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巡,闻堰提议表演,三人拊掌说好。
他拿起腰刀,平放在膝上,手指微曲,在刀面上敲出一个个音符。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柳轻霜和霍渊打着节拍,和着闻堰那清冽声音,他唱的越来越投入,声音在营中来回穿梭,那些休憩的士兵们,都随着柳轻霜等人打着节拍。
闻堰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感情越来越充沛,众人不知不觉中起唇同唱。昂扬的声音似乎带动了冰冷的空气,火苗也在舞动着。
“我也来。”待闻堰唱罢,霍渊不甘落后,他拿起剑来,舞动着。
柳轻霜为其唱诗伴奏: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柳轻霜唱完,闻堰接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看着这样热闹的场景,君柒心里也十分火热,在武者大陆何时见过这番场景?在那里充满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绝对不会有眼前这幅浪漫情怀。
一日,风定天清,几只鸟儿在枝头懒懒的晒太阳,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远远地望去只看见飞扬的尘土。柳轻霜随手抓住一个巡查士兵,“这是怎么了?敌袭?”
那士卒被柳轻霜从背后抓住吓的一跳,正想臭骂一顿。没想到转身就看了柳轻霜的品阶,是个百户,比自己官大多了。他恭敬地答道:“上级通知,今日要来了一批士兵。”
“嗯?下一批入伍的不应该还有好几个月才到吗?”
那士兵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再具体说了一遍。“听说是从卫所调来的一批兵”。
柳轻霜有点疑惑,“什么卫所?为何调兵?
这种有难度的问题,该小兵答不出。柳轻霜默默头发,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是将军,这些事情自有上级操心。
远方,鸣兵收鼓的锣声响起,柳轻霜等人收工回去。
“柳百户,走,咱们搓澡去!”这几位汉子很热情的邀请者柳轻霜,几场演练下来,浑身都被汗打湿了,特别是最近连续几场大胜,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他们一下训练场就爱往澡堂奔。
“不了,你们自己去,我可不愿意和你们邋遢鬼一起洗澡。”柳轻霜开玩笑地说道。
“我知道啦!”一名汉子高声叫道。
他知道什么了?柳轻霜一惊,莫非知道我是?
“头,你一定有洁癖!”那人打趣道,柳轻霜此时真想说,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众人一脸“哦”的表情,柳轻霜也就忍了,背了这锅,有洁癖总比发现身份强吧。
柳轻霜脚步迅速的往营帐内走去,身上汗湿湿的,十分不舒服。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高悬的太阳,心想,天气越来越热了,只希望到时候大家能不坦胸露乳,不然太辣眼睛了。
正走着,忽然,一个小兵模样的人拦住柳轻霜,他激动地抓着柳轻霜的胳膊,“小霜,是不是你?”
君柒立马认出了此人是谁。“呦,这不是你的人渣丈夫吗?”
仔细一瞧还真是,不过他现在面色枯黄,满脸憔悴,身形瘦弱,和以前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模样差远了。
那人仔细一看,觉得又有点不一样。
“你谁?找哪位?”
听着柳轻霜呛人的话语,梁若海心想,莫非认错了?小霜好像比他更矮些,也更白些。
“不好意思,好像认错了。”
“认错人了还不松开手?莫非你有男男之好?”
梁若海立即松开了手,这人怎么能随便说这话,难道他是断袖?他立即想离去了。
“慢着,本官让你走了吗?”梁若海僵硬的转过身体,“请问百户有什么吩咐?”
“本官问你小霜是谁?和我长得像?”柳轻霜抬抬下巴,故作桀骜的样子。
“不,一点不像。小霜是标下的贱妾,如何能和大人您相比。”梁若海笑得一脸谄媚。
“啪”柳轻霜一巴掌呼过去,“拿本官和女子相比,好大的狗胆。”
梁若海不敢吭声唯唯诺诺,柳轻霜觉得没意思透了,迈步离开。
其实柳轻霜对梁若海的感官很复杂,她曾对梁若海既爱又恨。是梁若海把她从勾栏院救下,她对他感激,可是在梁家她又受了许许多多的折磨,无论是梁母的磋磨,还是宋蓉蓉的出现,他从未帮过她,所以柳轻霜对他亦是有怨恨的。
今天以外的碰见他,他也没想怎么样,就只是出口心中的恶气。没想到他称自己为贱妾,这就让她生气了,一巴掌呼过去,可是看他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她真的觉得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了,无爱无恨。只要他以后不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也不会刻意针对他。若他非要找存在感,就怪不得我了。
回到营帐内,柳轻霜神色恹恹,“君柒,我对他再也没有感觉了。”
君柒欣喜,“没感觉就没感觉咯,反正渣男一个。离开他,造福自己。”
说的也是,自己可是要保护哥哥的,远离情爱,远离极品。
接下来的几个月,柳轻霜再也没看见过梁若海,她心里也欢喜,眼不见为净,自己吃饭都香多了。
但是贼老天会让人一帆风顺吗?no,不会,上天给柳轻霜送来了一个贱女。
一日,正在进行大操,众士兵已经集合完毕,分列队形,只待锣鸣声响起。
忽然一声凄厉的女声响起,“我要见我丈夫,你放开我!”“梁若海!”
众人眉头一皱,将军们也满脸不悦。
“梁若海哪个?”颜老将军不耐烦的问道。
一个蓝袄士兵出列,“禀将军,正是标下。”
“将那女子带上来。”
宋蓉蓉披头散发的来到了训练场,“夫君,梁郎...”那执手相看泪眼的模样让场上的大佬们心生不耐。
“啧,还真当自己在演苦情剧啊?”听着君柒的嘲讽,柳轻霜不做声,其实她心里也有点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