本源。想要得到这块极品翩灵宝玉,练指法宝?
这一个多月来,驻守申城地修仙门派,陆续损失了一百多名弟子。
这样惨重的损失,如果能够一举将魔尊及一干手下魔头铲灭,则付出一点代价。也说得过去。各修仙门派还可以吹嘘,自己为除魔大业做出了巨大贡献。玉嘉莲池负责南方除魔,更是首当其冲。要不然。任逸煊也不会如此看重除魔前十名的排名,如果除魔前十名,全部由于嘉莲池和盟友门派占据,在其他四大门派面前,他也能昂首吐气。
前面的损失,那就是忍辱负重。
可要是劳而无功,哪怕只是走了魔尊。他们在修仙界中。恐怕都会抬不起头来。
张琅是翩灵宝玉得道,已是人所众知,大多数修仙者都垂涎这一件灵物,欲而得之。
但和今晚的除魔行动比较起来,又显得不那么紧迫了。张琅就算逃走,大家只是感到非常遗憾,也就如此而已。万一眼前这任逸煊的弟子节外生枝,破坏了今晚地除魔行动,传将出去。任谁也承受不了贪小利而忘大义的指责。
就是他们以后想办法抓获张琅,也只敢在私下进行,谁也不好公然在同道面前,对一个修仙者下手。
哪怕他是一个异类修仙者!
因此,听了任逸煊对徒弟不识大体的指责。众人都连声称是。
送炼器方法给张琅地那个老者。更是连使眼色,让他快走。
厉恒低首受教。说道:“师尊说得是!徒儿正是为了今晚的除魔行动能够成功,方才叫住了青石道兄……”
张琅心中冷冷一笑,森然道:“这位道兄!我现在改名翩灵仙,这青石道人的名号,就此作费!为了炼制超强酸,此时我灵力已消耗一空,面对魔头可谓无丝毫还手之力。不知道这位道兄,是让我去独斗魔尊呢?还是让我突然使出莫大法力,将这一片海域,都化作超强酸?”
议事厅内,众修仙者都隐含笑容,低下头来。
任逸煊更显恼怒,斥道:“厉恒还不退下!这里诸多门主共商大计,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他这话明着是在指责徒弟不知进退,但怎么听,都像是斥责张琅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许多修仙门派的门主、长老悄悄以目相视,都默然不语。
厉恒还是很恭敬地表情,却并不退开:“正如师尊所言,铲除魔尊,是当务之急。魔尊乃是我们修仙者的生死大敌,为了铲除魔尊,哪怕作出再大的牺牲也是义之所在、不敢推辞!
这月余来,各位驻守申城地同道,为了查获魔尊地落脚位置,已经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先后有上百弟子,丧生于魔尊之手。但也正因为这些同道的牺牲,让我们判断出了魔尊活动的大致区域,为今晚我们集合南方数千修仙者,斩草除根创造了机会!
故此,不论是为了我们南方修仙门派在修仙界中的评价,还是如此众多同道的牺牲,今晚的除魔行动,都必须成功,不容有失!
哪怕能够为这次行动增加一丝成功几率,我们也不能放过!
所以,徒儿斗胆叫住了这位翩灵仙!”
在座的门主、长老们都面带疑惑之色。这厉恒说得头头是道,似乎不像是以公谋私的样子。难道这灵力耗尽地翩灵仙,真的能让他们的除魔行动,增加几分成功把握?
张琅心中愤怒之极,冷笑连连,却不作声。他不知道厉恒打算如何算计他,要是随便开口承诺,反而断了退路,倒不如听他说辞,再随机应变。
任逸煊直直地看着徒弟,沉默半响,冷然道:“你且说来!”
“是!”厉恒得了师傅的允许,精神一振,侧身面向众位门主、长老,侃侃而谈,“诸位前辈都知道,魔尊狡猾异常!月前,更是设下圈套,差点对我申城修仙同道,造成重大损失!”
