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宁一脸灰败地拎着手枪走出榭下堂,这样丢脸的事她没敢跟任何人说
“姐,沐少离的枪法真的好,要是他能教我就好了!”钟宛宁脱口而出。
“你去找沐少离了?”钟宛若问,早就应该想到以宛宁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去榭下堂闹事?沐少离在她面前从未提起过,若不是妹妹说漏嘴,她会一直蒙在鼓里。
“我又没把他怎么样?”宛宁马上道,“姐,你别跟爹娘说,我就是去见了他,才晓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姐,沐少离是霸道点,但嫁给他好过哥不知多少倍,我同意这门婚事”
“”宛若理不清自己的感觉,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既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就像一个玩火的孩子一样,明知道玩火**的道理,却贪恋火苗冲天瞬间的刺激。
公元一九零四年,农历十月初十,北国江东辖区最富裕的城市汉江迎来最盛况空前的婚礼。
以钟宛若的性格,绝对不愿意如此高调张扬,但沐少离却说,他已经委屈她了,一定要给她最盛大的婚礼做一点补偿。
晨曦刚刚来临,汉江大街小巷,只要是婚车经过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商铺酒楼工厂甚至学校药店都关门歇市,全都涌上街头,一睹江东第一名将和汉江第一名媛的婚礼。
不同于以往,钟家这次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悬府门上,红艳艳的喜字贴满钟府的每一扇窗户,大红地毯从钟家一直铺到迎亲必经的十里长亭。
自从沐少离亲自拜访钟家后,钟会长对其印象好了很多,这次沐少离大操大办婚礼,为钟家赚足了面子,汉江商会的同僚都说,沐军座宠爱钟宛若,钟家有这样硬的后台,必会安枕无忧。
只有钟震一个人,因为宛若的婚礼心里不舒服,一大早就借口庆大分公司业务繁忙,黯然神伤悄悄离开,大家都知道钟震是托词,偏宛宁不合时宜地问了句,“平时不见他忙业务,这会儿瞎积极个什么劲”
沐少离依然坚持骑马来接自己的新娘子,挂满象征军衔的徽章,簇新的墨绿色军长服,加上一张容光焕发,英气勃勃的俊脸,倾倒了一大片美娇娥,碎了一地芳心。
钟宛若这次穿的是锦缎嫁衣,红底金边,宽袖窄腰,下身是直筒长裙,绣的是传统的凤穿牡丹,精美的做工,加上宛若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显得整件嫁衣华丽无比,她头戴金光闪闪的发冠,眉不画自黛,唇不点自红,端庄大气,青春俏丽。
沐少离来到钟府门口,十二响礼炮震耳欲聋,腾起的烟花绚烂无比,钟宛若由养母和妹妹搀扶着步出正厅,沐少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翻鞍下马,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拦腰抱起,他紧盯着她看,仿若她是易碎的珠宝,必须万分小心,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意让她羞红了脸,一颗心砰砰直跳。
鞭炮噼里啪啦不绝于耳,沐少离抱着她,步行走向十里长亭,长亭口,排满军长府迎亲轿车,一路上,唏嘘声口哨声,加之掌声绵延不断,更有好事者,大声叫着“亲一个!”
围观人群中,有两个带着黑色礼帽的人,他们冷冷地看着沐少离抱着钟宛若走在红毯上,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而是拉低帽子,悄悄离开,向通往香雪林海码头的路上大步走去,这两个人是盛昆仑和砖头。
盛昆仑是第一次见到钟宛若,这个他名义上的老婆,他不得不承认相比较夏如冰的美艳,钟宛若的俏丽更能让男人动心,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灿若星辰,却又温柔和煦,让人一见莫名地就心安下来,好像天大的事儿都不需要烦恼,难怪会俘获江东第一名将。
“大哥,”砖头道,“咱们冒险而来,你准备怎么做?真的拐走军座夫人,给沐少离戴绿帽子?”
