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安平君府邸,田建跪坐在上首位置,下方田贾氏和安平君的几个儿子纷纷跪坐在两旁。
“不知太子殿下所来何事?还望殿下不吝告之。”田贾氏对着田建一拜,她的额头碰到了在地面上重叠的双手,样子恭敬,像是参拜最令人敬畏的神邸。
“母亲!”旁边的几个青年欲言又止,脸色通红,牙齿紧咬,嘴唇甚至被吸进了口腔。
他们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何况是拜见田建这一个小辈。
看到他们的母亲如此做法,只能叹了口气,齐声道:
“安平君之子田阖,田宇拜见太子殿下。”
“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论君臣,安平君救我田齐社稷,功勋卓越,吾等当怀敬意,论亲疏,安平君乃是族叔,夫人今日拜我是顾君臣之义还是别的什么吗?”田建虚浮一礼,执口反问道。
田贾氏并未起身,额头向下越发近了,沉声道:“殿下所言老身不知,殿下乃是储君,老身不敢不拜。礼乃信之本,无礼乃无信,无信乃失人。老身非是楚国狂人,见官不拜,见君不跪。”
田建叹声道:“夫人陷本宫于无义也。昔日管夷吾相于姜齐,只有称霸之功,然安平君却有救国之实,齐桓公尚且可以称管夷吾为仲父,以示尊敬。今天我田建何德何能,寸功未立,享有尊位,却不曾尊敬安平君,此事鬼神不可恕也!还望夫人快快起身,小辈田建不敢不尊礼。”
“谢殿下恩赐!”田贾氏答谢道,慢慢的起身,很快端坐了下来。
田建看着田贾氏不再施礼,心里顿时一松,看向田贾氏的眼神越发忌惮了起来,不过田建外表依然笑若春风,温煦可人。
一个知道进退的人当然比那些莽撞的人难对付,田贾氏跪拜一事看似是对王权的敬畏,实则是对他田建的试探,或者是为田建挖下的一个大坑,若是田建安然受了这一礼,那么明天临淄或许就会传出太子殿下对安平君家眷怎么怎么了。
以安平君在齐国巨大的威望,这句话一出,或许距离田建太子地位被废还差一步,但是朝野非议等等也是让人不好受的。
“建来此有一事,还望夫人能答应。”田建请求道。
“不知殿下何事?若是能力所及之下,老身当竭尽所能。”田贾氏答道。
好个高深的人,这一句话看似对田建忠心耿耿,可是却是露出了一股意思,能力不能及的地方她就不帮。
田建强打笑容,缓缓道:“此事夫人一定可以帮我,不瞒夫人,本宫新建了一支军队,然而缺乏粮草、钱财。希望夫人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我安平君府出资一千金囊助殿下一臂之力。”田贾氏立刻答道。
对于安平君府而言,钱财真不是什么大事,早年田单未发迹的时候,曾经在临淄当过吏员,但是没人赏识,最后在临淄经商,因为田单此人很有经商头脑,所以短短几年,从一个贫寒的齐国王族后裔发展为临淄当地的大家族,大富豪。
在田单发迹之后,虽然田单对经商有所收敛,但是凭借安平君巨大的威望,经商之事自然如鱼得水,算是临淄豪族。所以一千金虽多,但是相比于交好田建,田贾氏明显认为更值。
“那本宫谢过夫人了。”田建一笑。
不过突然田建却又开口道:“夫人,此事还望夫人于临淄街头大肆宣扬,最好明日早晨,本宫就可以在街头巷尾听到这个消息。”
田贾氏眼睛闪过疑惑,问道:“敢问殿下,为何要如此行事?”
田建站起身子,边走边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夫人在后面就会知道答案的。”
“阖儿,你去给殿下取一千金,送给殿下。”田贾氏对身边她的儿子喝喊道。
“是,母亲。”田阖躬身答道,从大堂走了出去。
“夫人,本宫可否观赏一下昔日孟尝君的府邸,本宫可是对孟尝之风好奇很久了。”田建笑道。
“这?”田贾氏眼里闪过犹豫,现在已经入夜,府中还有女眷。
“当然,本宫只是观赏一下前庭,后庭本宫是万万不会进的。”田建急忙说道。
“殿下请。”田贾氏道。
………
孟尝君昔日府邸当真是无与伦比,仅仅是前庭,据田建自己估计就已经有东宫一个半大小,若是算上后庭,这座府邸都有王宫一半大小了,难怪齐闵王如此忌惮田文(孟尝君)。
不过明显田建的注意力没有在这里,他的眼睛来回扫视,在每一处美景也不过稍留瞬间,像是在寻找什么。
走到一处假山处,田贾氏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行色匆匆,目光四扫,敢问殿下可是在找什么,还望告知老身?”
田建脸色发红,支支吾吾,口齿含糊不清,说道:“本宫只是…只是……”
幸好这时田阖到来了,他对田建道:“殿下,一千斤已经装进了马车,还望殿下查收。”
田建脸色立刻转向正常,语气极速道:“可,本宫就先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田建近似狼狈的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走过那门槛处,田建回头一看,却在那旁边房屋的边角看到了一谝黄色衣衫女子隐藏的衣角。
田建停住对着那女子笑了一笑,回过头,重新向门外走去。
“老身欢送殿下。”
“田阖…欢送殿下”
………
田建坐到马车里面,将苇帘放下,对着驭手轻声道:“走,回太子府。”
随着驭手的一声喝响,密集的脚步声和车轮子碾压石板发出的滋啦声便在这个寂静的街道响了起来。
“娘,刚才那个是谁啊!”一个杏黄色衣衫的女子从墙角跳了出来,欢快的说道。仔细看下去,她的脸色有些微红,不过因为天色已黑,一向精明的田贾氏也并未注意到这个情景。
“刚才是太子。”田贾氏答道。
“太子?”杏黄色衣衫女子捏着袖角皱着眉头想道。
“他为什么对我笑呢?”女子傻傻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