在座的申城修仙门派中人。都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地低下了头。
上次地圈套,何止是差点给申城修仙者造成重大损失。可以说,如果不是张琅地意外表现,申城数百修仙者,都会被魔头一一分头消灭!即便如此,那次战斗。也让申城各修仙门派,都付出了人员伤亡,代价惨重。
一想起那日地危机。很多亲历过地人都是手心出汗,暗自侥幸。
厉恒看着各位门主的表情,更是放大了声音,朗声道:“那日魔尊几乎得逞,幸亏横空出来一个翩灵仙,破坏了魔尊的所有计划。曾有修仙弟子传言,那魔尊愤怒已极。并指定要杀翩灵仙泄愤!虽然各修仙同道并没有上他的当。齐心合力,逼退魔尊,但那魔尊临去之时,还在大声咆哮,放言要干掉翩灵仙!这月余来,魔尊退而不走,反复截杀我们的巡查弟子,很难说,没有翩灵仙地原因在内!”
议事厅内。一片寂然。
厉恒的发言,其实很多人心中也想过,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张琅可以说是以一人之力,吓退了魔尊,破坏了对方设计许久的圈套。魔尊对张琅地愤怒。是无庸质疑的。
此后魔尊带着一干手下。退到海上,却并不隐去。反复以伏击手段。杀害修仙弟子。这种种行为,谁都清楚,是因为张琅还留在申城宗教事务处。对于张琅惹下的祸根,许多人都心中埋怨,但他们也不能公开说张琅的行为不对。
再说,魔尊与修仙者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大地。它退而不走,谁也无法肯定确实是因为张琅。
因此,这样的猜测始终存在众人心中,却无人宣之于口。
今天被厉恒一针见血揭破,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予以默认。
张琅心头一阵寒心。
他当初逼退魔尊,固然有自保的原因,但也客观上帮助申城修仙者,逃过了一场大劫难。至于魔尊杀害修仙弟子,难道没有对他张琅地愤恨,魔尊就不动手了、就洗心革面了?
他冷冷地对着议事厅里地人一个个看过去,那些新来的门主、长老一幅坦然。但原来在申城的修仙者,却眼神躲躲闪闪,并不与他接触。那赠送炼器方法的老者张了张口,也被身边的一个修仙者拉了一下,叹口气,低下了头。
他仰头闭上眼,陡然睁开眼,厉声道:“我杀魔,难道还杀出祸事了不成?”
厉恒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瞬间消逝,低头道:“翩灵仙何出此言?我修仙者,与魔头本就是生死之敌,即便我们退让,魔尊为了修炼魔功,也会残杀我等修仙弟子。
小弟刚才所说,只是表示,眼前这魔尊,将翩灵仙道长视为眼中钉,是绝对不肯放过的。如此,我们也可利用这一点,增加今晚突袭的成功率。”
一直面无表情地任逸煊脸上微微动容,倾身问道:“你有什么想法,速速讲来?”
“可是让我为饵?”张琅忽然冷声说道。
厉恒阴阴一笑,又显出极端尊重的表情,对张琅说道:“道兄原来愿意作如此牺牲,小弟佩服之至!魔尊狡猾非常,大家都是知道的。它对我们巡查弟子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诸位门主猜测,这申城之中,便有被它魔化的凡人,充作它地耳目。
这次我南方修仙者系数集合,数千修仙弟子,隐身藏于城外,就是害怕打草惊蛇,吓跑了魔尊。
我们数千修仙者群起而出,魔尊必然不敌。但这不是我们地首要目的!师尊与诸位门主殚精竭虑,思考地都是如何将魔尊一举扫平。
弟子考虑,魔尊对翩灵仙怀恨在心,这魔尊本就是人类极端负面情绪的产物。它对翩灵仙的恨,更胜常人,应该说是一日不杀翩灵仙,它便一日不肯罢休!
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先派数十弟子,与翩灵仙一道前去诱敌。这魔尊即便知道有诈,凭着它对翩灵仙的刻骨仇恨,自恃哪怕不敌,也能逃走的想法。一定会主动现身。这一来确定了我们先前对它藏身区域的判断。二来,也能让我们有时间从容布置。
翩灵仙拖延地时间,足够南方数千增援修仙弟子,全都隐身绕行数千里,从东、南、北三个方向,远远布下阵势。只要阵势一成。堵住了魔尊的退路,我等在申城的精锐便可大举出动,正面扫荡。而合围的阵势。也可以缓慢推进,缩小包围圈,不让一个魔头逃走!
如此,魔尊必除!我南方修仙者,也将在修仙界赢得极高声誉!”
