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上移过,落在她露出一截的手腕上,蓦然,眼眸暗了一下。那紫色的痕迹淡去了不少,但是在白皙的皓腕上,仍是分外明显。
如果今晚还绑着她的话,估计会新伤叠加旧伤。
司霆堃移开视线,点燃了一根雪茄,那神情,有些烦躁。
遥远敏锐的捕捉了他的情绪,是在催她速战速决吗?
对面的女人已经止住了哭声,张了好几次嘴巴都开不开口提钱的事情,遥远再次绕开话题,一句话,彻底将她打发了。
“你如果爱霆堃就要接受他的一切。我成全你们,所以,你也不要犹豫了。我临走的时候也没什么送给你的,卧房的钥匙在这里,考虑好了就拿去吧。司家做事向来公平公正,不会让任何人吃亏的。更何况,你也不是光着下了霆堃的床,不是吗?”
遥远说完,啪的一下把钥匙拍在桌子上。
司霆堃嘴巴抽一搐了一下,最后那句话,是骂他吗?他的确是给过这个女人钱了。可总有些贪心的女人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
而路遥远却恰恰相反。她从不开口要东西,却总有办法让他忍不住的空运一飞机的东西回来给她。
到现在,他都找不到说服自己的原因。他只当是,路遥远是司家的媳妇,出门便代表了司家,不能丢了司家的脸。
那女人看着桌子上的钥匙,彻底的懵了。
她跟司霆堃上床一夜,司霆堃给了她十万。她没想到司霆堃如此大方,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法嫁入豪门,她就是要钱来的。
没想到这个路遥远,出招如此狠毒!
以退为进,滴水不漏!
偏偏她先前还想装可怜,自己把话都说死了,一个劲的说她爱的是司霆堃的人!
现在,没了退路。她想走,又不甘心。但是司家卧房的钥匙,打死她也没那个胆子拿。
遥远此时噙着恬淡的浅笑,手中的勺子优雅的搅拌着橙汁,眼底不见狠戾毒辣,有的只是掌控全局的从容气魄。
“我……我还会再来的……”女人在遥远淡然的气势下,再也坐不住了,不敢大哭大闹,抓起自己的包,狼狈的跑了。
在她屁股离开凳子的时候,管家已经打开了客厅的门。
见那女子落荒而逃,年老的管家钦佩的看着少奶奶。少奶奶的手段比以前还要厉害了,而且依旧是一毛不拔的就让那些女人自动落跑。
高!
遥远此刻回过神来,神情闪过一抹无趣。
哗啦一声,司霆堃起身,那声响有点大,遥远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眼底再次闪过那暗潮涌动的神采,遥远心一紧,本能的扫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腕。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明天再收拾。”司霆堃冷淡的开口,将雪茄搭在水晶烟缸上,神情平静的让遥远心慌。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跟管家一起出去。
“你等等。”
哪知司霆堃却突然叫住了遥远,当管家退出主厅,金碧辉煌的大门无声关闭。遥远眼眶一红,想起昨晚的痛,脸色发白。
司霆堃迈开长腿,两步来到跟前,大手捞在她的腰上,修长的手指探入上衣,触摸上她僵硬的身体。
遥远实在不想这么频繁的遭受折磨,她浅浅一笑,身子一侧,指着桌上的橙汁说道,“我记得你饭后都爱喝点果汁的,等我去给你拿。”
在司霆堃没有动作的反应中,她立刻跑进厨房。
心才刚刚松了下,哪知司霆堃竟是尾随她进了厨房。
那压迫的气场冰冷的倾轧下来,遥远握着装果汁的杯子,心底轻叹,他该不会是想在厨房就要她吧?
他的渴望,强烈的恐怖。
遥远握着杯子,有一瞬的僵硬。
身后半天不见动静,她稍微松懈一下,看似平静的倒满了果汁。
“那个女人我都没印象了,其实不用你打发她的。”司霆堃好听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遥远手微微一抖,立刻无所谓的摇摇头。
“你那么忙,这点小事我来行了。”她说的随意,神情安然。
司霆堃在她背后蹙眉,继而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跟那女人周旋的样子,像极了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讨价还价的市井小女人!明明要买那棵白菜,偏要说人家的菜帮子扒的不够干净,菜叶上有虫子一样。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赊。”
厄?
遥远回头,惊讶的看着司霆堃。
他的表情现在很认真,一本正经的样子。那么他这些话不是在开玩笑了?
遥远将杯子放在水晶料理台上,听到清脆的一声响,方才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是司霆堃出了问题……
她眨着清冽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司霆堃有一瞬呆愣。他刚才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是老夫老妻吵架的时候,互相揶揄调侃的样子。
太不真实了。
司霆堃盯着遥远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拿过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看着遥远。
不知为何,当他们独处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一向让任何人抓不住把柄的路遥远,即使吃惊的时候也带着豪门闺秀独有的出尘气质。
她就真实的在他面前,绝丽优雅,可是他,就是会在这种情况下,看不透自己的心。
司霆堃知道,遥远,十五岁后接受的便是如何成为一个顶尖的豪门媳妇的所有训练。母亲的言传身教,嫁入英国皇室的姐姐的提点。
遥远脑子里早早的印下,如何跟婆婆相处,如何应对媒体,如何解决有钱老公身边的花花草草。她学了太多,融会贯通在自己的脑海中,一切手段运用起来游刃有余。
她在外人眼里大气奢华,倾国之姿,倾城之色。举手投足间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不曾落下把柄给任何人,就连于荷娜那么挑剔的人,在记者面前也要不情愿的夸上她几句。
她给司霆堃展示她所有的完美,唯独没有爱给他。
她不会爱。嫁入豪门之前,什么都学过,唯独没学爱。
喝光杯中的果汁,司霆堃眼底已是染了火热的需要,他扳过遥远身子,大手扫过料理台上的奢华摆设,一地狼藉之下,他抬高了遥远的双腿,将她的身子压在上面。
遥远本能的往后蹭着身子,奈何料理台很滑溜,司霆堃拉着她的双腿,毫不犹豫的就把她扯回身边。
一想到这里是准备饭菜的地方,遥远就觉得反胃。
她却没有挣扎,白色的休闲裤被拉下,白皙的肌肤贴在冰凉的料理台上,那感觉,如同被麻醉的病人抬上了手术台。
任人宰割。
遥远面颊微红,握紧了小手。
就当这次跟往常每次都一样……
就当她这一段的记忆是空白的……
就当进入的疼痛是被瞬间电击,没有血流出,权当没发生过……
司霆堃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全家老少的保障。她不是无欲无求的人,她只是对司霆堃没有爱而已。
司霆堃连她十年前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她便知道他的可怕跟强大。
她的欲,她的求,建立在不公平的基础上。
她是站在悬崖边的斗士,不时刻努力,随时都会被司霆堃心情不好的推下去。
他给她尊贵奢华,她不要都不行!
她在他们的婚姻中,围着他四周进退防守,他根本不用任何动作,只需要勾勾手指,于她而言,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大的眼睛看着头顶的水晶灯,水晶坠子如滴滴澄澈的眼泪,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结婚三年,第一次,有了恨司霆堃的感觉。
终是……
感受到他急促的几下抖动,遥远知道他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