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晕,这两天经常头疼,居然更新也会出错,无语!)
少年噙着泪躺在铺上,哽咽着点头道:“将军对小的的恩情,小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要不是将军的话,小的今天恐怕早就死了!小的林洛,家中排行老九,所以小名林九,以后小的的这条命,就是将军的了!……”
肖天健对这个少年印象颇深,毕竟是他第一个点名要回来的伤员,所以肖天健也很乐意跟他聊上一聊,于是侧身坐在了他的地铺旁边,接口道:“林洛,林九!好的,我记住了!这时候儿先别说这些话,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我看你今天中了四箭,而且全都是在身前,真真是条好汉!我很是佩服你呀!呵呵!对了,我看你年纪还不大,你家是什么地方的,怎么会到了李闯将营中吃粮了呢?”
听罢了肖天健的夸奖之后,林洛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微红,很有点腼腆的感觉,看肖天健居然坐在他身边和他聊天,于是赶紧答道:“小的家就在陇州城东三十里的林家铺,家父乃是猎户,家里面靠的是打猎为生,小的今天十七,前两年家父上山行猎,打了只红狐,本来是件很好的事,但是没想到却因为这张红狐皮,招致了一场大祸。
家父本来想拿这张红狐皮到陇州城卖个好价钱,换些盐粮回家过年,但是没成想却被城中一个当官的看中了红狐皮,非要强行索去,家父不答应,结果便被那厮污为贼人,被官差拿去到了衙门里面,结果没几天便活活被害死在了牢中!
家母来陇州城领家父的尸体,看到家父的尸体,于是便要告那当官的,结果也被官差一脚踹中心口,被抬回家几天时间便断了气!
小的当时便发誓要为爹娘报仇,这一次听闻义军要来打陇州城,便投入了李将军的营中,结果小的命不好,今天连中四箭,要不是将军的话,今日小的恐怕就没命了!”林九说话的时候,脸上渐渐的露出了愤恨的神色。
肖天健听罢之后,微微叹了口气,这参加义军的人,可以说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说白了还是官逼民反,这大明官府上下,可以说早就烂透了,也难怪会逼得这么多人冒着杀头丢命的危险,还要造反。
他拍拍这个林洛的肩膀道:“好样的!那当官的确实该死,不过这天下该杀的也不止那一个当官的,天下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官吏的话,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这里恐怕任何人都是活不下去,才来干这个的,看来这朝廷是指望不上了!
说到底,皇帝老儿和那些贪官污吏之所以能作威作福,不全靠的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们吃的喝的穿的,什么不是咱们为他们提供的?而他们却只会鱼肉百姓,大灾临头,却毫不思老百姓的饥苦,照样横征暴敛,让咱们大家伙都活不下去!既然他们视我们为咱们为刍狗,那么咱们凭什么还要让他们随便欺负?
所以咱们只有凭着咱们自己的一双手,给自己博出一条生路,大家伙都好好养伤,到了这里,我肖某绝不会让大家自生自灭的,养好伤,咱们接着跟官府,跟朝廷干!要是你们信得过我肖某的话,伤愈之后,便留在我这儿,以后咱们拧成一股绳,这天下之大,总是要能挣出一块能让咱们安身立命之所的!”
肖天健看到他和这个林洛说话间,帐下的不少伤兵都直起身子,听他们说话,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愤恨的神色,于是趁机对这帮人说道。
“将军说的是,咱们谁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来干这个的?今天要不是肖将军的话,咱们估摸着都活不成了,咱们这条贱命不值钱,既然将军救了咱,那么咱们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以后这条命就卖给将军了!大家伙说是不是?”一个躺在林洛铺边的汉子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立即便捏着拳头叫了起来。
那些同在一个医帐中的伤兵们纷纷都跟着叫了起来,表示只要伤愈之后,便跟着肖天健干。
肖天健心中暗自高兴,站起来对帐中之人拱拱手道:“蒙大家不弃,肖某这边谢过大家伙了!咱们刑天军万事讲究一个公平,只要大家伙愿意留下,那么肖某便当大家伙是自己的兄弟,好好养伤,肖某愿意恭候弟兄们加入咱们刑天军!”
当肖天健从医帐中走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付德明也站在医帐外面,正带着笑意看着他,一见到他出来,便抱拳对肖天健小声说道:“属下恭喜将军又获二百悍卒!”