“好!这个计划大胆!”
任逸煊一脸喜色,情不自禁离开座位,在台阶上走来走去:“如此一来。魔尊绝对无可逃遁!我除魔计划。必可成功!厉恒,你这计划非常好,如果今晚成功,计你大功一件!”
厉恒脸上的色更加明显,低头拱声道:“这都是师傅、师娘多年教导有方,弟子所学不过万分之一。”他侧脸看向张琅,貌似关切道,“只不过,翩灵仙道兄需冒奇险。还要尽力拖住魔尊,这个任务非常重。我怕翩灵仙难以承担,不如让弟子与周师弟、尚师弟等一干门下弟子,陪同翩灵仙一同前往。有数十师弟协助,见机行事。应该可以保护翩灵仙安全。并能拖延时间,方便诸位同道布局。”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列在任逸煊两人身后的弟子,都大吃一惊,面如土色。
任逸煊兴致勃勃,不等弟子们说话,便一锤定音:“光你们还不够!我会和各门主商议,由各门派集合精锐,共同前往诱敌!”
在座地各修仙门派门主、长老相视一对,在椅子里拱手欠身道:“全凭任宗主吩咐!”
这任逸煊将自己的弟子都派出来,执行诱敌计划。他们就算想要保存实力,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张琅冷眼旁观,众人根本就不征询他的意见,便硬性分派给他诱敌任务。见此情景,他也不再说什么。估计就是说了,任逸煊也不会听,说不定还会将他禁锢,绑也要绑出去诱敌。
反正也逃不了,不如光棍一点!
他一拱手,说道:“既然任宗主已经有决定,小道这就回房静修,恢复一点灵力,以便晚间行动,不致拖累各位修仙同道!”
“甚好!”任逸煊手一挥,两个物品向他缓缓飘飞过来,“这里有一颗置气丹,你且服下,立时便能恢复灵力。以你灵力之充沛,大约可以恢复一大半。这玉瞳简内,乃是我玉嘉莲池地霓虹分光身法。你且细心体会,晚间诱敌,只管展开身法逃命便可!”
厉恒一见急了,立即说道:“师尊,这霓虹分光身法,便是门中许多师弟师妹尚无缘修习,怎么就穿于外人?”
任逸煊脸色一肃:“翩灵小友不顾危险,毅然以身诱敌,区区一个霓虹分光身法,又何可惜?翩灵小友,我这霓虹分光身法,虽是雕虫小技,却也繁复,一些弟子根基不够,我也不曾传授。你定要仔细体会,能习得一二成,晚间也多一份保命的机会!不可大意!”
张琅被他的态度给闹糊涂了。
厉恒的做法,摆明是要让他去送死。那任逸煊似乎只在乎今晚诱敌是否能够成功,将门派中的珍贵功法相授也在所不惜。
看厉恒的表情,这霓虹分光身法甚是了得,送与了自己,不是多了一份保命的机会?
这做师傅地,怎么和自己地徒弟作对?
其中可有什么缘故?
他不再多说什么,接过两样东西,向在座的各门主长老一躬身,便向外走去。
只听身后,任逸煊淡淡地道:“厉恒,你等今晚要负责保护翩灵小友,前往诱敌。你带两位师弟,这就去和翩灵小友,商议如何行动。另外,翩灵小友对我玉嘉莲池功法不熟,修习霓虹分光身法的时候,恐怕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你也指点一下。这就去吧!”
“遵师傅法旨!”厉恒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张琅苦笑,这哪里是什么好意,根本是派人看守。怕他逃走!
他不明白的是,这任逸煊命名很重视弟子的除魔排名。因为自己当了首位,他还动了杀机,想要借刀杀人。
可是为什么,他又派弟子们随自己一起,前去诱敌?
