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刘润普不甘寂寞想要东山再起,而龙天羽需要刘润普去为自己平定海西女真的计划做铺垫,两人之间是一拍即合,只是剩下的就是谈条件和利益了。刘润普知道龙天羽话中的涵义,很明显这是在给自己封官许愿,参与木鲁罕的民政事务,显然自己不需要再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面去做一些阴私之事,这让刘润普很是满意,知道自己目前也就是只值这么多,有自知之明的刘润普并没有过分要求什么,很是痛快的将事情应承了下来,答应了随时等候龙天羽的命令。回到自己居住的后院东厢房外,见到女儿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刘润普不由得为之一呆,心里面莫名的而有些愧疚的心情,踌躇了半天,走了上去,低声呼喊到:“--沸腾文学--悠的走了进去。到了里面,看到空荡荡的院子里面除了几匹马在散养晃荡,就只有一只老狗伏在地上,见有生人进来站起身来,低声吠了几下,却被老头驱赶开来,跑到了一边,继续嗮着日光。进了堂屋,见屋内有一个火塘摆在其中,上面吊着一个锅里面咕嘟嘟的烧着一锅开水,这是女真人屋中的特有的状态,吃饭、烧水、取暖都靠一个火塘。老人请着三个人坐了下来,忙碌了一番,又是倒茶,又是拿了些地产的山珍核桃之类的干果让几位客人品尝,面上带着微笑说道:“唉,我这货栈里面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汉人出现了,最近几年大明禁市,弄得我这个客栈也是名存实亡,要是前几年的话,就算到了这个季节,开原城内依然热闹的很呢。”
呵呵一笑,刘润普顺着女真老人的话题,附和到:“唉,是啊,这朝廷也是的,禁什么也不能禁商么,这么一搞我们这种商人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木质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你还真别说,这老汉拿出来的茶叶居然是安吉白茶,真是没想到的说,笑了笑,刘润普面上带着几分满足的色彩接着道:“真没想到遥远的关外,还能喝上家乡的茶叶真是难得啊,这白茶要说起来,天目山北麓金光寺庙产最为正宗,只有三四颗茶树,其枝头所抽之嫩叶色白如玉,焙后微黄,哪可是了不得的好味道。”说完,随后拍了拍脑门,放下茶碗,拱手说道:“哎呀,糊涂了糊涂了,小弟是最爱喝茶,而且离开家乡已久,所以一看到家乡的茶叶,有些失态,还请老哥见谅。嘿,瞧瞧,这话说得,咱们唠叨了半天了,都还没请问老哥尊姓大名,真的失礼的紧,小弟刘润普,浙江天目山人氏。”
对面的老者见自己拿出的茶叶被客人欣赏,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听到对面的人说起自己是江南人,眼瞳立刻微缩,心里面转了转,面上倒是不显,只是微微笑着说道:“山野村夫,化外野人,哪来的什么尊姓大名,老朽倒也有一个汉名,叫王慕汉。这位先生,前面说又是要见我家大王,不知道到底有何贵干呢?”
听到这乌拉族的一个酋长也自称大王,刘润普心里鄙视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说道:“这个,”略微沉吟了一下,接着言道:“我这么老远从南方过来自然是有所目的,只是受人之托,碍于职责,只有面见你家大王才能一叙,所以还请老者见谅。”
嘿嘿,笑了笑,老者面上流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怎么,还弄的如此神秘?其实啊,你们的来意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去打哪关外马帮云字号青年军的事情么,早在一个月前,南方就有人过来说过这个事情,我家大王不是应承了,来年春天只要你们将答应的物资带过来,立刻出兵相助么,怎么这次又来了?”
