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说道:“皇帝虽是我的生身之父,可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认他!我始终是韩清林与徐湘如的儿子!”
“嘿嘿,只要你心诚意正,无论怎样想又有什么分别?”石头僧说道。
此刻,韩潇心中的怨气消解了不少,又不免想起袁廷玉方才说的那个“故事”,心中有所疑问,便说道:“袁伯伯,你说的那个阿烟又是谁?”
袁廷玉说道:“我不知你是否见过此人,她叫做南烟。”
“啊!是她!”韩潇惊声说道。
“你见过她了?”袁廷玉奇道。
韩潇当下将自己在大漠中的经历,以及前些时日在终南山下遇到南烟的事告诉了二人。
袁廷玉听过,一声长笑,而后说道:“原来三妹却喜欢端木洪那个冥顽不化的家伙!哈哈!哈哈!”
至此,韩潇这才明白,袁廷玉口中的阿玉阿如与阿烟原来便是他与母亲还有南烟。
韩潇向石头僧说道:“原来我娘便是大师的弟子,我须得称您为师公才好。”
石头僧笑道:“不好,不好,你叫我石头僧便可,我门下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瞧,你袁伯伯还不是直呼我俗家的名姓?”
韩潇见石头僧心胸如此洒脱,逍遥于天地之间,又是佩服又是羡慕。
随后,韩潇又说道:“原来,方教主也倾心于娘,啊!原来如此!”只听他忽而惊声说道。
袁廷玉不禁问道:“怎么?方云天和你说过什么了?”
“方教主将紫冥神功传给我,又让我接他教主的位子,却原来……原来……”韩潇喃喃自语道。
“他要将紫冥教的教主之位传给你?”袁廷玉奇道,“我只知他的紫冥神功甚是奇特,他将内力注入你的体内,却原来是有这番打算在内。”
韩潇说道:“方教主说,这紫冥真气本是得自太玄经,导入他人体内,便是将此内功传与了他人;不过,紫冥神功皆由教主历代相传,他在洛阳客栈中将这紫冥真气导入我的体内,是早已想好,由我接替他的位子。”
石头僧说道:“廷玉,这方云天与你一般,都是痴人。”
韩潇不明白石头僧的话中之意,又说道:“方教主认得大师,原来他便是惜时那位紫冥教的堂主。”
“方云天这小子有意思得很,脾气与廷玉当真是像极了。”石头僧笑道,“都说他在终南山上,只用了三招便赢了你,我可不信他的功夫如此之高,小娃娃,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韩潇将与紫冥教长老的比武,而后方云天三招胜过自己,接着从锦衣卫手中救出的事讲述一遍,只听他最后说道:“锦衣卫之所以要抓我,定是玄真发觉了我的身世,上奏了皇帝,他们始终便想要我的姓名。”
袁廷玉说道:“这些事,我与师父也是近几年来猜测而出的,师父救下杨士祯时便已有所怀疑。我们知你去了京城,定会去亲口向皇帝问个明白。可皇宫森严,只有在天界寺中才有机会见到他,果不其然,总算是及时赶到。”
至此,埋在韩潇心底多年的疑虑终是真相大白了。
石头大师说的:“小娃娃,你娘聪明颖慧,这一点你可是像极了她。小如若肯随我习武,如今她的功夫说不定已高过了廷玉呢,哎……不过,你最像她的却是你这副面孔,我在青城山见到你时便已知晓你是她的儿子了。”
韩潇心道,原来石头大师肯将那无相神功传授于我,便是因为我乃是徐湘如的孩子。
袁廷玉看着韩潇却是久久不语,不知心中在思量着什么。
这时,韩潇又说道:“我真未料到,原来那个玄真却是如此猪狗不如的东西!可他为什么又要陷害江正?”
只听袁廷玉说道:“这狗贼做的事,我也是近来才渐渐查明。师父虽然是武林泰斗,若与江正没有半点干系,他又怎会让方云天来请师父出山?”
韩潇不禁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江正在入紫冥教前拜过的恩师叫做別古崖,別古崖亦有经天纬地的能耐,他与我师乃是至交。”袁廷玉说道:“这別古崖徒弟甚多,江正便是他的大弟子,而他的弟子中还有二人,一个叫做唐宗青,另一个是他最小的女弟子,我只知她的小名叫做月儿,她的本名我却是不知。”
“那唐宗青本喜欢这个小师妹月儿,可月儿到头来却嫁给了江正,唐宗青一气之下退出门墙。至此,他沦落江湖,而后改名做唐飞,多年后,又拜入了武当派。”袁廷玉说道。
韩潇心下一惊,说道:“这唐宗青便是玄真!”
“不错!如今武林之中又有谁知晓他与江正曾有过同门之谊?”袁廷玉说道,“数十年前,中原武林正与蒙古作战时,这玄真亦曾奉盟主圆光之令与师父联络过,我们师兄妹也都曾见过他。此人既未娶到月儿,由此便对江正怀恨在心。后来,圆光大师谢世,武林中都知晓,由江正继任盟主那便再合适不过。可玄真心有不甘,既妒忌他娶了自己心爱之人,又恨他可以做坐得武林盟主的位子,江正处处都强过了他。由此,他便设下毒计,这才引来武林中二十年的风波。”
韩潇说道:“原来如此,袁伯伯,这些你是怎么知晓的?”
袁廷玉说道:“那天在天界寺中,玄真既与你说起便是他陷害的江正,那么这些推断便都顺理成章了。他手段如此毒辣,定是早已对江正怀恨在心了。”
韩潇听了这些心中不禁慨叹,想到武林二十年的大风波却是因一人的妒念而起,无数人更由此丧命,这玄真老贼当真是罪大恶极!而后,他又想到了尹方思,心中又是不明所以,实不知尹方思为何会是玄真与常伊的女儿。
只不过一个时辰内,韩潇便将父母的旧事与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尽数听入耳内,更未想到母亲便是石头大师的弟子,而武功天下第一的方云天与桀骜不驯的“东海狂生”袁廷玉都对母亲用情至深,一时之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袁廷玉又问道:“潇儿,你今后可有何打算?可是想接替方云天做那紫冥教的教主吗?”
韩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想杀了玄真为阿爹报仇!”
石头僧却说道:“小娃娃,你尽管在这里住下,待养好了伤你想去做什么那便做什么,不用听旁人的劝,只凭自己的本心便好了。你方才说,方云天那小子怕你不接他的位子,便以你尚未窥探紫冥神功的奥秘为由,诱你入教。呸,他虽是一片好心,可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在青城山时,你将太玄经的总纲背与我听,老和尚这些时日中细心钻研,早已从前人那里悟到了内功的精髓,他不肯教你有什么稀罕,你在这里无事可做,我便将这些传于你们,一定强过他的紫冥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