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心烦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晃悠，也不怕哪天真把自己走丢了！”

一个带笑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那一把低柔的嗓音，是某个人的专属，平日里都藏在她记忆的深处，一动，便就是要牵动她整颗心。

灵羽回头，就见陌清风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俊朗的面庞融在阳光里，竟似比阳光更盛。

“你不也总是突然出现，恶作剧似的！”灵羽嗔道。

“半年不见你，你想不想我？”陌清风突然走近了，问。

灵羽吓得一愣，那一个答案先于她的思考自己蹦了出来：“想！”

于是陌清风笑了！

事已至此，灵羽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想就是想，这是事实。

“那你呢？”灵羽听见自己反问的声音。

“日日念你！”陌清风说。

话音刚落，他便猛然凑近，在灵羽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一触及散，灵羽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那感觉就消失了，徒留一丝惋惜。

灵羽看着陌清风，略一犹豫，便抓住陌清风的袖子，踮起脚尖吻上去，如愿以偿尝到了他的味道，一如往昔，却又新奇无比。

自从恢复了神的身份之后，她何曾如此主动过？

陌清风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很快便揽着她加深，转守为攻，将霸道二字解释得淋漓尽致。

良久，陌清风放开灵羽，欣喜的情绪溢于言表。

“自我恢复了修为和神的身份之后，你就不曾犹豫过吗？毕竟，我已经不是你从前的羽溪了，不光是相貌，连处事方式也变了。”灵羽问道。

她望着陌清风，极力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可轻颤着的语音却出卖了她的忐忑。这是她最不解的事。

这半年来夜夜辗转反侧，最怕的就是眼前这唾手可得的爱情化作泡影，一旦两人相处起来，他会发觉她已不是他的爱人，那不过是爱屋及乌的好感，会在时间的碾压之下破碎。

“你怎知我就不曾犹豫过呢？”陌清风反问。

他笑道：“别忘了，你曾是我的妻子，我若真的将你的现在和过去完全混为一谈，又怎么会不碰你呢？”

“嗯？”灵羽眨眨眼，有些疑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陌清风戏谑并着暧昧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话，瞬间只觉羞愧难当，心里暗自唾弃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他这般戏弄了。

陌清风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其实没怎么变！而且，我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上苍已经很眷顾我了，况且，我们依然相爱，只是差了时间。”

灵羽闻言，感动之余，又有一丝疑问：“你最担心的是什么？”

难道对他来说，她如今的变化竟不是最糟的吗？灵羽想着。

“我以前最担心的，一个是怕不能长久陪伴你，另一个是怕你会忘了我，忘了身为你羽溪时在人间所体验到的一切。”

陌清风微笑着凝望灵羽，声音低柔和缓，恍惚间却叫人心碎。

“原来你都懂得！”灵羽一开口，蓦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掉了眼泪，不能自已。

“原来纠结于我是谁这个问题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人罢了！是我自己作茧自缚，把一个灵魂割裂开，变成两个我。但唯一不变的，是我的爱，我一看见你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要你的心意不变，只要你能接受我的变化，我仍旧是你的爱人。”

灵羽缓缓说道，这些话对她来说很艰难，但她非说不可。

“灵羽，我们是一家人，我离不开你！”陌清风说道。

恍然间，连他也湿了眼眶，看着灵羽，又想起曾经的岁月，想起这半年以来的煎熬和抉择，才慢慢认清自己的心。

他不止一次的想，羽溪在他昏迷不醒的这几年，要有怎样的毅力才能扛过来，她会有多么想念她，而她一个人怎么能把整个人族的命运都扛在肩上转呢？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恍然发觉，其实她从没有变过，那是同一个灵魂，会在同样的情景之下做出同样的抉择。正如一万年前灵羽倾尽所有封印靥一样，羽溪也是第一个走向深渊对抗靥的人。

她从未变过，那么渴望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但又心怀天下，善良而慈悲，是受万民敬仰的灵羽女神，也是整个人族共同的女皇陛下，更是他的爱人。

得到这样的答复，灵羽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她再也克制不住，扑进陌清风的怀里抱住他，环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

“你知道吗？比起爱你，我更信你，天然的信你口中的承诺，比起爱你，我更喜欢亲近你。而有你在的未来，则是能够想象的美好，那种家的感觉，最为温柔缠绵。”

羽溪说着说着就笑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上苍待她不薄，从前那么多的苦难与孤独，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难得与美好，让她懂得爱与珍惜。

她抬头，使了劲去够也只能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吻。

陌清风低头，对上她温柔的笑意，静默片刻制后，两人相视而笑。

“走吧！我们回家去，在这人间漂泊了这么许久，终于要安定下来了！”陌清风感叹道。

“是啊，终于要安定下来了！”灵羽闻言也是满心的感慨。

“说起来，我们再不走快些，你儿子就要恼了！”灵羽笑道，想起千音谨可爱的小模样，灵羽便忍俊不禁：“你们父子两个，虽说没见过几面，性子倒是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想想你们在一起的画面，都觉得很欢乐！”

陌清风牵着灵羽慢慢往前走，听到这话，便忍不住道：“我一定要捍卫我身为老子的尊严和权威，你可得帮我，不准惯着他，不准偏帮他！”

“真有你的，幼稚！”灵羽被他逗笑，乐不可支。

说心里话，灵羽很期待陌清风在千音谨面前吃瘪的样子，不过想一想，还是不要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