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夕忽然哭了,她没有出声但是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然后将她的脸颊打湿,自始至终,她没有示弱过,今天为了另外一个人,她示弱了,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莫无声不知道自己应该显露出怎样的神情,似乎怎么样都是不妥的,明明达成了自己的意愿,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难受的胸口好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闷得疼。
他顿了顿,然后道:“是为了什么?”
长夕道:“与其死在你手里,那不如我来亲手了断!莫无声,达成了今天的意愿,你开心吗?”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心,但是只知道自己现在不好受,他总是觉得长夕应该六在自己身边,但是却忘了,他们之间是没有一点点血缘的牵绊的!
长夕是来自深渊的魔女,她是天魔之体,是天生的魔神,但是他只是后天魔神,是莫无声,是!那个人而已!
半饷,他道:“我不开心,长夕,你总是这么倔,倔强的叫人难受,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好了。”
长夕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该是华光万千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却暗淡的像是即将陨落的星辰?好像,是自己将这颗闪烁的璀璨星辰打落下来的,现在,后悔吗?是挺后悔的。
“你达到了目标,还不开心吗?那真是叫人失望啊。”她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眉眼之间的颜色极为艳丽,浓墨重彩的点缀了起来,但是唇毫无血色,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样。
两个人沉默一番,莫无声忽然将她放开了,然后冷声说道:“去吧,杀了他,完成你的承诺。”
长夕一愣,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她笑得几位开心,笑着笑着神色就渐渐的冰冷下来,然后变成了一种冰冷的神色:“好,我现在就去。”
她起身,然后整了整衣服,一张脸几乎有些难看,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无声,然后走过他的身旁,离开!
莫无声见她离开了,才微微的弯腰捂住胸口,那里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几乎将匠人焚烧殆尽,但是那些力量是他强大的来源,舍弃不了,于是这能与这样的危险并驾齐驱。
他咳嗽一声,脸色也有些难看,但是眼底的暴戾和血气还没有褪尽,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颜色。
长夕离开了云启的驻扎之地,然后发消息给铭宇,叫他来出来见自己,这一段时间,他晋升神尊的事宜准备的差不多了,想必自己和他现在只能见着最后一面,之后,她就要一个人负重前行了。
她一路上拖着自己近乎无力的身子行走,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像是被奇异的法术禁锢了起来,并不会褪去那鲜艳的颜色。她拿出一块手帕,然后边走边擦,将脸上的汗珠和伤痕擦干净。施了法术然后将身上清理了一遍,把衣服都变得焕然一新。
只是,那些血迹挥洒的纹路和符文却没有办法褪去颜色,像是一个深刻的很及。。伤痕,将她的火焰和力量一同压制了起来,现在的她,没有办法调动太大的力量,血液里的力量都流失掉了,想要恢复的话,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坐在一座长满了杜衡草的山丘上,一头长发随风而舞,像是连绵不绝的锦缎!
她是在傍晚的时候等到铭宇的,他没有穿那一身甲胄,很奇特的穿了一身长袍,宽大的袖子和衣摆,整个人带着山巅的寒冷之气靠近,似乎连那如血残阳都没有办法为他镀上一点点的色彩。
长夕坐在那里看他,那个人眉宇之间俊逸禁欲,相是有着刀锋一般的寒冷藏在眉眼之间啊,但是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忽然有了情绪和波动,于是一瞬间,冰雪消融,温暖如春。
她心中一暖,然后笑了笑,那人靠近了,才发现了她身上的奇特符文,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长夕道:“没什么,只是为了练功画的符而已。”
铭宇坐在她身边,然后问:“怎么忽然叫我出来?发什么什么事情了吗?”
长夕一顿,然后说:“我要回去明伦了,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或许,再也不回来了,所以,临走之前,我,见你一面。”
铭宇沉默,然后将她搂入怀中:“你可不可以不走?”
长夕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不行啊,这次回去,我要做一件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做的事情,你就支持我吧。”
铭宇将她抱得很紧,然后声音沙哑地说:“那好,我支持你,好好的,不要受伤。”
她一瞬间湿了眼眶,然后努力的将眼泪眨回去:“好,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放心,我要活着来见你。”
铭宇道:“不要说丧气话,我一直都在,你要是有了困难了,就告诉我,莫无声拿我没办法,我有能力护着你的。”
长夕笑了,然后道:“我知道啊,你有这个实力的。”
铭宇絮絮叨叨的还要说什么,但是却被她忽然仰头堵住了话语,那人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双眼通透的相是血色的晶石,神色像是远山的朦胧雾气,一双眼里只有一个自己,于是,他心脏狠狠的一跳!
她道:“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怕自己太过于懦弱,于是就害怕不能离开,但是我的魂灵是这辈子最大的自由,我要亲手追回来,所以,铭宇我将自己给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地狱里。
铭宇耳朵尖有些微微的红,他道:“长夕,不要闹。”
就连害羞的样子也这样含蓄内敛,长夕笑了笑:“我没有开玩笑。”说完,她就起身将他反手抱住,她身上的独特香气一瞬间四散开来,铭宇只觉得喉咙发紧,她的唇就铺天盖地的,有些笨拙地落了下来。
这样憨拙的她,叫人心疼,铭宇终于缓缓伸手,将她的背搂住了,不过几天而已,她似乎又消瘦了些许,他觉得心疼,于是动作柔和的像是一直翩然而过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