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里只剩羽溪和楚清风两个人的时候，羽溪才开口问：“这次是出什么事情了？你们是不是遇上大麻烦了？”

楚清风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挺让人窝火的。

楚清风笑了笑，肉眼可见的故作轻松，道：“没有什么大麻烦，就是灭了几个残魂，。”

“几个残魂就要你们兄妹两个一起出动，耽搁这么长的时间，搞得满身狼狈的回来，看来这残魂本事不小？”羽溪有意试探，直接指出了楚清风言语间的漏洞。

楚清风闻言有些尴尬，就知道羽溪不好骗，可是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于是挑着道：“是不好对付，我们这次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东临这边的封印有一些松动，我们在滨城外的沼泽边和残魂正面对上了。”

“正面遭遇！”羽溪诧异，她几乎有些急切地问道：“对方很强吗？有没有清晰地自我意识？”

“有。”楚清风被羽溪搅得一愣。

只见羽溪立刻变得神色凝重，前所未有的认真，她盯着楚清风，无比地郑重，道：“楚清风，你和我说实话，不许有一点点隐瞒！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战胜靥？”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楚清风疑惑了。

“我知道你并非常人，可是那次静秋一个人遭遇到靥的时候上的那么重，而那不过是靥拿出来的一点点力量，他最强大的本事还没显露出来，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不要为了我搏命。我以前一直以为靥针对的人是你，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可能错了，他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我，我可能连累你了。”

羽溪像是鼓足了勇气，有些事情憋了一年多，如果再不说的话，羽溪怕来不及。

“我没什么把握！”楚清风说。

这是实话，如果有的话，灵羽当年也不会赔上所有的灵力甚至于性命去封印靥。

靥和他们这些神的力量来源完全不同，神的力量来自于远古世界的混沌的力量，而靥的力量来自于人心。天地巨变之后，人间的灵力太稀薄，根本就不适合神族的生存，只有一些小的秘境里还保留着远古时期的环境，但这也极大的限制了神族的繁衍。

就拿他和静秋来说，他们的力量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楚清风是在天止秘境那样的险境里呆了一万年的，力量不必自己的父母弱，而楚静秋一直长在父母身边，实力太弱，完全无法跟靥抗衡。

羽溪听到这个答案不禁心里一沉，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

“如果是这样，就收手吧，别因为我把自己搭进去！”羽溪说。

她好像又恢复了平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看透了结局，却让楚清风心中波澜大起，不明所以，几乎有些愤怒。

“为什么？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你就不当回事吗？”

“可我不能害了你！”羽溪立刻反驳。

“可这是我自愿的。”

苦涩的滋味瞬间从心里蔓延到嗓子眼，羽溪喉咙发干，艰难的开口：“你知道靥叫我什么吗？”

楚清风一愣，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说的。

“他叫我灵羽，他说他爱我，他要囚禁我，折磨我！”羽溪咬牙说道。

这件事她瞒着所有人，这怎么可能呢？有谁会信呢？可她不得不信，因为她是亲身经历的那个人，无论多么荒谬都由不得她不信，靥怎么会连自己的仇人都弄错呢？

如果连楚清风都不能阻止靥的话，她就必须要坦白，她不能让楚清风陪她去冒险。

“楚清风，如果我真的和灵羽有关，靥绝不会放过我，他被灵羽封印了一万年，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我不相信他所说的爱我。而你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我……”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楚清风猛地打断羽溪。

他听到置身事外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受不了，冲动之后越想越气，眼眶都红了。

“你凭什么让我置身事外，你是我的妻子，我都置身事外了你怎么办？靥要折磨你你就乖乖过去让他折磨吗？你把我放在哪里？”楚清风砰得站起来吼道。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心脏剧烈地跳动，怎么也管不住，把羽溪吓了一跳。

“可是、可是你不是没把握打败靥吗？”羽溪不知所措。

楚清风头一次用凶狠的眼神瞪着羽溪，一字一句说得极为坚定认真：“我现在有把握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赢，不能让他伤害你！”

羽溪瞬间怔住，这些话不知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可是听到这些，心中的感动却无法计量，一时间担忧和喜悦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还有，你不是灵羽，你是我的溪儿，就算你是灵羽，那也还是我的，跟他没关系！”楚清风一开口就收不住，靥这是明明白白的跟他抢人，更可气的是，羽溪居然憋了一年多才告诉他。

“好啦，你别生气！”羽溪越听越觉得有点儿离谱，赶紧拉过楚清风的手哄人。

“你还笑？”楚清风火气没消，一看到羽溪的笑脸就很不爽。

羽溪一愣，道：“你说我不是灵羽，我挺开心的!”

楚清风后知后觉，道：“本来就不是，虽说是她的转世，那也不一样，你又没有她的记忆，说白了，等你百年之后，还会继续转世，可那也不是你，我爱的只有你而已，前身后世与你无关，靥的爱恨自然也与你无关。”

他说的理所当然，羽溪的心情也因此好转。他爱她，只是因为羽溪是羽溪，独一无二，和别人无关，这种满足感无法取代。

羽溪笑意盈盈地看着楚清风，眼里的柔情满溢，楚清风看着这双眼，这般柔情与爱意，满腔怒火转眼消了大半，莫名其妙的。

冷静下来之后，楚清风突然意识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如果羽溪真是灵羽的转世，那么母亲知不知道，灵羽是她最好的朋友，真见了面怕是要叫上一声阿姨！这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有点囧。

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一搅和，两人头脑都不太清醒，以至于忽略了眼前巨大的阴影。

把握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就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