有人的时候,砖头斧子瓦片都会称呼盛昆仑为少将军,没人时就叫一声大哥。
“只要如冰愿意跟我走,他沐少离的绿帽子就戴定了!”
“老夫人一再叮嘱,现在不可招惹沐少离,大哥,你要带走他夫人,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看他软玉温香抱满怀,会在乎夏如冰的死活吗?”
“”砖头不说话,他想万一他和少将军潜入汉江给老夫人知道,估计自己的皮要被揭掉一层。
“大哥,你笃定夏如冰会在香雪林海?”
“嗯!”
当初盛昆仑逃婚离开汉江,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夏如冰,这三年来,盛家军的密探不仅为盛昆仑搜集夏军的军事情报,也窥视夏军王牌军长夫人的一举一动,所以盛昆仑知道夏如冰心情坏的时候,喜欢暴饮暴食,会包下整个香雪林海买醉。盛昆仑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正视自己的劣势,同是男人,他不得不承认,是个女人都会选择沐少离而不是他,所以他把对夏如冰的痴恋埋在心里,夜深人静时,会独自想起,细细地幻想着她是他的女人,他独宠她。
此一时彼一时,沐少离有了别的女人,是花心萝卜,他想告诉夏如冰,他盛昆仑也许什么都比不上沐少离,但他对她的心意却强过沐少离千倍万倍。
盛昆仑以为来香雪林海,是隐秘行踪,没人会知道,显然他低估了沐少离,说到底,钟宛若还是盛昆仑的夫人,尽管钟会长在沐少离授意下,代表女儿在报纸上宣布解除与盛昆仑的婚姻,但盛昆仑并未有一言半语的回应。
在汉江人口中,沐少离知道的是盛家恩宠钟宛若,这样推断,昔日的少将军与少夫人必是琴瑟和谐,相敬如宾,只要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抢走而无动于衷,为妨婚礼出现意外,沐少离暗暗叮嘱家诚加强警戒,一旦发现盛昆仑出现,定叫他葬身此处。
盛昆仑一露面,就有眼线通知了莫副官,家诚不敢怠慢,命人暗暗跟踪盛昆仑。
尽管在钟宛若面前高傲不可一世,无人的时候,夏如冰知道自己快要妒忌死了,明明是结过婚的女人,却像处子一样俏丽清纯,她恨沐少离移情别恋,更恨自己,拿得起放不下,就像盛昆仑预料的一样,沐少离结婚这天,夏如冰独自开车来香雪林海,她包下整个酒馆,就算她不包下,香雪林海也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地方,平常本就客人不多,加上沐少离大婚,酒馆就更加冷清,只有几个外地客商,夏如冰一来,酒馆的侍应就赶紧和那几个客人打招呼,解释说今天情况特殊,已有贵客包下整个酒馆,请大家移步其他地方,每人赔偿十块银元,还请行个方便,侍应谦卑的态度,加上白得这么多钱,客商顿做鸟兽状,偌大的酒馆只剩下夏如冰一个人,侍应送上酒后,悄悄退到后厨,夏如冰坐在空荡荡的吧台前喝威士忌,竟觉说不出的心酸和孤独,以往她都喝葡萄酒,今天她却选了度数较高的路易十三,摆明了想一醉方休。
香雪林海位于汉江海港码头处,三面环海,只一面连着陆地,四周种着法国梧桐,从外形看,它好像欧洲的城堡,半圆形建筑,门前有一个喷泉,里面矗立一个抱着瓦罐的少女雕像,水从她手里的瓦罐喷出来,香雪兰海走的是欧美风,装修华丽复古,消费特高,针对的主要是钱多得没处花,又崇尚国外生活的富家少爷小姐。
按照沐少离的吩咐,家诚带着一队精锐人马埋伏在酒馆的后门,又派杀手潜伏在酒馆屋顶上。
盛昆仑和砖头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沐少离的包围圈。
钟宛若不会想到,她的第三次婚礼依然充满杀机和血腥。
宴席设在榭下堂,沐少离与钟宛若依照规矩拜过天地,敬过父母,因沐少离父母早逝,长辈只有岳母夏老夫人,虽然夏如冰对沐少离娶妾憎恨异常,但夏家其他人却毫不介意,夏老夫人作为长辈赏赐宛若一对玉如意手镯,夏侯因为出动军饷帮沐少离置办了价值不菲的聘礼,故在新人敬酒时,只说了一些诸如夫妻和美,白头偕老这样的客套话,夏侯的笑脸让宛若觉得在二号监狱的遭遇是一场舞台剧,一点不真实!