“呵呵~!”笑了一下,刘润普听到老者说话,并不慌乱讲到:“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两次虽然目的相同,但是最终的过程却不一样,因为这次来的目的比较特殊,非常忌讳被叶赫族知晓,因此恐怕还要请老人家辛苦一趟带带路才好。”
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王慕汉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茶的姿势,等着刘润普等人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他才笑着说道:“去见大王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么肯定不能让你们如此去见,万一要是刺客,哪却如何是好?你这文士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到是没什么害处,这边上的两位汉子,可是练家子?有武功在手,却是疏忽大意不得,因此还请客人原谅则个,恕小老儿擅作主张了,抱歉抱歉,见到大王之后,要是无大碍的话,小老儿必定负荆请罪就是。”刘润普听到这里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从这位老汉的言谈举止之中,他立刻揣测到了,这个老头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要知道,如果是普通懂汉话的女真老者,不可能知道如此之多的成语典故,只是眼下他倒是无暇去分辨老者的身份,刚才这位王慕汉的话里面可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思,正思索着,就感觉到脑袋一阵昏昏沉沉,对面老汉的面容笑貌显得那么诡异扭曲,再听到边上两名铁卫大声呼喝的声响之后,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当刘润普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捆成了一个扭曲的u字形状,被人放在了一个箱子里面,下面漏着几个出气孔,摇摇晃晃的不时动着,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阵阵的马铃的响声,错落有声,很明显这是一支马队在行走。刘润普立刻做出了判断,自己被人下了药迷倒之后,放在捆绑于马背上的大箱子之中当成货物移动。此时的刘润普并不惊慌,要知道惊慌也是于事无补,他冷静的思考着,仔细回想了自己和那位女真老者王慕汉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发现自己有流露出破绽的地方,所以有此推断老人只所以将自己用药麻翻,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将自己带到乌拉族去见乌拉那拉满泰。到了这个地步,他才将绷紧的心放松了下来,叹了口气,如此也好,虽然难受好在总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不知道那两名护卫如何了,自己昏倒的时候,可是发现他们和老人是动了手的。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的过了几个时辰,刘润普感觉到驮着自己的那匹马停了下来,有人用女真话吆喝了一句,接着自己的箱子就被人从两边用力抬了下来,然后将他放在了地上,接着有人解开箱盖子,探头张望,发现刘润普已经醒了过来,又用女真话喊了一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刘润普的眼前,面上依然带着笑嘻嘻的容貌说道:“刘先生,辛苦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毕竟要想掩人耳目,做到绝对的隐藏消息,只能如此,要不然刚才怎么能穿过叶赫一族的路检站?还要先生辛苦一会儿,等到了族中我给你亲自赔罪,认打认罚随您。”被堵住了嘴巴、绑住双手的刘润普此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接着鼻子里面就闻到了一阵异香,原来这位王慕汉并不是要将他放开松绑,而是算了算时间,下的迷药药效果过得差不多了,怕路上万一要是刘润普挣扎过度,要是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就不好了,于是赶快补上,可怜的刘润普又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当刘润普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呆在一处木屋之中,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的火塘铁锅烧的水咕嘟咕嘟的发出响动之声。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立刻哭笑不得,原来身上再次被剥的一干二净,只是因为天气严寒,所以在外面盖了一层厚厚的兽皮保暖。心里叹了口气,这叫怎么回事啊,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剥去衣衫了,难道说自己最近走霉运不成?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女真话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王慕汉推开门走了进来,搓了搓双手,笑着说了句:“真冷啊,怎么,老哥醒了,看上去精神还行,怎么样手脚没事吧,刚才我还深怕绑着太久让你气血不畅,出问题,找了两个族中的姑娘给你全身按摩了一会儿,助动血液循环。”
听到这个解释,刘润普心里面还算是舒服了些,定了定心神仿佛这一路上没有被绑着过来似的,也不急躁,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这里就是乌拉族了?我那两名随从呢,你们没把他们怎么样吧,你家大人什么时候肯召见于我?“
王慕汉见刘润普根本不在乎被绑的经历,心里面也是为之一震,知道眼前这人着实不简单,在如此别人对待之后依然不骄不躁,保持心态的平稳,绝对是个非同凡俗之辈。于是面上的笑容敛去,换上了正颜正色,说道:“先生所料不错,这里就是乌拉城,贵属下一切安好,只是有稍微的磕碰,并无大碍,一会儿您就可以见到对方了,至于大王么,呵呵,我家大王这就在等着召见先生呢,要是先生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话,还请跟着我一切去的好。”
没好气地瞪了王慕汉一眼,刘润普用裸露的胳膊指了指自己说道:“你就叫我这么去?”
