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血月
作者:阮止      更新:2020-01-12 08:45      字数:2146

但是她也没有在意太多,所以躺在了床上,刚才一阵疼痛,好像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所以很困,一眯眼就睡着了,启澜走了出去,门外的众妖都是一顿,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启澜道:“你们继续,别管我。”

他转身走了,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得了新娘子应该高兴吗,怎么忽然就是这副样子?

但是只有知道的人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不喜欢,不喜欢这样一个傻傻的,还有些懵的新娘子,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所以他难受。

启澜负手战立,夜已经深了,今日是罕见的血月,弯弯的月牙,好似杀戮的气息,他的眼睛也是血色的,仿佛一个月亮一般的冰冷,杀戮,无情。

他记得,以前似乎也看见过这样的月亮,是什么时候呢?寺千年之前,想要救他的时候,那晚的月亮,鲜红的好像要滴下血来,他至今不能忘记,那剜心之痛,但是还是很开心的,可以救了自己欢喜的人。

但如今,人去镂空,他还是一个人,那样的孤独。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欢乐的喝酒声接连不绝,他心中越加难受,但是不能说出来,也不能派遣。丁香睡着了,其他人还在喝酒,启澜在门外站着,那夜的血月妖异而凄凉,仿佛要将他空荡的胸口吹的猎猎,那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好像空荡荡的,冷寂到了极致,他捂了捂胸口,几乎妖异的眼角微微一眯,叫人似乎看见了远古而来的妖精,那样的神秘而凄迷。

他道:“什么时候,你会回来?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淡然,仿佛优美华丽的声线在淡然的风声中旋转飘逸,将他的微微叹息掩在无言的月色里.

“大殿。“一道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启澜微微回头,他的身姿高挑,黑红的喜袍将他的身线勾勒出来,猿臂细腰,力度十足,但是来人抬头,忽然看见他看向自己的血色红瞳,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仿佛毫无生命的神祗俯瞰世间,漠然而无情,但是也透着死寂的灰败,叫人心疼,他这样高傲无双的妖精,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那来人一怔,而后道:“大殿,你没事儿吧?“

启澜摇头:“没事儿。“

那人上前,对启澜道:“大殿,不是已经将人带回来了吗?怎么还是不太开心?“

启澜摇头:“她不是,她记不得。“

那人道:“大殿知道的,可能只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可能才会忘记的。“

启澜转身过去,抬头看了看那天上的月亮,他道:“你看,多想当年的时候,可是,我已经找不到从前的她了。“

那人道:“大殿,时间过了许久了,谁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出现意外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要太过在意了,你的身体,要保重啊。“

启澜点头:“我知道,我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那人低下眉目,忽然心中酸涩,他一直都知道,这些年大殿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仿佛一个毫无灵魂的躯壳,虽然看见他活着,但是他的心不在这里,但实际上就是这样。

那人道:“新娘子还不熟悉这里,大殿也应该多多陪着她,不要叫她偷跑出去了。”

启澜点头:“嗯。”

那人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他一直都知道,大殿的心里很是痛苦,可能比什么时候都要痛苦,比那个时候看见他喜欢的人死去的时候还要痛苦,他孤独的坚守了这么多年,但是还是没有等到。

当年,他刚刚醒的时候,状态几乎将人给吓死了,他看起来活着,但是心不在了,他是个高傲到极致,神秘到极致,而且还睥睨的绝世妖精,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强大到无人可比的男人,变成了这样的沉郁,叫他们心里难受,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些年来,他们这些属下尽力找人,想要将他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但是现在回来了,他又说不是自己的,这样,难不成是近情生怯吗?

启澜在林子里散步,本来周围皆是修为低微的妖灵在窃窃私语,但是他走过的地方,忽然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似乎他身上的气息很盛,叫周围所有的妖精都俯首称臣,他经过的地方,似乎连花草都自惭形秽。

这里的灵气是凡间都比较浓郁的地方了,所以在这里的妖精大多数都修练出了身体,但是他们的数量极多,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这里热闹的很,叫人觉得诡异,但是也很喜欢。

他抬头看去,头顶的树叶将月光割裂了,洒在他的身上,斑斑点点的好像血色的光斑,丁香睡到一半,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于是翻身下床跑了出去,但是这山里的方向她辨别不了,转了半天,也没转出去。

她叹了口气,顺着月光往林子里边走,但是她呼吸一顿,僵在了原地,只见猩红色的月光在林中翻飞,那个人站在一处透着月光的树下,身上落满了猩红色的月光,黑红色的衣袍神秘莫测,他的左脸颊有一个繁复华丽的符文,微微挑着的眼睛,扑面而来的妖气和野性,叫人的呼吸瞬间就停住了。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带着高不可攀的冷眼和妖气,丁香的心又开始砰砰狂跳了,激越的叫她要昏厥。

那样的感觉,叫她觉得从前见过的哪是妖?而是丑陋的妖兽,真正的妖应该和面前这个人一样的美好,而睥睨野性,高不可攀,妖精就是这样的才对。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叫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难受,心里似乎又开始疼了,她眼中流露出一些难受,但是无法排解。

面前的这一幕,那样陌生,但是为什么好熟悉?熟悉的不是场景,而是那个人,他总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这样一个人,但是,她明明没有见过的,那么,那股几乎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