当沐少离牵着宛若的手给钟会长钟太太见礼时,钟会长给了新人一个红包,宛若用手一摸,里面是一张纸,众人起哄,要新娘子打开看看,宛若拗不过,这一打开不要紧,嘈杂的宴会竟然鸦雀无声,众人唏嘘不已,原来钟会长的红包竟是宛若亲生父母留下的财产,林林总总,竟多得一页纸未写完,大到工厂房屋田地,小到金银首饰,宛若楞住了,她七岁父母双亡,八岁钟会长将她接到自己家中,改原来的郑宛若为钟宛若,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母如此有钱。
“收下吧,孩子!”钟会长道,“你亲生父母若果看到你结婚,不知多开心!”说罢,眼圈竟有些发红。
“宛若记不清小时候的事儿,”宛若道,“您和娘就是宛若最亲最爱的人,一直以来宛若都让爹娘操碎了心,九泉之下的父母当初留下这些,并不是要给宛若做嫁妆,定是为爹娘养育宛若所用,宛若不能收!”
“孩子,你父母留下的,断没有不交还给你的道理,不要拒绝,”钟会长轻轻拍女儿的手,“你觅得沐军座这样的大英雄真豪杰,有他保护你爹娘放心,天下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幸福,收下吧!别辜负了他们还有我和你娘!”
钟宛若知道这个时候再推辞显得矫情了,一歪头,竟对上沐少离探究的目光,淡淡地一闪而过,宛若知道此时不宜多言,想着既是亲生父母的遗产,养父有心赠与,收下应该无妨,遂不再推辞,放进口袋中。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场面又恢复了热闹,在众人的鼓噪下,两人喝了交杯酒,小翠向睡榻西个角撒了红枣,五谷,白果,莲子,这是汉江婚嫁老传统,寓意早生贵子,生活富裕。
夏侯喝了喜酒后,没有留下吃饭,推说还有军务要处理,便匆匆离开,夏老夫人似乎对钟家二小姐很感兴趣,直在钟太太面前夸赞钟宛宁懂事,乖巧,漂亮,钟太太自然不会讲二女儿平时性子多火爆,脾气多丑,专检宛宁好处说了一些,夏老夫人洗耳恭听,连连点头,让钟太太不仅有些怀疑以往听到的关于夏老夫人的传言,这个一脸富贵相,面容慈祥的贵夫人,怎么可能趁着男人不在府里时,派人**了他的四夫人,焚尸灭迹?
酒席从上午十点开始,一波接一波,客人络绎不绝,此次来榭下堂参加婚礼的,不仅夏军大小头目,汉江富商贵胄,更有各省统制,大小诸侯,凡是来敬酒的沐少离来者不拒,很快,他满脸通红,呈现醉意,却还硬撑着,钟宛若偷偷劝他休息一会,他邪魅地咬了一下她耳朵,“我没醉,宝贝,放心,误不了你我的洞房!”宛若生怕他醉酒后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悄声告诉小翠,准备醒酒汤,又找了两个侍卫连哄带骗将沐少离扶进新房。
饶是钟宛若聪明过人,也不会想到,侍卫一退下,沐少离就翻身而起,从马厩中牵出千里追风,直向偏门而去。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