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里面,姑娘请进吧!”还是林平最为冷静克制,即使心有不满,也不会在楚清风动怒的枪口上得罪羽溪。
美色对林平来讲诱惑实在不大,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在燕都时把如今最负盛名的几位美女都见了个遍,何况这蒙着脸的女人。
羽溪再次服了服身子,道:“谢谢您!”
说完羽溪便迈步往前走,将士们于是自觉地让开一条道,眼睁睁看着羽溪挑了帘子直接进去,连声通报都没有。他们怕是早忘了刚刚自己还在不停的要赶家人走。
“看到没?这么弱质芊芊的女子,若俺是将军,也绝不会放手让给别人!”铁子冲周慧生挤眉弄眼,冲口而出道。
周慧生脸上有些发烫,但嘴上却是不服软:“去!你见过几个女人?她也就比你家母老虎强!”
“哼!”铁子看出了周慧生的嘴硬,不屑道:“俺才不跟你一个雏儿一般见识!”
林平喝道:“散了!”
都是菜鸡互啄,有什么可比的?林平果断转身离开。
那边刚散,楚清风便对羽溪投以尴尬的笑,道:“这都是些莽夫,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今天算是丢脸丢大发了!楚清风心道,这帮兄弟真是关键时刻帮倒忙,那么些话叫羽溪听了去,私下里对他的评价肯定会大打折扣。
羽溪摘了围帽,露出一张气鼓鼓的脸,道:“他们居然拿我和村妇比?还说我是母老虎?”
楚清风突然很想去找朝堂上那几位善于奉承的臣子请教一番,如何才能哄好这位气头头上的公主,好给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找补回来一些。
“还有那个周慧生,他怎么总是和我作对?”羽溪这就想不通了,周慧生话怎么就那么多,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不成?
楚清风拉着她坐下,笑道:“他们也没见过你,于是只能直接用自己的主观臆断来描述你,毕竟像你这样的心胸豁达的公主难得一见。”
这下总成了吧!楚清风想着,他已经极尽所能的在说好话了。
可没想到羽溪竟白他一眼,道:“谁告诉你我心胸豁达了?”
楚清风哽住,夸你还不行吗?
“你若是敢从外面带女人回来,或者在外面有人了被我发现的话,就和你的小美人一起滚吧!看我不让你身败名裂才怪!”
羽溪泄愤似的说道,心胸豁达可从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好词语。
如果你最亲密的人伤透了你的心还反过来怪你心眼小的话,那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羽溪羽溪都会断绝这样的关系。
“我不会!”楚清风脱口而出,神色极为认真坚定,像是誓言一般沉重无比,瞬间把羽溪的一腔怒火压了下去。
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随时会爆炸的气球,突然被解开了出口拧住的结,一下子就危险就解除了。
“我不会带人回去,更不会给你机会让我滚。”楚清风态度强硬,看起来像是动怒了。
羽溪眨眨眼,不明白楚清风怎么就把谈话推进到了这一步,他在干嘛?保证吗?可对我这么做真的有必要吗?羽溪不懂。
于是道:“其实,如果你哪一天真的找到了你爱的人,一定要先和我说,我会想办法离开,不会阻碍你的。只要你不欺骗或者刻意隐瞒我就行,我们本来就是政治联姻,没有必要拿这个枷锁硬生生的束缚自己,能遇到你和你做战友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羽溪也不知道怎么的,说完这些话突然感到伤感,还有点失落,好像亲手把他们中间若有若无的那一层隔膜掀开了。
从前还可以欺骗自己,一直和楚清风保持这样的关系很不错,比朋友多一些亲密,又比恋人少一些矛盾,简简单单的,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可楚清风总会要有一个真正的妻子,总有一天他会碰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到那个时候,她羽溪又该站在什么位置上呢?只有退出一个选择。
“那你呢?如果你遇见了让你心动的男人,你也会立刻就走吗?”楚清风有些忐忑的问道,心里却觉得答案不用猜都能知道。
可不料羽溪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仰着头看他,道:“不会啊!我这个人呢,比较孤独,也比较胆小。我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一时的冲动怎么可能带来一生的幸福?所以,就算有这么个人出现我也不会走,我喜欢安定的可控的生活,就挂着你楚清风的名号享受你给的保护是一件很让人安心的事情,所以只要你不提,我就会一直这么混着。”
羽溪眼里泛起星星点点的脆弱,那丝丝缕缕温软的声线好像带了无尽的悲伤,明明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已,明明还没有受过生活的折磨,为什么会那么孤独,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楚清风不明白她的心情,只能将她拥入怀中,尽量抱得更紧一些。
这个世上的人就这么奇怪!
有人如他,经历了万年的黑暗和孤独,却仍然相信世界本应是光明的,觉得自己值得拥有一份最珍贵美好的爱情。也有人如羽溪,明明从不缺爱,可内心却无比的孤独和多疑。
过了许久,羽溪从楚清风怀里挣脱出来,笑嘻嘻道:“好了,别总听我瞎叨叨,他们都说我这是博人同情的好手段,也就你一个人当真了!”
楚清风看着她,想反驳,最终却又没有出声,能把羽溪从她那些惯用的伪装里拔出来一小会儿已是不易,又何必强求羽溪一直保持真诚的状态?
好在他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以后要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和温暖才行。
“你不生气了?”楚清风调侃道。
羽溪嗔怪的瞪他一眼,道:“你明知道我只是抱怨几句,没有要和他们较真的意思!”
楚清风于是笑,脸上的硬朗的棱角都柔和了。
“唉!真羡慕惜之,瞧她现在多幸福!”羽溪突然托腮感叹道。
楚清风略一思索,语气有点儿凝重道:“可是她的脸难免会留疤,以后孟文翼没有立功还好,若是他一路升迁,这样的感情还不知能维持多久。”
羽溪皱眉,是啊!这疤痕就是他们两人中间的一道沟,不知何时就会跌进去。
羽溪第一次见如此真挚的爱情,又一手促进了他们的团聚,自然非常不舍得看到他们日后感情破裂。
于是一拍桌子,激动道:“有了!雪玉笋一定能让惜之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