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霖闭关了,他受的不是伤,却比伤口更致命,内丹离体超过三天就会出现于自身不和的现象,他需要好好温养!
可能这件事情过了以后,他的修为就很难长进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只要活着,就一切都好!
他已经是这万若最强大的人了,就算是没有办法精进也是无妨的,他的尊贵身份,强大实力,不会有什么影响!
或许过不了多久,不见那个人,不问起来,时间长了,忘了也说不定啊,毕竟,她的存在虽然鲜明,却伤痕累累,虽然温软,但大多数是带着寒冷的彻骨。
天腾想着,这样也好,将他困在天妖城,一年十年,他或许就忘了呢?或者淡了一些,就算是知道了那个人死了,也不会疼的撕心裂肺,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总归心中有些妄想的,甚至想着,这个男人如果是个普通人就好了,他会因为那些繁华高贵和艳丽妖娆而迷了眼睛,会花心,会忘却,这样她就有了机会!
可是,又为这这样心思的自己觉得可笑,那样高傲的一个人,爱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怎么可能忘记?
忘记这一辈子,浮世灯火万千,却只看见一个人的容颜,弱水三千却只取一瓢的人,那样的他,本身即是这最为吸引人的性格!
他如果变成了其他的样子,便再也没有令人追逐的欲望了!
她低低的笑笑,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多愁善感,以前似乎不会这样的呀!
可是,她很担心,她担心那样一个性情如烈火将人灼烧的人会忍不住那样的悲痛,做什么傻事!
但是,她却丝毫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因为自己多说一句,他就会发现不对!
有些事情,能瞒着就瞒着,她若是想要瞒着,也可以瞒很久的!
但是事实证明,如果一件事要让人不知道的话,真的很难。尤其是这个人身居高位,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很少有人敢骗他,以至于没过几天就露了馅。
天腾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侍卫说的很模糊,她也只是猜到了一个大概。
可能是因为,怒霖抬笔想要写什么,但是想起如今青霄的局势,顺口就问了一句!
那个人回答道,青霄死了很多人。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于是他就追问了,他问死的是谁?
那个人说,前两日传来的消息。是那位浮屠圣女,听说与她的师兄双双殒命,究竟如何?我们这边也打探不到确切的消息。
他一顿,然后问道:“那,梅疏梦呢?她没有去帮忙吗?”
那个人一脸迷糊:“怎么可能呀,她死的比那个人还要早,怎么帮得了忙呢?”
于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见了脸色惨白的怒霖颤抖着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没有人提过。”
那个人说:“那一段时间您闭门不出,除了天腾大将之外无人见得了您!”
是了,他晕了大半个月,当初,他和梅疏梦分道扬镳,是被她带回来的,那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这样瞒着自己。
是不是因为当初她没有帮她?所以自己心里心虚不敢跟自己说。
他道:“传,天腾!”
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惊讶的,她以为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但是仔细想一想他也没有太过遮掩,那个人的身份自然就意味着他知道这些事情很容易。
直到现在她没有丝毫的意外,她只是有些惊讶,为什么知道的这样早?实际上应该再拖一段时间的。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也受得了。
但是总是有一些意外是发生在人的意料之外的。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她来到妖皇殿的时候,怒霖坐在一处暗光里,高大的身子笼罩着一层灰暗的光明,看起来坚毅狂野的下颌都有些脆弱!
他没有说话,天腾也不着急,实际上,这一刻她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话,因为总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他们所有人的软肋。
半饷,那个人缓缓偏过头来:“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天腾抬头看他,他的半张侧脸隐没在黑暗里,每一五官都是坚毅而隐忍的,看起来有些异样的俊美。
她看了怒霖好半饷,才有些奇异的道:“我也是听别人传来的消息。听说,她杀了仙人取了元丹,练了丹药,梅山将她处置了,死在了赏罚台。”
她的嗓音几乎是平淡的,平淡中带着颤抖。明明以往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带媚意妖娆。可是现在却多了几分冷冰冰的语气。
“那当初有没有人帮她?”他的声音沙哑的,缓慢的,低沉的响起!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人会直接处置了她,以至于有人替她去报仇的时候,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找着!”
怒霖捂住了眼睛:“是谁替她报仇的?”
天腾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哀伤:“是浮生,和,她的哥哥!”
怒霖忽然呜咽一声,那似乎野兽悲鸣,深沉的哀伤和沉重的悲恸,一瞬间自他的一声呜咽和叹息中爆发!
他的疏梦,他自以为走的干脆,将她的愿望圆满了,却原来他走的这样干脆,以至于将那个人逼上了绝路。
她不愿意伤害自己,于是就杀了一个仙人。她不愿意用自己的内丹炼制丹药,于是就杀了一个仙人取了元丹!
她是梅家少主,堂堂正正的正派人士。却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她,没有想到最新没有放过她的居然是她的父亲,那个冷漠凉薄,心狠手辣的人。
他亲手,处死了疏梦!
怒霖隐在黑暗中,整个人似乎只有一张薄薄的剪影,他的指尖有湿润的水气,但是听不见他刚才野兽一般的哀鸣!
“那,怎么样了?”
“我听说,浮生只闯梅山,大开杀戒,将那梅山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还将那个人的父亲暴揍了一顿。然后就离开了。”
“她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人?”
“因为她说,那毕竟是疏梦的父亲,他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却不能因为梅疏梦而死,她是一个自古要全了忠义的人,所以不能叫她背受污名!”
那个人似乎更加沉默了,似乎整个人要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