“呵~!”拍了拍脑门子,王慕汉笑道:“疏忽,疏忽,不过先生还是不要穿上原来的衣服,太打眼,汉人在乌拉族中的存在只有作为奴隶,而努力是不可能船的这么好的,所以为了保密,请着装这套衣物。”说完了,王慕汉直接取出一套兽皮的衣裤递了过去,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刘润普用手摸了摸衣服的皮毛很是柔顺松软,也不客气,直接拿着穿戴了起来,末了出门的时候,头上还带了一定女真人常带的鹿皮帽子,还真别说,眼下是天黑之中,远远地看去,刘润普可是和一名女真人没什么两样。
王慕汉领着刘润普七拐八弯的向着乌拉王的宅邸走去。这一路上,刘润普仔细观察寨中的地貌地形,两边都是木制的房屋,有的只有一层,有的则是两层,上面住人,下面养牲口、猪羊,而乌拉城边的城墙都是土制,以刘润普见惯了大明内陆那种巨大城墙的眼光看,这种城墙恐怕也就是山西哪些土老财的寨堡的高度,也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墙上也没有人来值守,黑蒙蒙的一片,只是星星点点的燃着了几根松明火把。转头来到乌拉王的府邸,他抬眼观瞧,你还别说,这栋建筑到时候有些特色,是一处青石堆砌起来的四方城堡,占地面积可是不小,一眼看不到尽头,上面箭垛、马墙、暗眼密布,与其说是一座住宅,倒不如说是一座军事化的要塞,想来这才是真正的乌拉城,外面不过是平民住的土围子罢了。
王慕汉原本在前面带路,却发现刘润普在乌拉王的门口停下了脚步,于是回头望去,见刘润普在仔细观瞧这座乌拉王宅邸,他笑了笑,说道:“这座宅院有什么看的?也许在关外来说,这座大王的府邸还算的上名号,但是如果说起北京城内的紫禁城,那才真的是富丽堂皇,气势宏伟,了不得啊~!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说完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一般。
闻听此话,刘润普心里一动,他就知道这位个人不简单,试探着开口笑问道:“哦,这么说王老弟还去过京师,见过紫禁城罗?失敬失敬,看来老弟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王慕汉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呵呵,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刘先生还是要紧走两步,我家大王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说完又在头前领路。
片刻之后,刘润普进入了一间大堂之中,见正中虎皮王座之上坐着一名身形肥大的汉子,正在踞案大嚼,而在台下,几名裸露上身的女子涂着莫名的纹饰油彩,摇动身姿,刚阳有力的舞蹈尽显远东女子的风采。王慕汉转头请刘润普稍等,自己走了上去,来到台前,低声同台上的胖子说了几句,哪胖子拍了拍手,歌舞之声立刻停了下俩,女子和一边的乐师退了下去。然后就见哪大胖子,也不起身,也不正眼观瞧刘润普,只是拿着一块肉,用小刀不停的切割着,往嘴巴里面送去,一边狂嚼,一边死死盯着刘润普看了半响,接着用带着异样口音的汉话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你们南人不是已经谈好了盘子么,我也答应了明年春天只要答应我的物资一到,立刻起兵攻打木鲁罕,怎么又跑来了?”
关于明年出兵的事情,龙天羽的探子们已经打听到了具体的消息,南人与乌拉、叶赫二族商量好了,明天开春的时候,海路畅通,海贸集团将组织大批量的粮食、铁器、布匹免费送给二族,并且将海西女真的所有皮毛、药材、马匹全部包销,这也就是辉发和哈达默不作声的原因,由于这几年朝廷断马市,昌盛号垄断了整个远东地区药材、皮毛、山货、马匹的生意,如果说没有南方海贸集团高出昌盛号两成的收购价格,和全收购的承诺,没有新的利益增长点,这些贵族老爷们人人没有拿到好处,谁敢同他们合谋?恐怕也不要别人,就是哪些女真的普通百姓就不可能答应下来,毕竟不管如何昌盛号是与他们平日里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但是如果有人能够提供一些物资,再被这些女真贵族们煽动一下民族仇恨,夸大一下汉族移民来了之后的状况,和抢掠木鲁罕地区富人居民的前景,哪就完全不同了,海西女真一族从上到下必然嗷嗷叫的要求出兵。呵呵,既然刘润普来,自然是私有了应对的说辞,他哈哈一阵大笑,弄得这位蛮王满泰有些摸不到头脑,眼珠子一瞪,呵斥道:“你这汉人,好不晓事,我好声好气同你说话,却取笑于我,来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左右的女真武士呼喝一声就要上来拿人,边上王慕汉立刻阻止说道:“且慢,大王,俗话说的好,过门都是客,我们女真族个了就算大王有什么怨气,也要等这位汉使说完了再做计较也不迟。”他说完回身朝着刘润普笑着说道:“先生你也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么,偏要刺激我家大王,您有所不知道,我家大王脾气比较急躁,你有什么话还是快快说来吧,迟了我也保不住你。”