肖天健看了一下付德明,便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瞒不住这个聪明的家伙的,付德明肯定是早已看出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的,于是呵呵一笑道:“不说这些,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吧!付先生来找我作甚呢?”
付德明陪着肖天健走出了医营,在营中步行走到营门外面,站在营门外,看着眼前这座陇州城对肖天健说道:“明日贺人龙即将率部赶回此地,将军不知有何打算呢?”
肖天健扭头看了一眼付德明笑道:“想来付先生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就不要和我绕圈子了,请付先生直说好了!”
付德明看了看耸立在黑暗之中的陇州城,陇州城城墙上面灯球火把布满了城头,即便是城下也抛下有火堆,将城墙外几十步之内,照的通亮,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于是对肖天健说道:“此次我等没有想到陇州城居然防御如此严密,守将率部抵抗的如此坚决,本以为可以和李自成合兵一处,拿下这陇州城,但是没想到事情却发展到如此地步,明日贺人龙再回援此地之后,陇州城肯定就更不好打了!不知将军有合作想呢?”
肖天健也驻足营门之外,远远的看着灯火通明的陇州城,笑道:“这世上不可能做任何事都一帆风顺,本次我随李自成前来陇州,其主要目的你也知道,打不打陇州城对我来说,都不是关键,以刑天军的实力,现在我还没有狂妄到以为对如此坚城也可以做到攻无不克的地步,否则的话,当日我便率众去打凤翔府了!”
“难道将军就真没有想过打下陇州城的好处吗?”付德明还是在绕弯子对肖天健问道。
“想过,打下陇州城,我们可获得粮秣器甲无数,便可大肆招兵买马,但是这又能如何呢?以陇州现在的情况,明摆着咱们就啃不动,难道我要为明知吃不下的大餐感到可惜吗?说吧付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肖天健转身过来,盯着付德明说道。
“好吧!既然将军让在下直言,那么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以在下看来,将军此次前来陇州,恐怕不单单只是结好这李闯将吧!如果属下猜得不错的话,将军应该本是想要通过打下陇州城,在义军之中一鸣惊人才是吧!”付德明对肖天健正色说道。
肖天健眼睛的瞳孔猛的一缩,但是神色马上又舒张开来,看着付德明道:“难道我这么做有错吗?”
“当然没错!只是这一次咱们都选错了目标罢了!咱们都没有想到陇州城居然如此难打,这么消耗下去,对将军来说,恐怕绝非是什么好事!现如今以将军的名气,远比不上高闯王和李自成他们,假如将军在此地盘亘下去,既无法于他们争夺兵员,也无法闯下更大的名气!如此下去,只会渐渐的消耗刑天军的兵力,直至被高迎祥他们吞并掉,至于将军从李自成那里挖来一些伤兵,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却非长久之计!
请恕属下直言,假如将军想要一鸣惊人的话,眼下就必须要做一件大事才行,如此才能在现如今的困局中跳出来!”付德明盯着肖天健的眼睛对肖天健毫不客气的说道。
肖天健有些语塞,因为付德明说的不错,他这一次随同李自成来打陇州城,并非只为了给李自成交好关系这么简单,同时他也想要趁着这一次攻打陇州城在义军之中一鸣惊人,只是这次运气显然不好,遇上陇州守将是一个干才,居然让他和李自成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这种情况对肖天健来说,让他确实很是郁闷,虽然损失不算是太大,但是如此下去,高迎祥再率军一来,他刑天军在这里便算不上什么了,今日阎重喜当众提出离开这里,虽然他不同意,但是这也说明手下已经对这次陇州之行并不看好了。
如果继续如此下去,刑天军还是无法作出什么惊人之举,别说是吸引人加入他麾下了,恐怕时间一长,连刑天军眼下的部众,恐怕也会人心离散,大家出来混,都想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如果他作为一个头领,无法在众人面前作出一番令人折服的事情的话,那么难保不会有人转投他人,这本来就是关系的个人利益的事情,也怨不得别人什么。
所以肖天健今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眼下他忙着撬墙角,暂时忽略了这件事,但是没有想到却被付德明一下点到了要害。
肖天健沉默了一阵之后,转而又盯着付德明问道:“那么在付先生看来,我现在又该做些什么呢?”
付德明于是反问道:“那么请将军告诉属下,李自成对于这次贺人龙回援之事,又是作何安排呢?”
肖天健微微一愣,立即答道:“李自成也知道贺人龙麾下乃是官军中的边兵,不容轻视,所以有心闭门不战,放贺人龙入城!以避其锋芒,待高迎祥率部赶来!”
