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上跃下两道身影。
福伯借着月光见二人一高一矮,身披长袍,身材高大的是位老者,年龄不在自己之下,腰间横跨着一柄乌黑的长刀,身材矮小的却看不清面目。
房内的晓晴早已听到外面的响动,此时推门而出,问道:“福伯,这么晚了还在院里做什么?这二位是谁?”
“快回房去!千万不能出来!”福伯声音威严,仿佛字字咬着鲜血一样。
晓晴从没听过福伯这样说话,虽不明发生了什么,可本能的知道定是遇到了危险。想到少爷的安危,便立即回入房内,将门栓放下,又来到内间,将房门关死。
那少年便是黑袍人所说的韩将军的公子韩潇。韩潇早已醒来多时,却未曾听清院中的对话,只见晓晴匆忙闯了进来,急急的关上了房门,不知出什么事。
“晓晴姐姐,福伯伯是在和谁说话?”韩潇一脸的困惑,那不知是否为梦中出现的高大黑影还在脑中不断的闪现着,那股气流在体内流动而舒泰的感觉使他无法忘记。
“没事,没事,福伯在安排明天的行程。”晓晴紧张而担忧的情绪表露无遗,却见韩潇似未听见一样,倚着床栏,呆呆的望着洒在窗纸上的月光。
院中,黑袍老者向福伯说道:“惊雷掌张少元,当年一掌震山东,现在怎么当了人家的仆人?”
“张少元,嘿嘿,很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即入韩家,还是叫我韩福吧。韩将军于我有恩,有幸曾追随将军驱逐蒙古鞑子,将军的公子我自来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韩福知道二人定是为少主而来,所以表明自己不惜性命也要保住韩潇,同时,脚下慢慢移向了韩潇所住的房门。
“他妈的!惊雷掌在此,牧堂主可没说有这样的硬手。”黑袍老者回身向那矮小之人说道,对那牧堂主很是不满。
此时,韩福借着月光看清了那矮小之人的相貌,只见他四十余岁的年龄,额头青筋凸显,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内力修为不俗。
“动手!”矮小之人的命令道,声音低沉,仿佛再多说出一个字便是浪费了一夜的时间。
韩福不料那矮小之人的身份在这老者之上,不容他有片刻的思索,那老者便已挥掌袭到了自己胸口。韩福急运内力,手掌上扬,与老者对了一掌。韩福只觉那掌上的内力聚散不定,探不出对方功力的深浅,只得发足了内力,两人皆身子一震,各后退了三步。
“惊雷掌,果然名不虚传!”老者赞道。
“天星功!你是魔教天星堂的人!”韩福说道。
那老者不再回答,化掌为拳,击向韩福的面门。韩福将头向左侧一偏,举起右掌向对方手腕劈下。老者又变拳为掌,反击韩福的手腕。韩福将手掌向后一缩,另一掌直劈老者的肋下,只觉对方出掌一抵,那股聚散不定的内力骤然变得刚猛异常,两人再次各退一步,韩福只觉手臂酸麻,对魔教的武功惊惧不已。
随后,两人便以快打快,转瞬间拆了三十余招。韩福只觉每次与对方手掌相碰,那股刚猛的内力便震的自己难过异常。
此时,韩家住在院落中的仆从都被这打斗声吵醒,纷纷来到院中观瞧。那矮小之人突然挥掌向众人击去,韩福见状,心里万分焦急,有心去援护大家,可面前这黑袍老者的掌法十分精妙,自己尚且应接不暇,实无法分身。
只片刻间,韩福由焦急转而为异常的惊惧。那矮小之人穿梭在众人间,手掌迅速的击中每人的心口,无丝毫声响,被击中的人仿佛只是被抚摸一下,便即倒地。韩福与老者只拆了五招的功夫,院中二十余家仆便纷纷倒地。
韩福见他出招如此之快,身形犹如鬼魅般迅捷,心道,今晚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黑袍老者也惊于韩福的武功,本想十数招内便取其性命,可此时已拆了四十余招,对方丝毫不露破绽。矮小之人似是已等的不耐烦,趁两人分掌之际猱身而上,直奔韩福。黑袍老者见他动手,便退到了一边。
韩福知他武功实在自己之上,丝毫不敢大意,出手便是惊雷掌中的绝招。可对方的身法太过迅捷,一掌击出,对方已到身侧,刚欲抵挡一掌,又转到了身后。真是瞻之在左,忽焉在后,只过了十招,福伯便有招架不住之感。
房间内,韩潇和晓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听见二人挥掌而带出的掌风刮得窗纸沙沙作响。晓晴惊恐大过疑惑,她虽知福伯曾是武林中人,可并未身历过这样的江湖打斗。韩潇尚未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摸着自己胸口,还在寻找着那股气流带来的泰然之感。
片刻后,晓晴只觉窗纸的沙沙声渐渐减轻,这变化虽然细微,但是她直觉的感到两人的争斗定是起了重大的变化。果然,她听见福伯“哼”了一下,声音虽轻却带着巨大的痛楚。接着,一个身影从窗外直撞了进来,窗格断裂,窗纸破碎,一地的狼藉。
韩潇大惊,思绪回到了眼前。只见福伯躺在狼藉的碎屑中,双手捂着腹部,鲜血从嘴里不断的淌在衣襟上。
“福……福伯伯,你没事吧!”韩潇惊叫道“晓晴姐姐,他们是什么人?”
晓晴只觉眼前一晃,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不知何时已到了房内。
“他就是韩潇?”老者用手一指韩潇,向福伯问道。
“你……你们要对少主怎样?”韩福说完,口中又喷出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韩潇扑到韩福身旁,用手揉着韩福的胸口,急切道:“福伯伯,你怎么受伤了!”同时,用另一只手指向二人“福伯伯是不是被你们打成这样的!”
“少主,快走……快走……”韩福气若游丝的说道。
“嘿嘿,想不到韩公子年纪不大胆识不小,我本以为十几岁的孩童见到这样的场面早该吓的哭起来了,居然还有胆量冲我们喊,可惜可惜,若不是奉命在身……哎。”老者感叹道。
“牧堂主吩咐,不留活口!”那矮小之人似是不耐烦老者之言,打断他道。
“只剩下这三人了,那就从……”老者话音未落,已伸手将晓晴推倒在韩潇面前。
韩潇尚未反应过来,只见晓晴秀丽的面庞上现出了极痛苦的表情,老者手中的长刀已插入了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