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的夜色中,凄凉的月夜里,谁又将会失眠呢?谁又将能安睡?司徒紫睁大眼睛,窗外的夜色很美,那个人的身影依旧在她心徘徊散不去,不知不觉,夜更深了,月色朦胧,万物俱寂。
她只要一进这房间,这个房间就会提醒着她,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真实地存在过,他们曾那么真实地相爱过,这个房间也在提醒着他,他是因为她离开,她无法释怀从前,如果她无法释怀过去,那么,她就没有勇气去开始新的爱的旅途,这对于李炎而言不公平。
以前半夜醒来,想念他时,她可以就跑过去他的房间,偷偷地,吻吻在睡梦中的他,对梦中的他说晚安,那时,心是满满的幸福,如今人去楼空,徒留她一人暗自悲伤。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碧绿的玉箫,就像拿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藏,这是李恒留下最重要的礼物。
静夜中传出一阵萧声,仿佛带着泪般泣诉,是什么样的心情,会让一个人有着如此深的哀伤,这忧伤,如风过青松的呼啸之声,来处天际思念,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凄清的忧伤隐隐带着甜蜜,甜蜜又隐隐带着道不明的牵挂。
星光闪烁,人声喧哗,她的心,是静的,她只要想到他,她的心,才能得到救赎,得到安宁,箫声缥缈,静静来临的雨天,沐沐沥沥遥远,飘向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音符都渗入人的心底。
轻轻的叩门声传了进来,她摸索着开门,她父亲站在门外,她灿如星辰的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他有一些恍然,她的心被冶愈了吗?是那个孩子么?他回来了么?这个世界除了那孩子,还有谁救赎得了那颗被关上的心呀。
自从小恒,这孩子走了,多久没有见过,她开心笑过了。
他轻轻地说:“咱俩父女俩好好聊下吧!自从小恒离开后,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嗯!爸,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她没入黑暗中……
他不同于她女儿,喜欢在黑暗中行走,他打开了灯,细细打量着房间,整整齐齐,一如当初,小恒在这里的样子,从未曾离开一样。
他有一丝心酸,小恒这孩子,受不了一丝乱,他的视线落在墙上巨型的相片上,那是小恒刚教小紫吹箫时拍的,照片上,小紫和着小恒的箫声翩翩起舞,他身上散发着,如玉一般温润的气质,他的笑就像,远处的火光,仿佛不带世间的繁华纷扰,他有一种他也说不清的滋味在其中,怎么说,就是有时,明明这孩子就在旁边,你觉得他离你很远,很远。
那时,初夏的风吹过他们俩的身旁,他们俩旁若无人地跳舞,他们一家人,看着他们,觉得他们是幸福,再回想,已事过境迁,他们的爱像三月的春风拂过每一个人的心,只剩下怀念,天意弄人呀!多好的一对璧人,就这样生生拆散了。
“爸,你也在想恒了,对不对?”身后传来悠悠的叹息。
“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去了,丫头,我知道你忘记不了小恒这孩子,可是,你也不要苦了自己。”他懂,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爸,我不觉得苦,”她的指尖滑过相框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年,“爸,能遇到他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小紫,你长大了,你想怎样选择,爸是无法左右的,你认真看一下这照片,小恒,他也许是爱你的,可是,他的爱并不完整的,他的笑是因你的笑而笑,你的难过是因他而难过,我想你的难过是小恒不愿看到的。”
“爸,我多想上天赐予我力量,来改变这结果,多想上天赐予我勇气,来面对没有他的日子,多希望上天赐予我智慧,来解决这一切的困难,可是爸爸,我们都错了,若果那天死的那个是我,我明白,恒也不能独活下去的,你说,为什么,偏偏恒告诉我,让我好好地活了下来,爸,没有了他,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爸,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没有了他,我能怎么办?”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滑了下来,他抱紧他疼爱的女儿,让她好好地发泄完她心中无处渲泄的痛苦,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小紫,他要你活下去,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呀,听他的话,替他好好看这个,他来不及看的世界,小紫,我知道你参加了钢琴比赛,这是留下来一些词,你好好看看吧!这个对你有帮助的。”他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出了房门,她终究要学着自己长大的。
司徒紫拿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她倒在床上,泪无声滑落,这薄薄的几张纸记载了多少他们今生独有记忆,也不知埋藏了多少她未知的喜怒哀乐,多少不愿忘记的甜蜜,怎么办呢,炎,明明答应你要和你好好走下去,可是这样的他的我如何忘记得了。
她静静地将脸埋在掌心,心觉得好痛,很痛,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朦朦亮了,她看着窗外黎明的天空,却不知有一个人也静静站在床头的角落,陪了她流了一夜泪。
她拔响李炎的电话:“炎,我有事去海边,等下你帮我请假,然后你去海边找我,我在海边等你。”
她挂断电话后,坐在落地窗前等待日出,那个她看不见的人,也静静地这样陪着她……
海风扬起她的裙摆,掠过她的脸颊,冰凉的海水抚弄她的脚丫,海风带着星星点点腥味在空中飘散……
在这美丽地海边,藏在心底的记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她不想回忆过去,可过去有太多忘不了的甜蜜。
在她的眼眶闪烁着泪光,她一步步走进海的深处,海水淹过她的小腿,彻骨的寒冷一如那年回不来的昨天,海水冰封了她的记忆,恒,如果有下辈子,请你也像这辈子一样,一定要找到我,也要像这辈子一样,我们用力相爱,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要找到我,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换我来握紧你的手,再也不让你在中途离开,下辈子有你的日子,我一定要让你,像你爱我那样,让你一直那么幸福,让你再没有时间来悲伤,请原谅我,人生的四分之一是用来遇见你,剩的四分之三,我答应过他,余生只爱他,也只能是他。
他接到信息时,他疯狂地奔跑着,在那个曾经让他无法走出的阴影道路上,那一个,他不想回去的地方,每一次到那一个地方,他都疼痛到无法呼吸,也是从那一天,他看不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小紫,小紫,你到底在哪?”