付德明点点头道:“如此就好办了!这对将军来说,应该是个机会,李自成不敢正迎其锋,那么将军可敢在明日率部拦击贺人龙部吗?”
肖天健的瞳孔再一次猛然一缩微微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对付德明问道:“付先生的意思可是让我明日率部正面迎击贺人龙部吗?如此做先生觉得我们可有胜算?”
“如何不能?贺人龙先是被迫率部赶往宝鸡县应援,虽然他并未督师急行,但是毕竟还是要耗费不少精力,现如今贺人龙惊闻陇州被围,再一次掉头回援陇州,且不论他麾下兵将是否精疲力竭,起码对于他们士气来说,来来回回的在宝鸡和陇州两地之间奔走,也足以令他们士气大跌!
贺人龙之所以敢轻师赶往宝鸡应援,凭借的不过是他麾下兵将大多都为边镇悍卒,这些边军历来骄横,虽然悍勇但是也并非真的就不怕死!
而付某纵观将军练兵之法,虽然我部新立不久,但是却几乎日日操演,虽然时日不算长,但是也足以堪称一支悍军了!只是将军自己不觉得罢了,而在属下看来,虽然李自成和高迎祥所部皆已征战多年,但是和我部一比,终不过还是一支乌合之众罢了!
我军弱于攻坚,但是却强在野战,为何不敢与之一战?这一战属下并不求将军一战将贺人龙所部击垮,只要我部此战小胜,挫一下贺人龙的锐气,想必将军以及咱们刑天军便定会名声大噪,又何愁以后会被人轻视呢?”
肖天健听罢了付德明的话之后,忽然间似乎有一种眼前恍然一亮的感觉,虽然他自刑天军成军之日起,便一直致力于强兵,并且在汧阳一带敢于和凤翔卫官军一较高下,但是他自己心中始终有一种感觉,就是总觉得刑天军的战斗力,尚不足以和精锐官军一决高下的能力,所以这一次才会对于眼下该何去何从,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而付德明的话,却一下点醒了他,刑天军初创不久不假,但是从他们每日的操练量来说,却已经顶的上大量官军几年的训练量了,并且他麾下将士绝不乏敢战之士,而且刑天军从草创至今,军纪始终都是他们所极为重视的事情。
还有他的刑天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那可是他借鉴了后世的练兵方式,打造出的一支已经类似近现代军队的一支军队,无论是队伍的结阵方式,还是军中的军纪,都超过这个时代大多数军队了,其战斗力可以说已经在和官军两次正面交手之中检验过的,已经表现出了他们强悍的战斗力。
贺人龙麾下确实是比较精锐的官军中的边军不假,但是他们毕竟是一支旧式军队,无论是军纪上,还是编练方式上,都和他的刑天军有很大的差距,即便他们是久经沙场又如何呢?刑天军凭什么就要怕他们呢?
而他可以说是身处其中,反倒看不到这一点,而付德明自从入伙之后,并未介入太多实务之中,反倒可以站在外人的角度,来审视他的刑天军,反而比他更能看得出刑天军的优势所在。
所以付德明这一次才敢提出来,让他率刑天军,孤军直面贺人龙所部,肖天健自己却没有敢朝这方面想,现在听了付德明的话之后,肖天健的心一下就活泛了起来,想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快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笑意,忽然间他哈哈大笑一声道:“多谢付先生提醒!此计甚好!哈哈!倒是肖某没有想到这一点!”说罢之后,他重重的在付德明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付德明疼的一呲牙,身子立即矮了下去,笑道:“将军轻点,属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可经不起将军这样大力的拍打!”
肖天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借着辕门外挂着的灯球的光线,看到自己手掌上那层厚厚的老茧,微微的楞了一下,不知何时他这双手居然已经变得如此粗糙了,每天从不间断的苦练和打熬力气,半年多下来已经使得他的手掌以及拳头的骨节上布满了老茧,他的肌肉似乎也变得更加坚实了许多,也难怪他随手拍打一下付德明,便令付德明呼痛不已,原来现在他的力气居然已经变得这么大了。
“哈哈!看来付先生没事也要习练一下武技,打熬打熬这身板才行呀!否则的话以后咱们行军打仗,付先生这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呀!好了!铁头,传令升帐,让那帮家伙们到我帐中议事!……”肖天健笑了一番之后,对铁头大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