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龙打开两瓶青稞酒,给林奋英递来一瓶说道:“喝掉半瓶。”
林奋英内心恐惧,麻木地接过酒瓶,对准瓶口就喝。
“够了!”徐国龙猛地夺下林奋英手中的酒瓶,蹲下身扶起祁英,撬开祁英的嘴,将余下的酒,半注半流地灌了进去。
从他满身酒气与满脸醉意就知道,其实祁英在林奋英提来这些酒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以至他在徐国龙面前不堪一击。
看来喝了酒的战士,有时候还真是害了自己。
他扔下祁英尸体,又起身将另一瓶酒倒进洗碗盆中,倒空后,开了自来水把酒渍冲掉,然后将两瓶空酒瓶放在餐桌上,对林奋英说道:“我先走了,你现在可以通知江羽龙来收尾了。知道该怎么说吧?”
徐国龙说完话,从身上拿出一块绸布,将他所硬过的地方全都拭擦一遍,然后离开房子。
忽然他又返回来,让林奋英不寒而栗。
“我忘了一件事。”徐国龙搬起一张凳子,往祁英的脖子及靠近后脑处狠砸了几下,将他刚才所击打祁英的致命处砸到看不出来手法为止。
林奋英往那处看去,那祁英脖子处差不多快砸断了,血肉糊涂的不成样子。
徐国龙又拿出那块绸布,将那凳子上他用手抓过的地方又试擦了一遍后,把凳子递给林奋英,整个过程非常冷静与周详。
林奋英看着徐国龙离开了房子。
门外的汽车引擎声响起,而后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林奋英哆嗦地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但那根烟却不听他的手指指挥,兀自掉落在祁英尸体边。
他不敢蹲下身去捡起,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颤巍巍地点了起来。
林奋英猛地吸了几口烟后,才敢站起身,跑到门外将院子大门关紧,又跑进屋来,将房子的门也关紧。
三根烟燃尽后,林奋英才拿起手机,给江羽龙拨打电话。
他哆嗦地说道:“阿龙,你带上你朋友,先来东郊这边一下,我发定位给你。记住,你别带张蓓荷来啊。”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也这么心细起来。
江羽龙有点不解:“为什么不能带她来?”
“你……你别带她就对了。”
江羽龙感觉林奋英很奇怪,为什么不让自己带上张蓓荷?
林奋英把定位发过来后,江羽龙、杨小军、靳勇与张蓓荷他们四人还是开了两辆车往东郊来了。
跟着江羽龙,已经成为张蓓荷的习惯了。自从张明国被抓之后,她已成了他的影子一样形影不离。
江羽龙他们进了这个充满酒气的院子。
推开房门,看到一具血肉糊涂的尸体斜躺在地上,张蓓荷惊叫一声,转过身来扑到江羽龙怀中,不敢再看去。
一身酒气的林奋英跟江羽龙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自首,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靳勇与杨小军上前查看祁英尸体,看到他那血肉糊涂的脖子处,都快被凳子砸断了。
那张凳子粘着祁英的血,倒在地上。
靳勇对江羽龙说道:“他已经死了。”
杨小军看到桌上两瓶酒,问道:“你趁他喝多了,然后下手?”
林奋英点点头。
杨小军对林奋英竖起大拇指,赞道:“佩服!”
几次与祁英交过手,杨小军一直忌惮祁英武功,他清楚,若非祁英喝多了,林奋英根本暗算不了祁英,就算他自己也没这把握。
林奋英刚才那半瓶酒下肚,酒劲上来睡意就来了,糊糊涂涂地又说了一句:“我虽然帮四海兄弟与陈……玉云嫂子报了仇,但我现在还不能自首。”
江羽龙让张蓓荷躲在他身后,上前对林奋英说道:“林叔,谢谢你。”
林奋英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江羽龙赶紧扶住了他,转头对靳勇说道:“靳勇大哥,你帮我先送林叔与蓓儿回城里吧,这里由我跟小军大哥处理。”
靳勇问道:“你俩报案,知道怎么说吧?”
江羽龙见祁英已死在地上,笑了笑说道:“我跟小军大哥肯定照实说了,你放心吧!”
靳勇带着张蓓荷与林奋英刚离开不久,由于江羽龙报案,110与陆警官带来一批警察都来了。
江羽龙与杨小军把经过说了一遍,又告诉他,林奋英说暂时还不能投案自首,自己不是执法者无法让林奋英留下来,动手的人早已离开了,并特意说道,林奋英是为了替他报母仇报兄仇与报友仇。
陆警官问江羽龙道:“他会投案自首吗?为啥他不敢面对我们?”
这毕竟是死了一个人,虽然林奋英杀的是通缉犯。
江羽龙对林奋英这种是见义勇为还是蓄意谋杀,自然是无法分辨。他虽然据实报案、做了笔录,却也隐瞒了他与林奋英之间的联络方式。
林奋英帮他报了母仇,报了兄仇,还有报了友仇,他的内心里对林奋英是感激的。然而,他却不知林奋英此时一回到别墅里,立即就跟刘尚之、王进富联系。
林奋英已经着手处理闽福批发市场项目转让的事,这是林奋英对刘尚之的承诺。
第二天早上,林奋英代表了玲珊资本,与西北王集团到市场监督管理局办理股权转让,很快就办好了。王承浩成了玲珊资本的法定代表人,也成为玲珊资本的大股东。第二位股东,是王进富。
当然,西北王的钱,转到了岳玲珑指定的账户中。
刘尚之不得不承认林奋英的头脑相当聪明,因为他之前没想通,要如何将地块与项目转让给西北王集团,现在看到岳玲珑账户中多了二十亿的现金,才知道原来地皮转让,不通过招拍挂也能实现。
闽福批发市场改造项目的所有权是在玲珊资本名下,只需要玲珊资本变更股东与法人,余下的事就自然拿着新的企业资质去办理就行了。
江福实业十年来,江大福对办理这些手续一样都不懂,大部分都是林奋英在跑前跑后,所以那时候余金霞很快就沉迷于林奋英的温文尔雅与学识渊博之中。
林奋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惜转眼之间就老了,可惜一念之间就错了。”
中午时分,他开着原来岳玲珑开的江羽龙那辆车,开到丽景公寓楼下停了一会,然后打电话给岳玲珑。
“现在方便出来吗?”他此时有很多话,只想找个人诉说。
岳玲珑道:“可以。到哪你说吧,我让徐国龙送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