微微一笑,在刘润普看来,你还别说这里虽然是女真蛮族,但是各个都有一颗玲珑剔透的水晶之心,悄悄这位满泰大王和那位王慕汉,两个人是配合的相得益彰,完美的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连消带打的将自己刚要显露出来的气势压了下去。只是对面的人是老手,刘润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拱了拱手,反而态度更加倨傲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南方的海贸商人,哪些人不过是我所代表的人物圈养的一只狗罢了。我代表的是朝廷中的大人物,乃是当今的阁老大臣,前来找你们大王商议事情的。”说完也不再卖关子,径直将刘泽所说的哪一套全部拿了出来,什么支持乌拉当上海西女真的共主,什么朝廷开放马市,也交给乌拉管辖等等的条件。说完之后,满泰、王慕汉二人都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居然朝廷里面有人对自己提出了这种条件,满泰急着要说话,倒是王慕汉阻止了他的发言,问道:“这位先生,你说自己代表朝中的大臣阁老前来,总是空口无凭,要讲究个证据吧~!”
嘿嘿一笑,证据么,刘润普自然是早有准备,从头上取下了发簪,将一头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张薄薄的绢纸,递给了王慕汉,上面盖的不是别的正是朝廷颁发的龙虎将军的印鉴。然后递了过去,说道:“海贸集团同叶赫和你们的接触,是私下的行为,正是因为我家主人觉得力度不够,所以才再次派我前来,不过这次到访是秘密的,不能泄露,所以我们都扮成南人的摸样来和大王接触。眼前这就是证据之一,这张龙虎将军的印信早已经在兵部备案,那么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们能在今年之内将那伙人除去,到时候大人进京,立刻就能拿到龙虎将军的大印,也可以将马市的开市公文交到你的手上,由大王选择地方作为市赏的交易场所。”话说到这里,刘润普却是一直看着王慕汉的,从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面可以看得出,王慕汉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在乌拉城里面一定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到刘润普的一阵掰活,乌拉王满泰面上毫不掩饰的带着兴奋的神色,倒是边上的王慕汉看了这个印鉴之后,心中判断是真实可信的东西,虽然心中也是一阵狂喜,但是他表面却依然镇定,若有所思的问道:“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第一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叶赫一族,也可以用这种条件打动对方么,为什么现在如此优厚的条件要来找我们乌拉?第二原来说好了物资到了就动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第三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哪木鲁罕背后的云字号马帮到底和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居然要费如此多人力、财力、物力来对付他们,既然说你的主人是朝中的阁老大臣,那么还需要用我们这种化外的小族小邦么,朝廷直接出兵进剿不就好了,到时候我们配合也就是了。”
苦笑了一声,其实刘润普是知道自己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说动对方,做出一副被误解的摸样,面上带着几丝不忿说道:“老弟此言差矣,哪叶赫族的首领都是什么人,乃是狼子野心之辈,常常进关劫掠汉民不说,居然还聚众闹事,挟武力以抗衡朝廷,最后被李松、李成梁斩杀,如此之辈,不管是从朝廷管理的角度,还是从叶赫自身的角度看,都丧失了合作的基础,上次海贸集团去找他们并不代表官方态度,只是私下的动作,事到如今我也不怕直说,叶赫一族是必然要被消灭的,哪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他们对朝廷根本没有丝毫的恭敬之心,再怎么说我家主人也是朝中的大臣,难道能去支持一个屡次反对朝廷辽东政策的族群上位?如此不是要授人于柄么,等着被人参劾么。