可想而知。厉恒等人决不会为了保护他,而与魔头死战。说不定还没到危急时刻,他们就抛下自己逃之夭夭。
但如果着什么霓虹分光身法真地很了得。哪怕一下午领悟不了太多,逃得也不会太慢。
这么说来,他的弟子一样会有很大危险。
他怎么就忽然改变了主意,为了除魔计划成功,连自己地弟子,也当作了牺牲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张琅等人离去。议事厅内。众位门主、长老也迅速推出二十名保护张琅安全的修仙弟子。
他们见到任逸煊将自己的弟子都派了出来,且把玉嘉莲池不传之秘也送给了张琅,对于任逸煊急于公义之心,也是再无二话。这二十名各门派高手,一半以上都是元婴期的高手,面对紫鳞魔头也不落下风。
任逸煊指定地弟子,也有七女十三男,其中六人都达到了元婴期以上修为。另外十四人,也是即将修至元婴。
玉嘉莲池此次出山。带地都是门中二流弟子,真正地好手都在灵境静修。
但即便如此,也有如此之多地元婴期修为者,门派实力之雄厚,让其他小门派也是叹为观止。
商议过晚上地对敌策略。申城宗教事务处一片宁静。
所有的修仙弟子都在静室内苦修。
虽然临阵磨枪。不见得有多少效果。但晚上就要和魔头生死相搏,也许就是这么一点点收获。就能保住小命,谁也不敢懈怠。
任逸煊等一干门主、长老,也同样在议事厅内,盘膝静坐,调养内息。
晚七点,任逸煊睁开了眼,精光四射。
其他各门主、长老也先后从入定中醒来,表情凝重。
“开始了!”任逸煊淡淡说道,又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开始了,是什么意思。
这天下午,由三艘从厦门出发的游船,按照正常的行船路线,停靠在了申城港口。船上都是寻常的凡人游客,并无什么异常之处。
但在下午,有十名修仙弟子,以游客地身份,登上了游船。
七点,正是他们约定地时间。
修仙弟子应该正在按照计划,禁锢所有的凡人游客,将他们关进客舱。然后,他们便要开始在船上设置阵法,屏蔽船上的灵力波动。
照计划,为了避免被魔头察觉修仙弟子破空飞行时的灵力波动,虽然数千修仙弟子早已隐身,潜伏在申城周边,今晚的行动,也不会如往常一般,直接从大陆方向直飞过去。
他们将在七点五十,隐身以后,乘坐凡人的交通工具,来到码头登船。
八点整,三艘游船将继续按照预定行船路线,驶离码头。
一个半小时,这三艘艘船便会到达,各修仙门派所怀疑魔尊藏身的海域。
这时,张琅等人便会登场,前去诱敌。
只要确认了魔尊藏身的海域,确实就在这一个地方,三艘船上的数千修仙者,便会迅速飞上天空。结成阵法,堵住魔尊地退路。
十分钟!
任逸煊只要张琅等人拖住十分钟的时间,一切便大举已定!
申城宗教事务处,所有的修仙者都被叫醒,从入定中醒来。他们陆续离开客房,按照各位门主、长老们的编组,各归其位“任宗主!”
“师尊(伯)!”
张琅等负责诱敌的四十一人,也来到议事厅。
任逸煊眼睛盯着张琅,瞧了一会儿,温言道:“小友可恢复得好?那霓虹分光身法可已掌握?”
张琅一拱手:“多谢任宗主关心,贵派身法果然妙用无穷。些许时间,小道只学了一些皮毛而已,但想来今晚。应该无虑。”
他确实非常佩服任逸煊,这套霓虹分光身法地运用之巧妙,着实让他拜服。
一下午时间,他根本无法完全学会这套身法,只能说大致有所体悟。那厉恒在议事厅里说得慷慨激昂,但下午。却并不肯用心指点。
任逸煊面带笑容,不吝夸奖:“一下午时间,你能明白皮毛。也是不简单!这套身法,我可是修习了数十年,才敢说真正掌握!小友悟性奇高,前途无量!我这些弟子,都不如你!”
他看着气哼哼不服气地一干弟子,面孔一冷,斥道:“厉恒!你随我来!”
说完。率先向殿后走去。
厉恒迟疑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其他门派门主、长老见状都松了口气。他们都怕厉恒假公济私,为了除掉竞争者,破坏了今晚的行动。任逸煊将厉恒叫过去,自然是严厉警告,让他不得妄动。
他们都在心头盘算,等过了今晚,又如何谋划捕捉张琅,还要不惊动旁人。
甚至部分修仙者心头,已经开始思考。抓住张琅以后,有了如此极品地翩灵宝玉,应该炼制什么样的法宝才能将其效能发挥到最佳。
厉恒磨磨蹭蹭来到殿后,看见任逸煊面无表情,也是心中忐忑。
任逸煊张开眼。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在他俩人身边。便出现一个浅蓝色光罩,将两人罩在其中。
有这光罩屏蔽,谁也无法通过空气、灵气振动,听到他们谈些什么。
他冷冷地盯着厉恒,说道:“你打算等魔尊出现,便将那小子抛下?还是打算和师弟妹一起下手,将他干掉?如此行径,还是修仙人士吗?其他门派看了会怎么说?此事在修仙界传开,我不将你开革,何以能够服众?”
