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顾名思义,就是皇上住的地方,一切都由皇上说了算。
皇上深信摄政王,将之堪比兄弟,皇叔苏勇尚且不及如此厚恩。皇上说了算,摄政王便也能沾上不少甜水。
爹一早就说过,她可以在宫里横着走。
北北觉得横着走怪异,便还是决定竖着走吧。
刚才爹说让她低调一些,她一直沉浸在这件事里头,无论怎么转,都是说不通的。
难道说,太子殿下比较喜欢低敛一点的?
她心下一敲,对了,这是行的通的……
看来,她没事儿的时候,得十分不明显的,多多在太子殿下跟前转悠转悠,防止他真看上自己。
思想转的快,她站在宫门前发呆,当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思想的时候,她心下一惊,自己真如哥说的,变化了吗?
她低沉了头,有些慌乱。
“想什么,怎么不进去?”竹常青拍她。
她握着腰带处垂落的玉佩坠子。“我真变化了?”
他微愣。“我骗你的。”她人性单纯,只是有些多愁善感罢了,再加上有时候好懒……
当然,他也是每每如此说服着自己,可是,她的过去,他真的不知道任何,再怎么说服,都有些勉强……
她依旧低沉的头,手搅着玉佩。“走吧。”
他看她前去的身影,叹了口气,牵着马儿一齐进去了。爹走得快,应该已在宫中。
“小三女,不乘马吗?”
“不了。”她想走走路。
他眼波微乱,不知什么心思。
危女危,何危惧,乱心杯,不知危谁……
不知……危谁……
皇宫有处后园被皇上起名为角路,是代表不起眼的意思。
角路虽不大也不华,却别有一番风趣。
其东边,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湖,这湖大,角路就围在其西边一角,这一角,却是最清幽的地方,有竹林环绕,显忧草为垫,花鹿为友。
竹子是北方竹子,本就不好生,却被宫人管理的格外肥壮。显忧草是她从未见过的草,据说这草的背后,是有一段凄惨的故事的,因为如此,加上此草的草茎总是低沉着,抬不起头来,便被名为显忧。此草贵重,如今只得晋国宫里有了……
那花鹿就更稀奇了,她想问哥哪里稀奇,他却不再说。
皇上选地方就选了个这么个地方,她觉得合意。湖畔躺草观竹喂花鹿,倒是处好地方。
皇宫大,她走不动了,便和竹青林骑马过来,角路偏远,她二人险些迟到,多亏到此时,重要人物都还没来,只有安昌公主在给众人安排落座处。
北北和竹常青寻了摄政王的地方过去,爹已经到了,除此外,还有大夫人在,大姐二姐和苗苗坐在大夫人后面喏喏藏着。
她从后面溜过去,躲开了大夫人和爹。她见到苗苗,“咦。”了一声。
苗苗小眼睛四处转转,一身低旧的衣服显得有些大。“嘘,三姐,过来苗苗这儿。”
她过去抓住她的小耳朵拧了拧。“逃课的?”
她呼痛。“就一次嘛,三姐,别叫二哥看见。”
她叹口气,将苗苗从垫子上抱起来,自己坐下后,将苗苗安置在自己怀里。“一会爹和哥定会离开。”偷偷的与她说。
她点点小脑袋。“恩恩,苗苗知道。”
她勾唇笑笑,这才扭头去看边上的大姐二姐,谁知她二人正见鬼似的盯着她看。
她突然就来了兴趣,拍拍脸。“来参加宴会么,正式些。新画的,如何?”
果然,俩人暗暗蹭开,离她远了点。她刚进府的时候,曾怕人打扰就讲了一些聊斋什么的鬼故事,画皮什么的更是背的滚瓜烂熟,她院子里清净,她又来历不明,加上她讲故事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身上套,那些人便很少再来了。
苗苗天真的回她。“好看的不行,三姐回去也给苗苗画一张。”
她噎了噎。“……”
“画不出来就是对苗苗不用心,不管画就是对苗苗不喜欢。”她补充。
她又噎了噎。“其实……”
“就这么定了。”她斩钉截铁。
“……”
还真是……
“怎么,原来小三女还会画画啊。”凉飕飕的语气传来,北北扭头一瞧,竟是王绾。
“那一会儿可得好好画一张给众家看看,北中擅画人少,皇后见了定会高兴。”
北北低头问苗苗。“苗苗可知,这是哪家小姐?”
苗苗点头。“王丞相家的大小姐。”
“王丞相?哪个?”
“不知道……”苗苗还不大明白什么是丞相,只是这么听她娘说过。
“哦。”她扭回头,看着她大姐二姐去了,不知道,那就是不认识了。
王绾蹙了蹙眉,也知讨没趣,便不再说话。
她见她大姐二姐还是有些害怕,便解释说。“姐,以前骗你们的,爹给我带了张假面,抱歉。”
双姐也都是名门闺秀,再怎么,也都合的上面,面上都露了笑容,只是那蹭开的距离,却没在收回来,二人只是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北北觉得不自在,问了问苗苗才知道开宴还有一段时间,便打算溜一圈,去湖边躺躺。“苗苗,我们溜一圈玩玩去?”
她喏喏的。“爹不叫瞎跑,会被教训的。”
她嘿嘿一笑。“不还有三姐嘛!出事我担着。”
她眼珠转了转,“就一会。”
“好。”
……
其实有些时候,她还是喜欢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自由。但苗苗不同,她单纯,又对自己极好,带着她,不会拘束,相反还欢乐的多。
她领着小小的她拐去了竹林边,边上没湖水,却有一大片的显忧草。
显忧草草茎长,叶子黄绿色,长的也密。因为茎长所以草总低沉着叶子尖,她觉得稀奇。
这大片的草地,活像床垫子一般。
“好漂亮诶。”苗苗惊喜。“能踩上去吗?”她试探着小脚。
北北哼哼一笑,直接进去躺下了,头枕着胳膊侧身睡起觉来。“苗苗你来不来?反正我可要在这小憩一会的,早上起那么早,又骑了许久的马,可累。”
苗苗欢呼一声跑过来爬她身上。“三姐你真是只又懒又弱的猫,病怏怏的。”又叹道。“这地方真好,刚才三姐躺进草里面,苗苗差点找不到你。”
她笑着呢喃。“那是我苗条。”
“什么是苗条?”苗苗揪了一根草好奇的玩。
“就是很瘦,没有肉。”她解释。
苗苗语气变得担忧。“怎么会,三姐你肉很多的。”
……
她微抬眼。“……是吗?”
“嗯嗯。”苗苗点头,担忧变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