而原本哈达族一直是朝廷扶植的对象,但是这些年来哈达族内乱不断,导致实力削弱,已经无法起到能够统领远东的重任,而乌拉族不同,从大明初立到现在一直是大明远东秩序的守护者,从来对朝廷都是恭顺有加,如此对大明王朝忠心耿耿的人物不加大扶持,还去扶持谁呢?”说完这段,刘润普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对面王慕汉和满泰的面色,见都是非常的不错,信心更加十足,接着说了下去:“至于物资的问题,我们大人已经协调好了,直接从辽东的辽阳官仓里面给你们补充一批,只要你们肯出兵一切,那么我们愿意在出兵之前先偿付你们三成的物资订金,并且约定战争缴获大明分毫不取,都给你们乌拉族,但是这一前提是快准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敌人消灭掉;最后这一点么,呵呵,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你们约定好的,明军将会配合你们行动,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打得旗号却是打击叶赫族,只是半道转向和你们配合直接消灭木鲁罕的匪徒。”
“嗯~!”听完了刘润普的这番解释,王慕汉沉思了片刻没有说话,对于他来说现在思考的就是,这个机会到底是甜蜜的果实,还是毒药。如果是真的如同这位信使所说的话,那么乌拉族复兴的机会马上就要来到,但如果不是他说的这样,其中暗藏阴谋恐怕后果也相当严重。就在王慕汉思考的时候,边上的满泰已经急的是抓耳挠腮,低声喊了句:“师傅~!”在边上的刘润普听到这个称呼暗中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弄了半天,这位王慕汉是这位蛮王的师傅,怪不得如此能受到蛮王的如此尊敬,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摆了摆手,王慕汉示意蛮王满泰稍安勿躁,他面上带着笑容接着问道:“刘先生,中原之人狡诈多谋,今天说破大天去,你都要和我讲一讲,为什么你们的阁臣要对哪木鲁罕的人感兴趣,为什么要对昌盛号、云字马帮感兴趣,要不然我是不能应承的。要说哪南方的商贸集团来找我们,我们可以马上答应,因为他们再怎么狡猾,也不过时一块区域性的商人,是不可能拿我们乌拉族如何的。但是你这方面可是不同,背后站的乃是朝廷的阁老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掌生杀大权,要是一个不留神,我们乌拉族人少力薄,很容易就招惹来灭族的大祸,因此我必须要多问几句,好让心中的疑窦消除,还请您多见谅才好。”
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刘润普面上却是不露分毫神色,直接说道:“既然王老弟说的如此透彻,我也不怕直说,这里面透露出的是皇帝陛下立太子的关键问题,我家主人是支持大皇子的,但是这位昌盛号的少东家,却是哪位郑贵妃最有利的银钱支持者,可以说指整个贵妃党最大的财源输送地。而这位郑贵妃即将临盆,为了捧大皇子成为太子,所以我家主人必然要从根源是扼杀对手的反抗机会,要是等那位娘娘万一真的生出了男孩子的话,那么到时候动手就晚了,会给别人故意为之的印象,对我家主人的处境将非常的不利。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将昌盛号、木鲁罕、云字号马帮除去了吧~!”
这个解释合理,王慕汉虽然身在远东地区,但是却非常注意收集中原的消息,他早就听说了大皇子不被万历帝疼爱的事情,也知道了郑贵妃的是皇帝陛下的宠妃,而又恰恰怀孕的传闻,前后一结合,王慕汉总算是释疑了自己心中的谜团,放下心来。转头同满泰嘀嘀咕咕了一阵,他回头说道:“我家大王说了,没有问题可以提前出兵,但是有同样有几个条件要提出来,看看你们能不能答应下来。”
刘润普要的就是对方能够出兵,哪里管得了什么条件不条件,怕的就是你不上钩,你只要上钩,什么事情不好谈。于是面上故意做出几分欢喜的神情,爽朗的开口说道:“好,有什么尽管说来,到了咱们整个地步,开诚布公是合作的基础,我看只要双方目标一致,没什么不好谈的嘛。”
王慕汉,略微沉吟了一下,捋了捋思绪,说道:“第一条,你们前期偿付的物资不能是三成,必须是五成,偿付数量就按照当初我们和海商商议的条件支付,而且必须是大军出动之前运到开原,其中必须包含粮食、茶叶、铁器、盐巴、布匹,这是先决条件,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刘润普,等着他的回话。刘润普自然无所谓,反正物资又不要他掏腰包,这不属于他的职责范畴,于是很痛快的说道:“没有问题,完全可以按照你们所说的,等下我们可以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双方对天盟誓,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