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气结,怒视着遥远,邪肆张狂的神情裹了一层寒霜,比冰棱还要刺骨萧寒。
“还有,你要是想做我的管家,素质就要高点。不能动不动就出口说脏话!你再说三次以上那个词,我就开除你!”遥远说完,抬手戳了下萧焱的胸膛,那故作深沉的警告看的萧焱脸部狂抽。
“路遥远!你是不是被司霆堃气的精神不正常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管我萧公子张口说什么话了?开除我?开毛你!”
萧焱一把挥开遥远的手,他自认为自己的脸皮已经磨练到了一定程度,可路遥远变脸的速度,完全是他赶超不上的。
这个丫头,是真的受了刺激了,还是准备有所行动了?
萧焱心底,竟是有隐隐的不安。
“你明天真的要去见贺爵年?”他冷不丁的开口,但见遥远视线闪烁了一下。
萧焱微怔,旋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该不会也是利用贺爵年吧?用他来刺激司霆堃?”萧焱问着,声音发寒。
遥远不说话,安静的站在那里,神情无波无澜,像极了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不过,瓷娃娃有的是一颗玻璃心,而遥远的心,正逐渐冷硬如铁。
“被我猜中了?你真是干得出来!”萧焱手指点着遥远鼻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这是我的事情,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本分吧!你是管家,不是我的家长,也不是我什么人!”遥远依旧平静的开口,不受萧焱任何情绪的影响。
跟在司霆堃身边三年,她的性子早已磨练的刀枪不入,可以说,司霆堃某些方面成就了她。
“路遥远,我该说你无情还是可笑!贺爵年跟你认识了二十多年,为了你好几次在美国差点丢了性命,你tmd的现在竟是连他也利用?你行!”萧焱狠狠地开口。
遥远盯着他看,半晌,眨眨眼睛道,“你刚刚说脏话了,你还有两次机会!”
遥远说完,在萧焱暴跳如雷之前快速离开。
萧焱气的无处发火,狠狠的一脚踹在汽车轮胎上。房车发出滴滴的报警声音,萧焱被这声音弄的更加烦乱,扯掉自己的领带狠狠地扔在地上,抬脚进了别墅。
他不是个没担当的人,说到做到!不就是三个月吗?他忍了!说什么也要还路大这个人情!守在路遥远身边三个月!
次日清晨,遥远一早起来,穿了一件天蓝色的休闲装,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白色的休闲鞋,白色的休闲包,长长地头发扎了个马尾,绑了一条蓝色的丝带,整个人看上去小了很多,好像十五六岁的高中生一样,她的脸本来就小,巴掌大小,皮肤天生丽质,不擦任何化妆品都是那种吹弹可破的婴儿肌肤。所以,她最适合素颜穿休闲装,简直就是青春无敌。
简单的装扮收敛了她身上的贵气跟端庄典雅的气质,看起来清爽秀丽,就如同西湖边走出来的少女,带着一股子淡淡的书卷气,眉眼之间,含着浅笑,让你不自由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无法自拔。
鹿岛商务三楼,遥远因为等车位晚了五分钟到达,贺爵年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遥远,他急忙起身,眼睛不由一亮,遥远如此装扮像极了当初他们恋爱的时候,她是个青春懵懂的高中生,而他,则是沉默寡言的学校风云人物。
他们站在一起,天生一对!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贺爵年真是庆幸自己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本来,他钟爱的是黑色,一想到遥远主动约他,贺爵年恨不得将整个商场都搬回家,最后还是决定穿一套干净清爽的白色来见她。
他定定的看着遥远,眸中缱绻眷恋。
四目交织,纵然时空亘古不变,但是曾经的情愫,无法斩灭。
遥远视线从贺爵年身上移开,落在不远处一抹宝蓝色跟一抹枚红色的身影上。她眼底,一抹笑意冷然绽放。
司霆堃果真来了!还带着于馨儿。
原来,他的心事并非如此难猜!唇角冷笑,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遥远坐下来,视线与隔壁桌子的司霆堃交织在一起,一个淡漠如水,一个阴沉狠戾。
贺爵年顺着遥远的视线,也发现了身后的司霆堃跟于馨儿,他皱了下眉头,心里并没有想过这会是遥远的主意。
遥远却不准备隐瞒,“我约你的时候,司霆堃在场。”遥远平静的开口,然后喝着面前的柠檬水,这是贺爵年提前给她要的,是她喜欢的口味。
贺爵年的面色倏忽冷了下来,遥远这么说是摆明了利用他来气司霆堃吗?她何时学会利用他了?心底,五味杂陈,泛着酸意,痛苦。
眼底的戾色多了一分。
他放才回过味来,怪不得遥远要约在大厅见面,不去包间。他还担心大厅人多嘴杂,会传出对遥远不利的新闻,到头来,遥远算计的人是他跟司霆堃。
贺爵年皱着眉头,隔着桌子猛然握住了遥远的手。
“既然你肯见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听我解释一下我没有回来的原因,好吗?”他认真的看着遥远,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背上遍布狰狞的疤痕,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肌肤是什么样子。
那一道道疤痕,清晰映入遥远眼帘,在她逐渐冷硬的心底掀起一道口子。
“你的手?”遥远眼神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曾经,她会嫉妒的拍着贺爵年的手背,说他一个大男人,皮肤比女人还要吹弹可破,简直是完美无瑕。每次她这样欺负贺爵年的时候,他总是宠溺的笑着,任由她将他白皙的手背拍的红肿。
而今,莫说遥远了,他自己都无法认出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那你听我解释吗?”他问着,眼底闪烁晶莹的光芒,像是一颗颗澄澈的水滴,啪嗒一下落在遥远心底。
她垂下眸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身前,忽然多了一抹修长的身影,高大阴鸷,像是亘古不变的雕塑一般,屹立不倒,却极具侵略性。
她抬头迎上司霆堃的目光,还未开口,司霆堃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钻石袖扣,唇角含着一丝阴寒的冷笑,薄唇轻启,却是遥远熟悉的那深沉无波的语气,
“你要听他的解释?”
司霆堃说话的时候,于馨儿已经走过来了,她故意捂着肚子,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她看了眼坐在遥远身边的司霆堃,不敢命令司霆堃起来,只得委屈连连的坐在了贺爵年身边。
贺爵年脸色发黑,冷哼了一声,起身就要拉起遥远。
司霆堃见了,也不阻拦,只那神情,愈发冷峻。
“遥远,给我一个小时,让我解释清楚曾经的事情。”贺爵年语气坚决,眼神却在触碰到遥远似水瞳仁时,瞬间吸了进去,随她痴,随她癫,也毫无怨言。
一切都是他的错!十年前,他毫不犹豫的迈出那一步,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一贯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家道中落却拥有傲人的头脑,可以一边在世界五百强打工一边进修学业。
他不过二十岁便能做到很多人五十岁都无法拥有的成就。所以,他以为遥远的感情,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他离开十年,十年后,他仍然可以以一个更加强大的身份回来,凌驾一切之上,他可以给遥远一个童话王国。
他的童话王国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建立,美国的钻石山庄是他给遥远的礼物。可是,三年前,他却听到了遥远结婚的消息,那时,他刚刚完成一场血战火拼,受了重伤,他回不去了……
回不到遥远身边……他一气之下,将钻石山庄变成了杀手组织。一个阴森可怕的城堡。
遥远看着贺爵年熟悉的容颜,蓦然发现,逝去的光阴若是掩埋在心底,一旦挖掘出来,那种撕扯牵绊的感觉,比当时经历的痛苦还要折磨。因为你会游走在听他解释或者不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