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小战士之死
作者:月湖畔      更新:2020-01-31 23:36      字数:2173

看来那老鼠的牙齿是带了毒的,任凭军医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力回天。

楚清风将他隔离起来,没几天,这个年轻的小战士便失去了生命。

在他离世之前,羽溪专门去看过他一次,才几天的时间,那小战士便已瘦脱了相,据说是一口饭都喂不进去。

但是路还是要赶,只能简单的由两个人用担架抬着,这么一颠簸下来,整个人就更加虚弱了。

羽溪仗着自己学过医,于是想要去瞧一瞧,看看能不能帮帮他。楚清风虽然心里知道这小战士怕是撑不下来,但既然羽溪有心,去试试也是好的,这种时候,楚清风反倒更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当羽溪真的见到了人,才意识到情况有多么糟糕,满心的自信被击得粉碎。

羽溪翻了翻他的眼皮,叫他张开嘴巴看了一看,只见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据说是浑身疼痛难耐,几夜没好好合过眼休息了。他的舌苔青黑,是毒入心肺的征兆,一张口,羽溪变能闻到一股恶臭。

这下羽溪不用把脉就知道他没救了。

羽溪呆呆的坐在小战士旁边,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要没了。

可他明明还有大好的前程要奔,他或许是一整个家庭的希望。可在这些斗争中,他连个小虾米都不算。

羽溪此刻都不知道该去怨谁才好,她的心里流淌着一些说不清楚的陌生情绪。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她的父皇一生奋斗的动力

在这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争中,每一个人,都是像树叶一般无处可依的,光是保住自身就已是千难万难了。

。这片混乱的土地,急切的需要一个雷霆的手腕来让它安稳下来,只有这样,人们才不必饱受命运折磨。

羽溪枯坐了一会儿,并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于是兀自定了定神,打算要回去了。

可就在这时,小战士拉住了她的衣摆,艰难的扭过头来,说道:“救我,我想活下去!”

羽溪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火光,虽然微弱,却又那么执着,让羽溪极为不忍,她别过头去不敢看小战士的眼睛。

一狠心,羽溪起身迅速地跑了,她怕了,她怕亲眼见到那小战士眼里的火焰熄灭,这何等残忍!

羽溪一路冲到将军大帐里去,猛的掀开帘子冲进去,吓了门口的守卫一大跳。

可将军下过令,只要是将军在帐里的情况下,羽溪可以不经通报出入大帐,于是即便羽溪来势汹汹的冲进去,他们也不敢拦。

羽溪想也没想,一头扎进楚清风的怀抱里,紧紧的环抱住楚清风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是打了楚清风一个措手不及,他几乎是后知后觉的伸手抱住羽溪,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

楚清风本来在解身上的战甲,准备简单的洗漱一下。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在扎营之后先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就可以去到羽溪的帐篷里,和她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他虽然还没想明白羽溪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但这终归是好事,他明显能感受到羽溪对他的亲近,这些天他每天在羽溪的帐篷里呆的时间就没有少于一个时辰的,若不是羽溪上了心,他们哪能有那么多的话说?

若不是怕吓着羽溪,楚清风真想提出和她做真夫妻。但还不到时候,羽溪心里的门是敞开了,结还没有打开。

他轻轻拍拍羽溪的背,很快便起了安抚的作用。只听羽溪的声音闷闷的,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楚清风轻笑,揉揉她的脑袋,玩笑道:“这回又是我欺负你了?说来听听,下次我还这么干。”

“嗤!”羽溪没忍住笑出了声,楚清风真是的,怎么非得看她难过不成?

羽溪抬头看他,刚刚闷得脸颊红红的,像是娇羞的蜜桃色,引来楚清风一记微笑。

“你是有多想看我笑话?”羽溪反问道,悄悄下手拧了楚清风一下,接着便要拉开和楚清风的距离。

然而已经晚了,楚清风不知何时已经将她锁死在他的怀里,任由羽溪怎么使劲也挣不开。

羽溪于是有点儿慌,抬头就见楚清风一脸得逞的笑容,于是又有点气,使劲拍了楚清风两下,弱弱地威胁道:“放开!否则我以后可再也不理你了。”

楚清风玩够了,这才放手,拉着她坐下,正色道:“说说吧,为什么心情不好?”

羽溪作为被戏弄了的人,可没这么快平复过来,于是还是有些气愤的道:“要不是真的难过了,我可不会被你治住!”

羽溪喘了一口气,她倒不是真的生楚清风的气,她知道这是楚清风在玩闹逗她开心。不就是拥抱嘛!他们两个做的还少吗?羽溪早就不介意了,更何况还是她自己主动的。只是这便宜嘛,还是让楚清风少占的好。

“我刚刚去看了中了老鼠毒的战士,他没救了。”羽溪开始说起正事。

楚清风闻言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道:“我知道,军医昨天便和我说过。”

羽溪见他仍是表情淡淡的,不甚难过,更无过多的感慨,于是疑惑道:“你的兵要死了,你不难过吗?”

楚清风苦笑,道:“战场上,只有今日的兄弟,没有明日的感伤,习惯就好了。”

羽溪皱眉,道:“可我觉得我没办法习惯,人怎么可能看着令一个人死掉而内心毫无波澜呢?”

“所以说,你还是太善良了!”楚清风道。

死亡对她来讲,终究还是太陌生了些,楚清风这样想着,握住了羽溪的手。

良久,楚清风开口道:“军师也快死了,你知道吗?”

羽溪诧异不已,怎么好端端就要不行了呢?

“军师自此被抓之后就一直绑着没人给她洗澡,身上的秽物太多,加上墓里邪气入体,于是便病了。”楚清风解释道。

羽溪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了现实,道:“这样也好,省的她回京之后再受刑罚,倒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