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最不快活的不是沐少离,而是夏军都督夏侯,大年初一这天,小瑕又跟他闹着要离开,大过年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得夏侯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兴趣被破坏,欲求不满,夏侯心情糟透了。
再加上北关‘富义会’暗杀失败,这场由他授意策划的武装暴乱,短时间内就被盛昆仑镇压下去,而后盛昆仑顺藤摸瓜,连根拔除他安插在北关的眼线和势力,不到十天,就将他的心血毁于一旦,最让他闹心的是,一年时间,北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混入盛家军的眼线回报,北关经济发达,兵强马壮,英国炸弹专家罗斯博士秘密抵达北关,为盛家军制造了大批武器炸药,如今的盛昆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连几天,他都夜不成眠。哪里有心思过年?
所以沐少离和夏如冰来拜年时,他睡眼惺忪,歪在卧床上喝酒。
夫妻两给夏老夫人拜过年后,夏夫人笑眉笑眼给了康生一个厚厚红包。有一段时间没见,尤其是夏如冰,急着要母亲知道沐少离对她态度改变,遂简单寒暄后,就拉着母亲去了后面女眷住所。
大厅留给了夏军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夏侯满眼血丝地从床上起来,穿着棕色福字长棉袍,神情萧索,他进到东暖阁,沐少离斜站在墨绿色丝绒窗帘旁抽烟,大冬天的,他竟然打开了窗户。
“不嫌冷?少离?”他问,“这可是冬天!”
“气闷!”沐少离稍稍探身关上了窗户。
两人分坐在锦榻上,小丫头送上刚刚烹好的茶,清香四溢。
夏侯一坐下,就皱着眉头揉太阳穴。
“少离,信不信?你与如冰和好如初,是今年最好的消息!”夏侯感概道,“除此之外,没有一件让人心里快活的事儿!”
“可是为北关那个怂儿烦恼?”沐少离明知故问。
“不是那个怂儿还能是别的怂儿吗?”夏侯叹道,嘴角的水泡一碰就痛。
“督军准备如何?任由他一家独大吗?”沐少离冷冷地道。
“停战协议已签,能有什么办法?”夏侯恨得直咬牙,“真后悔签了合同,前前后后,派了不下百十位高手刺杀他,都被他逃掉,难不成这个怂儿有九条命?”
“每一次刺杀不成功后,都必将引起对方高度警觉,防守更为严密,下次下手就更困难,这是常识,督军不必太介怀!年后,再派人就是!”
“少离,你可知,将军府护卫都是盛昆仑高价聘请来的,如今进出北关都要有他亲手签发的通行派司,”夏侯道,“稍稍一个不留神,杀他竟难如登天!”
“都督就这样算啦?”沐少离冷笑道,“都督忘记自己毕生之志吗?想把江东王拱手让人?”
“”夏侯脸一阵发青,眼里是一片狠厉。“少离,可有好的办法?”
“暗着杀不了他,就明着干掉他!”沐少离轻描淡写道。
“你的意思发动战争?”夏侯楞了一下后问道,“少离,停战协议刚刚签订,若没令人信服的理由,恐中央政府”
“中央政府?我们吃的是他们给的,还是穿的用的依靠他们?五年前的军饷至今还拖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沐少离冷哼道,“中央政府为巩固政权,当然要搞平衡,不愿意一家独大,威胁到他们的统治,若都督坐上江东王的位置,就再不用受制中央政府,就算撕破脸,也有与它分庭抗争的资本,督军若愿意做听话的孩子,唯命是从就是,坐等着看盛昆仑一步步崛起,慢慢吞噬你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督军被彻底灭掉那天就知道妇人之仁多可怕!”
“”
沐少离的话刺中夏侯的痛点,他的眸子瞬间阴沉下来。
“少离,我提醒你一句,北关今非昔比,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此次不能一举歼灭,下次更加麻烦,”他道,“若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一旦开战,必会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毕竟是我们先撕毁和平协议,所以此次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少离你可有把握?”
“都督,少离自上战场以来,从未失败过,”沐少离傲慢道,“督军信不过少离?”
“我当然信你!”
“信我何来这些疑问?若都督不觊觎江东王,少离乐得休养生息,游山玩水!如何决断,都督自己掂量!”
“”各种利弊走马灯般在夏侯脑中飞转。
“督军可以慢慢考虑!”沐少离缓了口气道,“不急在一时,督军考虑清楚后,我们再商榷!”
夏侯点头,毕竟是新年,就算要开战也得等年后,夏侯立即叫人摆上棋盘,拉着沐少离下起了棋。
“少离,手怎么啦?”夏侯拿着棋子犹豫着放在哪儿。
“前几天,人家送了我一把战刀,不注意割破了手!”沐少离浑不在意地道,“将军!”
一枚白子吃掉了夏侯的黑子。
“沐军座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呀”
“给对手留余地,就是自取灭亡”
“好,不愧江东第一名将!”
掌灯时候,小丫头过来叫两人吃饭,这盘棋终于下好,沐少离三战三胜大败夏侯,夏侯哈哈大笑,‘少离,不愧常胜将军!’
