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本对八卦阵较为熟悉,数月之前在西安府,中原各派与紫冥教对抗之时,他便曾指挥八卦阵与对方的紫冥大阵针锋相对。此时读过太玄经后,韩潇对阴阳八卦的变化更是理解颇深。
韩潇当即说道:“我这里有一套行军的阵法,也许可以以一敌二,坚守至援军的到来。”
那老者问道:“是何阵法?”
“便是诸葛武侯的八卦阵!”韩潇答道。
帐内的蒙古人皆不知这“诸葛武侯”是何许人也,想来定是位行军作战的能手。当下,韩潇将阵法的变化简略的讲述一番,无奈众人更是不懂得太极八卦。
那老者说道:“我虽不懂阵法,可听起来这里面定是妙用无穷,韩英雄,一切便托付给你了。”
韩潇连连谦逊。
舍伦说道:“吉雅草原共有骑兵五万人,从今日起便都归韩英雄统领!”
自此,韩潇便即率领骑兵演练起八卦阵来。
韩潇知道行军作战与武林门派间的打斗又自不同,须得好好筹划一番。读过太玄经中后,韩潇又对天象与八卦图间的关联有所领悟。此时手中握有五万的骑兵,尽可将八卦阵详细排布,再将天象中二十八星宿的变化融入其中。
当下,韩潇将五万骑兵分为四队,即为星之“四象”,青龙、朱雀、玄武、白虎。每一象又暗合两卦的变化,青龙为乾、震二卦,朱雀为坎、艮二卦,玄武为坤、巽二卦,白虎为离、兑二卦。又将每队分为七个小队,每一个小队有一千七百余人,共二十八队,暗合了二十八星宿。
韩潇分派完毕便即操练起来。
起初,这些蒙古骑兵无法记住这复杂的阵法变化,而后韩潇在每一个小队中安插一位千夫长作为指挥之人,又令四位万夫长作为四方队伍的首领。这四位万夫长与二十八个千夫长同时听令于韩潇手中的令旗,如何移动方位,各“星宿”间变化何如配合,皆由韩潇手中五彩斑斓的令旗所指挥。
这些万夫长与千夫长本不懂八卦星宿间的奥妙变化,可操练二十日后,对各自的方位变化已有所了解,韩潇觉得指挥起来也越加得心应手。只见韩潇令旗一挥,二十八“星宿”在大草原上合纵连横,正逆相冲,这浸入了二十八星宿的八卦大阵已见雏形。
这些日子里,韩潇白天操练阵法,晚间即修炼太玄经中的武学。他按照经中《戾》辞九篇的法门,修炼之人本应逐渐使内力修为有所增长,可韩潇却只能将丹田内的无名真气抽丝剥茧般的牵引而出。
而后,韩潇又照其他篇章法门将无名真气练得更加精纯淳厚,仅二十天的功夫,他便从丹田内引出两成的真气来,当真感到自己功力大增!落梅神功亦在太玄经与无名真气的作用下有所进益,韩潇只觉再过些时日,自己也许便能突破这昆阳之境。不过,他甚是不解无名真气为何能够牵引而出,只觉定是这太玄经的奥妙才使得这些真气为自己所用。
一日夜里,韩潇行功已毕,但觉浑身真气充盈,舒泰之极。于是走出大帐,迎着月光将三十六式寒梅掌一一使出。但见他出掌如电,气如山岳,一套掌法使完,韩潇更感精神畅快。他不禁想起师父端木洪来,只觉若以自己此时的功力与师父练习掌法,定不会似从前那样不堪一击。
练完掌法,韩潇又将无名剑抽出。无名剑感应到他的真气,不禁“嗡嗡”作响。韩潇又施展开凌霜剑法,只见月下人影腾跃,剑身发出的声响与剑刃的破空之声合而为一,时而尖锐,时而低吟,即便见不到这凌厉的剑招亦会让人觉得,剑身所发出的声响宛如一曲悠扬般美妙。
一套剑法使完,韩潇尚未收起长剑,便听得身后有人赞道:“好剑法!”
韩潇回身观瞧,只见正是苏少筠玉立在月色之中。
这些时日中,韩潇甚少见到她,阿茹娜却是每日里烹好饮食亲自送到韩潇的帐中。他也并未在意苏少筠是否出现,只将一切心思放在了排演阵法与修炼内功上。所以,她此时突然现身,让韩潇不免感到意外。
“苏姑娘谬赞了。”韩潇笑道。
“我从前很是瞧不起端木家的武学,以为‘北端木,南皇甫’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今日见了这等剑掌功夫,才知端木家的武学却是有些门道!”苏少筠仍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此说来,苏姑娘不再对我端木家恨之入骨了?”韩潇又笑道。
“哼!哪会有这样容易的事?”苏少筠冷冷的说道,“端木家的武学既然如此精强,我将来见了端木家的人更是不会手软!”
韩潇吐了吐舌头说道:“只要姑娘此时不来杀我便好。”
苏少筠说道:“此时杀了你,舍伦部还不找我拼命?等你击退了阿鲁台,本姑娘说不定便会送你上路。”
其实,韩潇这些时日中内力陡增,又已学会鸳鸯双绝的招式,苏少筠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二人在那三叠山上共历过生死,又并肩退敌,韩潇早已对她有了改观,于是笑道:“回到吉雅草原的路上我便已说过,韩潇的性命姑娘随时来取就是。”
苏少筠又“哼”了一声说道:“我听你剑刃破空之声甚为尖锐,看来这些时日功力增长不少,定是修炼太玄经得来的了?”
韩潇点头道:“我得此武学至宝便是为练好武艺,为父报仇,不过我也说过,姑娘若想要这经文,我亦会写给你的。”
苏少筠不屑道:“谁知道你写的是不是一字不错,若是在关键之处改动数笔,我照此修炼岂不是要走火入魔?”
听她说得刻薄,韩潇也不在意,正色道:“我想姑娘也已看清我韩潇的为人,我虽不敢以正人君子自居,可也非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苏少筠本是玩笑,那些话语实是故意气他,此时见韩潇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禁笑道:“好,我姑且相信你这个‘正人君子’,不过经文我确是不要。”
韩潇听了这话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