那一抹紫色的身影,他仿佛停止了呼吸,心停止了跳动,小紫,果如那般,没有他,你也不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去做,你也看不到我的存在么?果真那一天,只是梦,现在你就在提醒着我,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
“司徒紫,你在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你就要这么折磨我,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我怎么向他交代?”一行热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没有了你,我又该怎么办,为什么你能为他而死,就不能为我而活吗?活生生的我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已经死去的他吗?”
她握住放在他胸间的手,温暖安抚他飞在半空中的心,她回头给他一个心安笑容,伸出手指,作了个“嘘”的姿势……
“炎,你听到了吗?大海在说话,珊瑚和大海比美,蚌和海龟在睡觉,轻轻的呼噜声,连海星都被传染了,在打着呵欠呢……。”
“小紫。”他抱紧了她,不再言语。
“我听见了呢,天空和海鸥比翼齐飞,海浪和礁石恋恋不舍saygoodbye,浪花义无返顾投进沙滩怀抱。”
“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潮湿的雾气在眼角凝结成泪。
“昨晚我爸爸和我谈了心,说到你哥哥了,我难过,好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办,于是,不知不觉就来了到这里了,炎,这是我为我们选得稿子,等下你去我家去练下,好不好?李恒写的词,谱的曲。炎,不要怀疑我,我只是想起了他,你能不能陪我走走,我好久都没有来这边吹吹海风了,也好久没和你一起好好聊天了,你不是也很久没有回来了吗?我们一起走走吧,以前的那些日子,我们都没法忘记,现在,只是我们不能遗失了来时的路,从今天开始,我的余生只有你。”
“好!我们一起走下去。”他牵起了她的手,一步一步沿着海滩慢慢地走着。
风扬起司徒紫的秀发,她的笑容融进了海风中,细细碎碎的泪珠飘散在小小的浪花之中,淡淡的笑容在一望无垠的海上闪烁:“炎,你吹一首《天空之城》给我听,好不好?那,这给你,这可是你哥最重要的宝贝喔,我们都不能舍弃喔。”
李炎从小紫手上接过那支玉萧,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浅笑道:“你知道这支箫的原主人是谁?是我喔。”
“真的?假的?”
“是我十岁的生日礼物,我见哥哥喜欢就给他了,没想到他把这个送你了,嘛,以后这个你也要收好喔,因为这也是我的宝物。”
指尖灵巧地玉箫上跳跃着,他的箫声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从容和淡定,传出来的纯净如三月的里成长的禾苗,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她甜甜地一笑,她随着清新的音乐起舞,海风扬起她飞舞的裙带,她轻轻地踮起了脚尖,吻轻轻地落在李炎精致的脸上,李炎,记住这一刻,这一生,我是真的爱你。
舞终,萧声止,风静,画面定格是司徒紫无与伦比的舞姿,她的美灼伤了蓝天白云的晴朗,唯美的微笑刻在他的心间,成了一道不可愈合的伤。
吻轻落在她的额上,她没有拒绝,李炎一路从她额上落在她的唇上,有泪从她眼眶中滴下,李炎吻去了她的泪,他拥着她,愿她一生幸福,哥,请你守护好她!
……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
李炎,我曾那么用心爱你,然而你给予我的是什么?我会让你后悔,一定会让你后悔,同样的你给我的伤害,我也会一点一滴地还给你,如果你是幸福的,那么我就会让同像我一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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