厉恒额头冒出汗水,低头道:“弟子知错了!”
“哦?错在何处?”任逸煊冷然说道,丝毫不假辞色。
厉恒硬着头皮说道:“弟子不该对修仙同道下此毒手。一块翩灵宝玉虽然珍贵,师门清誉更加重要。这非是修仙之人,应有之举……”
“错!”任逸煊毫不留情,冷面道,“根本不在这里!这小子是翩灵宝玉成精,千锤百炼,如此资质,如果拜在我门下,我必然悉心培养。但他不识抬举,我自然不会关照于他。而此次,我南方修仙弟子损失惨重,光是铲除魔头,尚不能恢复我玉嘉莲池的声誉。
所以,我才要你们,抢占除魔榜的前十名!
此子仅元婴期修为,却除魔上百,占据第一名的位置。传将出去,这次除魔行动即便成功,其他修仙门派,也会谈论他的功绩。我玉嘉莲池,反而成为陪衬!
这是我不能允许地!此子,必死无疑!”
厉恒惊愕。
任逸煊厉声道:“你的错,在于谋划不周、私心太重!翩灵宝玉当然珍贵,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我亦难免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然而,现在诸多修仙门派都垂涎这一灵物,要想无声无息将其抢夺,势在难为。如此珍宝,既然我不能得到,自然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
你想要背后下手,将其捕获,然后推给魔尊,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你又想要他死,又想活捉他。如此优柔,万一生变,后患无穷!我玉嘉莲池,便成为此人的生死大敌!他活一天,便会和我们不死不休!除恶不断,反受其患!
我所责斥地,便是你当断不断!”
厉恒心悦诚服,拱手道:“多谢师尊教诲!徒儿知错了!”
任逸煊面色稍缓:“你还是太年轻了,思虑不周,急于求成。开始你说服诸位门主,理由也还充分。可最后对这小子的处置,由于私心太重,所以过于草率。照你的计划,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杀。就是让别人,知道你抢了灵物。两种结果,都会遗留后患。”
厉恒对师傅的指点,佩服之至,低首询问道:“师尊以为弟子应当如何处置?”
“什么也不用做!照正常的诱敌之法行事便可!”任逸煊断然说道。
“为何?”厉恒愕然抬头。
师傅说了,张琅必须死。这烫手山芋,即便抢到手,也坏了玉嘉莲池的声誉。厉恒虽然不舍,也不敢违抗师命。
但现在又让他不用暗中下手,这却让他难以理解。
任逸煊淡然一笑:“我今天传他霓虹分光身法,小小地改动了其中几个灵气运行线路。我玉嘉莲池地不传之秘,岂能随便传与外人……”
他微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厉恒心头一颤,赶紧低下了头。
任逸煊地狡诈,远胜于他。表面上,张琅得到了诸多关照,又是让弟子出面保护,又是赐他灵药、逃命身法,在所有的修仙门派中,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誉。
但背后,他却在身法中动了手脚!
张琅要逃脱魔尊追杀,就要运用霓虹分光身法逃命。
而一运身法……
到时候,别人只会说张琅修习不得法,误了自身性命。谁会把账,算到任逸煊的身上?
厉恒低垂着头,背上一身冷汗。和师傅相比,他的计划就像是小孩子的想法,幼稚而又拙劣,让人一眼便看穿。
他要学的,又岂是修仙之法!
光罩消失,厉恒恭恭敬敬跟在任逸煊身后,回到议事大厅之上。
任逸煊眼神凌厉地扫了一遍众人,示意厉恒回到位置。
“出发!”
他一声令下,张琅、厉恒等四十一名修仙弟子,凛身向他一拱手,大步走出议事大厅。
除魔行动,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