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定了启用那个院子,两兄弟说干就干。
因为江羽龙他俩知道,现在供暖的火还没烧起来,那个院子还冷得像冰窖。路诗晨怀着孕,张蓓荷又太娇嫩,两个人都舍不得让她俩现在来那里跟他俩一块受冻啊!
第二天,张兆强从来没有那么早就把江羽龙叫了起来,拉上他就往城南别苑跑。
进了院子,的确很冷。
不过张玉云之前还好就充好了不少天然气,不用折腾去交费,只要把锅炉都开起来了,就会慢慢热。只是冻太久了,院子又太大,这个慢慢热,得焐上点时间吧。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是太久没进来了。青城地处西北高原,沙尘无孔不入,现在院子上上下下好多尘土,得先安排人来收拾。
所以他俩又打电话叫了四个做家政的人,来帮忙收拾了一下午。
基本上大功告成,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就让他继续再烧一天的暖气吧。
坐在茶室,泡着茶。
虽然还觉得冷,但收获的成果是惬意,两人还自得其乐。
江羽龙说:“这很像家了,我们周一就可以住进来了。”
“对。你看那些绿植生命力挺强的,浇了水,竟然慢慢又活过来了。”
江羽龙纠正他:“它们之前又没死,什么叫慢慢又活过来了?”
“你水池里的冰,化了。”
“就是不知道底下的荷根,会不会已经被冻死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过新年,周一不是31号吗?要不,把路致远、李梓琪也叫来?”
“可以,好几天没见他了。”江羽龙说完,立马给路致远打电话。
“致远,在哪呢?”
路致远说:“我在海口。”
“海口?你跑海南干嘛去了?”
江羽龙忽然感觉,他这位兄弟慢慢地跟自己、跟张兆强之间有了一堵墙,而且这堵墙有点高度,需要江羽龙与张兆强爬上墙头才能跟他说话。
如果没问他,都不知道他已经去了海南。
“这几天不是放假吗?我跟李梓琪一起过来看海。”
“我晕。还挺浪漫、挺享受的!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等元旦放假结束啊,在这边过新年。”
挂了电话后,江羽龙与张兆强都有点失落。
江羽龙跟张兆强说:“他们还真会享受的。”
张兆强问:“他的房子买了吗?”
“我没问。你退股的钱收到了,他肯定也收到了吧。李梓琪的肚子还不明显,可能他一时半刻也不急着买房。”
“哎。”张兆强也有点感慨了,“不过,现在空置房这么多,又有很多装修好的现成房子,前一刻给钱,下一刻就给你钥匙,很快,不用替他担心。”
江羽龙更是叹息:“你也知道我这几年,尤其在青城大学这三四年,回家没人跟我过,每年的元旦,都是你、致远陪着我过的。要是今年他也能跟我们在一起过,这四年的大学生涯,三兄弟一起过了四个新年,就完美了。”
张兆强却很有兴致:“不过,我们今年有蓓荷、有诗晨啊!”
张兆强哪知道,江羽龙此时心中所念,却是张明国、江大福、江四海、江雪莹,还在病床上的余美玲,还有已经逝去的母亲陈玉云与兄弟吴天善!
江羽龙提议:“把悦兰与你妈妈也接来这里吧?”
“诗晨怀孕的事,我还不想让我妈知道。再说,若她知道,她肯定会让我跟路叔叔提亲。你也知道,路叔叔那个人有点古板,诗晨还没毕业,可能会打死诗晨的。我妈她现在让我妹陪着吧。”
“嗯。对了,我想把这个地方利用起来,弄个小茶厂。”
“小茶厂?”
“是啊,院子空间不小,可以弄一个。周一我找找路叔叔,问问他。”
江羽龙想起玲珊资本那么大的企业都可以设在别墅区,自己要是弄个小茶厂,这里更可以。可惜就是不能用蓓荷品牌。
“行。”
“楼上有六间房子,左侧的三间,是张玉云她们用的,你明天跟诗晨把另外三间收拾出来,你跟诗晨一间,蓓荷一间,我原来就在最后一间。”
“为啥要三间?两间就行了,你俩一间,我跟诗晨一间。”
“按我说的做。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切!有什么不一样,你当我妹夫又不委屈你了!那晚不也睡一起了吗?鬼知道你俩有没有暗地里一起出去开房了,我又不会说你,嘿嘿!”
“滚,懒得跟你说。”
张蓓荷在医院陪着余美玲,江羽龙给她发微信:“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神智不清。”
“江滨花园留给杨小军与靳勇住,这两天我跟兆强把城南别苑收拾了一下,放了寒假你跟阿姨还有我、兆强、诗晨可以住在那里。林姨有在吗?如果她有在,周一兆强去医院接你,你跟诗晨去收拾三间房子出来,兆强说要在那跨年。”
“林姨有在,好的。要三间呀?”
“兆强与诗晨一间,你一间,我一间。”
张蓓荷竟然回了这么一句:“为什么呀?”
“笨妹妹,你也要跟诗晨一样吗?”
“不!”
江羽龙清楚,当她真的只认定你了,可能就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从不计后果,如同飞蛾扑火。但是自己跟她的这种关系只有自己知道,现在又不能告诉她,而自己又不能让她伤心。
周一,十二月三十一日,元旦前夕。
全城处处充满了过节的气氛。
说是处处,其实主要是商家打着新年牌,更多的是在做商业促销。
新年的气息,早在过圣诞节之前就开始了。
跟路昊明请教了半天,关于茶叶啊茶道啊什么,江羽龙还是一知半解地回来。回到江滨花园房子里跟靳勇、杨小军一块吃了个午饭,然后开着余金霞那辆红车到医院看了一下余美玲,她还是神智不清的样子。
张蓓荷被张兆强先接走了。
江羽龙往城南别苑去,开到半路上,天公竟然作美,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
看来这跨年之夜,注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到了院外,把车停到后院车库,锁好车库门,踩着浅浅的雪,到了院子门口,透过遮风玻璃就看见院内挂满了红色小灯笼,如满天星一般。这肯定是她俩的功劳!
天还没黑,但因下着雪,周遭已暮色沉沉,而此时院内暖红满堂。
推开院子门,跳出三个人,一男两女,齐声叫道:“当当当,怎么样?”
他们正是张兆强、张蓓荷、路诗晨。
江羽龙立即觉得一片温馨浪漫,迎面扑来。
江羽龙看了一下天井,天井上是透明有机玻璃,可以看到雪正往玻璃上落下,纷纷扬扬地,在院内的温红灯光照映之下,仿佛上面飘的是红色的雪,甚是绰约美艳。
江羽龙说:“要是天井是空的就更完美了,可以看到雪花落到院子里。可惜这玻璃天井上面,应当一会就被雪覆盖了吧。”
张兆强说:“你笨啊!上面做了加温与清雪处理,不会积雪的!”
江羽龙才发现这个院子设计真的挺巧的。
张蓓荷说:“走吧,开饭了!”
她的声音很温暖,让江羽龙想起自己小时候,他母亲陈玉云做完饭来叫江大福与他一起吃饭的情景。
有家人的呼唤,尤其是家人叫吃饭,这种感觉原来就是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