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不要奴才带着人将那段凝满门全给杀了,以儆效尤?”
朱友贞颓然的摇了摇头,道:“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罢了,就让他们走吧。”
说罢,朱友贞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传旨下去,让他们想走的,都走吧。你也去自某一条生路去吧。”
说罢,朱友贞呆呆的望着房顶,啥un感言空洞无神。
闻言,赵岩一下子跪在了朱友贞面前,道:“陛下对奴才恩重如山,陛下,要走,咱们一起走吧。趁着李存勖还没有打过开,陛下,不如咱们也走吧。”
听罢,朱友贞苦笑道:“走?走到哪里去?”
赵岩说道:“陛下,天下之大,总有你我栖身之地。”
朱友贞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朕不能走,朕乃一国之君,便是深思蛮荒,越不能血前朝僖宗,朕死便死了,你还是快些逃命去吧。”
但赵岩却十分的坚定的说道:“既然陛下不走,那奴才也绝对不会苟且偷生。”
闻言,朱友贞看着赵岩,不禁点了点头。
一向只会溜须拍马,谄媚王上的赵岩却没想到也有如此忠肝义胆的一面。
是在是让朱友贞有些另眼相看。
很快的,段凝投敌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风雨飘摇的大梁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李存勖在得到了洛阳之后,马不停蹄的向大梁进发。
为了抵御北边的李存勖,朱友贞几乎把大梁最后仅剩的一支战斗力还算精锐的大军全部放在了洛阳城。
却没想到段凝不战而降。
一路上,李存勖大军所过之处,许多城池要么早已经人去城空,要么也学着段凝,直接开城投降。
李存勖分兵五路,只用了短短五天的时间,就率大军兵临城下。
此时的汴梁城已经不复当年最辉煌的时候。
朱温刚建国称帝的第一年,汴梁城人口百万之众。
街道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但现在的汴梁城街道上一片狼藉。
城中居民走得走,逃的逃。
剩下啊的大多数都是跟随朱温南征北战的老臣。
这些都见证了大梁最鼎盛的时期,大梁就是他们毕生的心血和梦想。
总是跟着这个梦一起毁灭,这些人也不会独善其身。
而且让朱友贞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口口声声说会陪着自己同生共死的文臣,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有的甚至直接跑到李存勖面前歌功颂德去了。
朱友贞忍不住说道:“文臣误国啊!”
虽然汴梁城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但城中也有两三万的禁军,以及十几万的百姓。
这些百姓对大梁感情深厚,宁死也不投降。
再加上汴梁城城池高大坚固,易守难攻。
想要打下来,还真的要费一些功夫。
李存勖看着城头上的那些军士,以及百姓,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见此,李存进请命,道:“陛下,末将愿带人攻下汴梁城,生擒朱友贞。”
李存勖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存勖清楚的很,汴梁城一定是最难啃的骨头。
想要打下来,势必需要费些功夫。
李存勖把众人召集到了一起,问道:“王榕和王从容现在打到哪里了?”
李嗣源道:“这二人这几日动作倒是缓慢,似乎都已经止步不前了。”
听罢,李存勖眉头一皱,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徐知诰想必越是如此吧?”
李嗣源点了点头。
自从段凝投降之后,不管是王榕、王从容也好,徐知诰的南吴大军也罢,都很有默契的减缓了进攻的脚步。
似乎是有意将汴梁城留给李存勖。
这并不是因为王榕、王从容和徐知诰有什么好意。
而且他们都清楚的很,大梁三十多年的基业都在汴梁城。
想要打下来,不损兵折将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是想让李存勖在攻打汴梁城的过程中,损兵折将,甚至是趁人之危。
与此同时,钱镠和马殷也瓜分了一块大梁的土地。
“这几人倒是想的挺美。”
说罢,李存勖下令道:“四弟、五弟,你二人各带领一支人马去帮帮王榕和王从容。”
听罢,李存信和李存进应了一声。
有了李存进和李存信的保住,王榕和王从容推进的速度明显快了一大截。
不出七日,几方势力就将除了汴梁以及汉中之外的全部大梁土地瓜分完毕。
虽然王榕和王从容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在李存信和李存进的逼迫下被动的率领大军来到了汴梁城下。
汴梁城已经被李存勖包围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城头上原本视死如归的状态,也被李存勖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变得有些动摇起来。
在王榕和王从容抵达汴梁城之后,稍作休整,便在李存勖的要求下,对汴梁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战斗十分残酷,从清晨答道日落。
汴梁城下尸骨如山。
献血将地面都染红了。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嫡系人马,李存勖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如此一连大战了三天,王榕和王从容炼制大军损失的兵力高达四五万人之多。
城中的汴军虽然损失不如王榕和王从容,但也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兵力。
后来因为兵力不足,许多百姓都直接上到城头上,保卫家园。
众人望着城头上的那些献血染青衣的百姓,一个个不禁都是肃然起敬。
朱友贞每日站在城头上,望着自己的子民和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心中好似在滴血,
这几日,朱友贞一直都没有合过眼。
眼泪也早已经干涸。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把城头上百姓的身影辣的老长。
朱友贞看着那些尸体,喃喃道:“够了,够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即便是全部死了,也挽回不了局面。”
于是,朱友贞便下令让众军鸣金收兵,并且亲自踩着地上的斑斑血迹,走到了城头之上。
朱友贞来到城头之上。
放眼远望。
只见苍茫大地上风烟如柱,一片的萧瑟景象。
朱友贞对着城下喊道:“李存勖可敢向前一步?”
听罢,李存勖朗声道:“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