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树林子里有些发愣,莫名心慌。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松树林,连松鼠都没有,日光透过树枝射下来映来地上,斑斑点点格外靓丽,像极了她在现代时临摹的一幅莫奈的风景画。
四周沙沙作响,像是无数的魔鬼恶魔在呻&吟。
她缩了缩脖子,快一点,再快一点,出了这个林子,就距离皇城不远了……
“唰!”剑柄销树叶的声音传来,吓得她一机灵。
待反应过来,面前已然出现了六个拿剑的黑衣人,个个蒙面。
她停下脚步,靴底韵开了些落叶,转身就跑。
她边跑还不忘了思考,记得前两次追杀她的都是些拿短刀的刺客,如今怎么变成了手握长剑的蒙面大侠?
不过只要是坏蛋,都会蒙面再穿一身黑,这个她有些琢磨不透为何,也许是为了显得神秘莫测些。
如果这些家伙穿的都是正经衣裳,她肯定反应不过来,直接成了剑下鬼,说来还是这些人脑子不够灵透……
身后沙沙响着,她不顾任何的拼命跑着,不一会便气喘吁吁了,这身体才十二岁的年龄,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
“铮……”长剑架在脖子上,她愣住,停下脚步,喘息。
脖子上凉凉的触感骇人,她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又要死去了吗?
她合上眼,心中死寂,静待着死亡,这下子,真的是逃不掉了。
长剑离开脖颈,她微愣,睁眼扭头看去,那人却已倒在地上,脖子上多了一条血淋淋的长口子。
期间不过三秒钟而已,从他长剑架到她脖子上,不过三秒钟而已。
她微微仰头,是个同样手持长剑的男人,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张英俊的脸,一份洒脱的气质,活脱脱一位很帅的大侠。
她到这里四年,看了不少书,却拿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汇再去形容他,说他正,又有点邪,说邪,他又当真看着很正……
“你叫什么?”他问她
她想了想。“竹北北。”于茵儿这名字背着被人追杀的债子,保不准他也是来杀她的。
不过一直有个事情她弄不大明白,她老爹不过是个小小的员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要杀他,就是唯一存活的女儿都不放过……
全家上下上百口人……
“你呢?”她问。
“竹林家。”他皱眉。“你姓竹?”
她诺诺的点点头。
在竹林家后面,又缓缓走来一个身穿轻甲的中年人。“林家,怎么了?”
他回头应道。“有个姓竹的小姑娘遇难了。”
中年人点头。“我说这树林里怎么多了这么多杀气。”
北北觉得惊奇,这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而这两人一出现,那五个黑衣人便消失了。
中年人走过来附身探了探地上那个倒地的黑衣人,并拉下了他的面罩。是个冷峻的小伙……
“影子帮的小卒头。”起身看了看她。“你姓竹?”
她微皱眉。“我刚才说过了。”丝毫没有该对救命恩人该有的尊重。她并不觉得他们救了她有多么伟大,举手之劳而已,说不定还有什么大阴谋……
“哈哈哈,果然有趣”他大笑出生,一张威严的国字脸有些诙谐。“我也姓竹,你随我们回去当我干女儿可好?”
她愣了……
“给我个……家吗?”
他挑眉哼哼。“可以这么说,你答应?”
她伸出小手。“叔叔能把手给我看看吗?”
他毫不犹豫,直接将一双大手放在了她的小手上。
北北低头琢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低沉着,像是落寞,又像是思愁,竹林家看的怔住了,这小姑娘生得还真是漂亮,一点都不比瑢儿络儿差,不知道张开了之后又会是如何的国色天香……
“叔叔你穿的轻甲,手有茧子还很粗糙,定是个大将军。”他道。皱眉。“不过呢,大将军都爽朗,你却有些小孩子气。一张国字脸眉间不见皱纹,又应该是个高管显贵。我国姓竹的显贵兼武艺超群的人,叔叔你是皇帝苏氏的拜把子兄弟摄政王爷吧?!”
她声音悦耳,娓娓道来很是动听。
“恩?然后呢?”他示意她继续说。
她握住他的手。“我看过先皇帝写的那本《囯录》,其中第三百四十九节上写了关于他大儿子拜把子兄弟竹成山的一些话,话道:‘武儿得竹,必为幸也。奇大事他之,当成,怪小事他知,则闭。是其懂官智者矣,为正可依……’”
竹林家这下真的呆住了,《囯录》上下共九百三十二节,纸厚三千二百页,是先皇一生所作。能读的明透又读的下去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去年的状元郎陈南不过才懂读了一百八十六节,已是他们这一代年轻官家子的佼佼者了,她才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
她娇憨一笑,“当然,一段录子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我知道,叔叔是什么样的人,刚才叔叔把手坦然大方的放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跟你走。”
提到先皇帝,摄政王眼眶有些红了,却依旧大笑出声。“吾今日得汝为女,三世幸矣。”握过她的手。“不愧是竹家女,有竹子的气质!丫头,刚才你说你叫什么?”
她低沉着头又变得有些诺诺的。“叔叔你说了算,我现在是个亡命逃客,本是无名。”
“胡说。”他道。“丫头你还叫原来的名字就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竹成山的三女儿了,没人欺负的了你。还有,丫头你该改口了哦?!”
北北被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逗乐了。她知道他允她叫原来的名字也是一种尊重,他是个好人,至少对于自己来说是。“阿……爹,我叫竹北北,今年有十二岁了,不幸家中遭人灭门,我从南方来,听了爹临死前的话来皇城找我未婚的夫家投个生存。不过,从此以后,北北没什么未婚夫家了。”
“哦?”
她慢悠悠的摇头。“我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本也是南方衢州人,原先陈家的二公子,叫……”
“叫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