“名利对少离而言,过眼云烟,只想达成都督多年夙愿!以报都督知遇之恩!”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餐桌的气氛顿时和乐融融,沐少离向来在餐座上惜字如金,难得说句话,如此表明态度着实让夏侯大为满意,夏夫人虽说不大喜欢这个姑爷,但毕竟儿子要靠沐少离打江山,平时倒也嘘寒问暖,只是沐少离太冷,除了必要场合,大多时候不与家人往来,但大年初二这顿家宴,沐少离主动给岳母夹了红烧鸡翅膀,更是第一次用牙签插了哈密瓜递到老婆手里,并且主动为老婆擦了嘴角,不仅如冰面红耳赤,就连夏老夫人都不好意思看这么亲昵的举动。
看来夫妻到底是夫妻,吵过闹过后,还是和好如初,夏侯一下子想到了小瑕,自己对她再好,有什么用?终不是她的丈夫,哄着宠着,还是哭哭啼啼闹个不歇。想到她哭红的眼睛,他不仅烦躁万分。
一家人说说笑笑,时间竟到了凌晨,夏老夫人有些困倦,外面零星的鞭炮声已经沉寂。沐少离夫妇才起身告辞离去。
车子缓慢地行在有些泥泞的路上,星子寂寥,月儿冷淡,夏如冰温柔地靠着沐少离的肩膀,这个冷漠的男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揽她。
“少离,今晚别回榭下堂了!”如冰道,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他象帝王一样,倨傲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如冰满足地亲亲他的嘴角,他回亲她,恣意缠绵。
家诚听着后车座细细碎碎的声音,明知道两人在做少儿不宜的举动,却不敢回头看一眼,昨天一副情深似海,为二夫人不惜自残的军座,今天就与大夫人亲亲我我,估计一下车就会颠鸾倒凤,军座到底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情种,还是尝遍香唇枕遍玉臂的风流子?家诚有些糊涂。
这个晚上,沐少离给了夏如冰最大的满足,不仅是心理还有生理,当如冰满脸绯红枕着他的胳膊睡去时,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钟宛若,枉我为你牵肠挂肚,夜不成眠,你竟背叛我?你命人将我母亲送回来,表明要与我一刀两断,再无关系,可惜我偏不如你愿,你想逃离我,我一定会将你留在身边,哪怕你怨我恨我,此生我刘子润发誓,绝不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第一次,沐少离留在壹号公馆过夜,夏如冰醒来后,沐少离还在睡,也许是昨晚太累了,她伏在软枕上,他长长的睫毛,轮廓鲜明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痴痴地好久不愿意移动一下。
“女色狼!”他闭着眼睛道,“还没看够?”
她脸腾地红了。
“谁让军座长得这么漂亮?我就女色狼了”她笑,“我自己的男人,色狼一下有何不可?”俯身亲了他脸颊一口。
一股幽香钻进鼻孔,沐少离禁不住要打喷嚏,不是他魂牵梦萦的淡淡体香,人工香精的味道让他不想再睡了。
“如冰,”他坐起来道,“我不喜欢你用香水,本来的体味就好!”
“好,以后不用了”她道,这款情人的眼泪在汉江上流贵妇们中颇为流行,不仅香味甜腻,还有催情的作用。
“我饿了,安排吃早饭吧!”他道。
“好”她答应得爽快,这一点和那个倔强的女人一样从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
沐少离难得地留宿在壹号公馆,哪个不极尽讨好本事?如冰没吩咐之前,大喜就已经代主子交代厨房,梗米粥一定要多熬一点时间,小菜要清爽可口,军座不吃西餐,面包鸡蛋黄油的千万别出现在餐座上,还有就是蟹黄汤包要新鲜的螃蟹,啰里啰嗦一大堆,厨房的大师傅都十二分小心,生怕军座吃不好,自己挨训,被炒鱿鱼。
很快,琳琅满目的早餐摆满了一大桌。
沐少离吃得并不多。
“军座,不好吃?”如冰小心地问。
“不是,还可以!”
“那军座怎么胃口这么差?”她又道,夹了只汤包放沐少离碗里,“军座,再吃一个!”有点撒娇。
“”他看着她殷红,犹如鲜血般涂着丹蔻的指甲,忽地想到她从来都不化妆,从不喷香水,非常自然。哪怕她不梳头不洗脸,身上的气味也清新恬淡,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美艳妩媚,他却不愿意看第二眼,就算是昨晚,在尽夫妻义务时,好几次他险些没中途退出,强撑着完成,竟身心俱疲。
他终是没吃那个汤包,因为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她在的时候,亲手为他倒醋添香油,碗里的汤包咸香可口,总是吃得感到撑才放筷!又想起那个气人的女人,沐少离有些坐不住了,他借口要去军营巡防,离开壹号公馆。
他不知道他走后,壹号公馆整个春节都过得欢天喜地,大夫人不受宠,又因行事有错,被囚禁,军座娶更为年轻漂亮的仙儿做三姨太,任谁都觉得他们是因利益不得不维持名存实亡关系的夫妻,如今看来,军座还是念旧情的人,大夫人重新得宠,她住的兰轩院扬眉吐气,而不过五十步距离的‘闻香识美’,则人丁凋零,萎靡不振,嫁给江东最好看最英雄男人的仙儿,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消瘦了一圈,一张娇俏的小脸成了锥子脸,没有爱情滋润的女孩象朵花儿般还未开就谢了。当兰轩院的欢声笑语,特别是大喜高八度的尖锐嗓音宣告军座重新宠爱大夫人时,似乎故意喊给她听,‘大夫人累坏了,有事跟我说,别烦她!’声音远远传来,仙儿紧咬腮帮子,圆大的眼睛含着一包泪,却忍着不掉下来。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