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的比赛只是第一轮的筛选,你们只是暂定的队员。”走上二楼,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旁各有几间关着门的房间。初名带着众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推开门便是一间敞亮的空旷的训练场,放置着各种测试的仪器。
“选拔的时间是二十天,如今还剩下十三天,你们会经过第二次的筛选,最后留下七名正式的队员,淘汰两人,还有一人作为替补。”初名转过身,从训练场一角的桌子上拿起一沓装订好的资料,按着标号一次发给指定的球手。
“你们每个人都会被分配到一间自己的训练室,这是我为你们初步拟定的训练计划,你们自己决定要不要参考。”说完,没有看球手各异的神色,初名牵过站在自己身后的山泽,抚了抚眼镜,语气随意而平淡。
“按照你们各自的序号,每一天的上午到这里来,矜会给你们做陪练,练习一局。”“轮完十天之后,就是正式的最后的比赛。具体内容到时候我会公布。”初名拍拍山泽的头,她便会意地又站回了初名的身后。
“十天之内,你们自有训练。但我会综合地评估你们的训练和比赛,得出结果。就这样。”他拍拍手,说完之后就牵着山泽向门外走去,犀利的眸光藏在镜片之后,漫不经心地敛起。
还没等站着的众人从那一长串的交代中反应过来,初名已经牵着他的女孩走出了训练场,只有一句淡淡的留言飘散。“解散吧。”
“还真是自说自话。”20号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环顾了一圈脸色各异的球手们,轻嗤了一声,便率先走向了门口。“人都走远了,还愣着呢……”
他一走,剩下的几个人便也接着陆续离开,只剩下樱乃和出音,以及孤悄站着似乎一直在神游的1号。
“……夏罗?”听到樱乃略带迟疑的声音,1号仿佛回过了神,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樱乃。“你一直在说,要引导我,是什么意思?”樱乃看着面前很古怪的1号,思前想后也没有明白他先前哪些话语。
歪歪头,1号面无表情地看着樱乃和出音,清彻的视线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樱乃,半晌,直愣愣地擦过二人身边,只留下一道清泉般入耳的声线倏尔远去。“不告诉你。”
“他,到底是什么人?”脸色有些难看,出音瞪着飘忽走远的那道孤悄身影,回过头艰难地开口。“真的很古怪。”
“夏罗。”樱乃瞥了一眼身边还一派懵懂的出音,声音淡淡的,细究才会发现那一丝深藏的复杂。“你没听说过么?”
“没有啊……”出音摇摇头,想想自己先前见到的1号与樱乃的比赛,也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对啊……他看起来极强……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听过?”
“他说,”樱乃暗了暗眼色,和出音一前一后走出了那栋在月光之下闪烁着银辉的建筑,踏入它投射下的阴影之中。“他来自‘鬼骷髅’。”
月色清凉,幢幢黑影中却有着它无法渗进的死角。深幽的巷道之中,藏着少有人知的秘密和疯狂。
众人欢呼簇拥着的高台之上,两道身影一立一躺,血迹和呻吟声遍地,战局极为惨烈。手起拍落,不耐站立着的男人眼中弥漫的雾气早散开,沉眠的猛兽嘶吼着,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光下闪着瘆人的亮。
看着地上畏缩着已无招架之力的对手呻吟着,眼里露出恐惧,他不耐地抬手,深紫色的光晕一闪而过,幻作巨吼的兽物纵扑而去,眨眼间便在那人惨叫之中撕咬着微弱的势光餍足而回,重又幻回光色浓郁的紫晕消遁不见。
在身后震天的欢呼之中,男人跳下高台,将拍背回背上,走到角落处等着他的坂冈身边。同样结果了来挑战自己的小喽啰的坂冈理了理微乱的头发,点燃了一支烟正在享受,见到一脸不耐的男人走到自己身边,挑了挑眉,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顿了顿,男人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含进了嘴里,不耐烦的脸色慢慢褪去,眼里的猛兽栖息重眠,一眨眼便收敛起了周身暴虐危险的气息。正是与樱乃有过数面之缘的……木浅。
“生什么气呢……”吐了口烟圈,坂冈眯着眼,语调轻慢慵散。“烦。”重又变成安静精致的大男孩的木浅腮帮子里塞着棒棒糖,语气却低沉不悦。“都是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
“他们并不知道力量是什么。窥得一点就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弹弹烟灰,坂冈笑得邪肆嘲讽。“所以,无知即无畏。”“黑赛季的预热已经结束了,战榜被屠过了一遍,但日后这种喽啰只多不少。”“抱着侥幸的人总觉得自己会是天定之子,真有趣。”
轻描淡写地将即将到来的大波挑战者归为待宰的羔羊之后,坂冈像是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转过头看向放空视线咬着棒棒糖的木浅。“莉莉娅前两天告诉我,她把夏罗的承诺借给了你?”
“嗯。”没什么兴味地应了一声,木浅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想法。“你让他干什么了?”
坂冈听到木浅有气无力的回答,少有地愣了几秒,烟灰烫到了手指才猛地回过神,眼角的惊讶笑意遮也遮不住,几乎捧腹大笑起来。“咳咳,你让他去引导小公主?就为这事你就用掉了夏罗的承诺?哈哈哈……真是太滑稽了!”“真的是……哈哈哈,太好笑了!”
看到坂冈反应这么大,木浅收回放空的目光,咬着糖开口。“怎么了……他,不就是组织收的准备培养的新人么,虽然听说他潜力很大……”“我记得你办的球会上,不是就打算用他来做小公主的的引子吗?”
见木浅说了少有的一长串话,看来是真的不解,坂冈轻咳了几声,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正了正神色。“嗯对……我当初也是像你一样想的。”“后来我听大人说起,才知道……”
听到坂冈凑到自己耳边说的话,木浅眼神微凝,一个不留神竟将嘴里的糖咬碎了。“他可不是召之即来的新人,古怪得很。你要是把他支远了收不回来了,怕也要……”坂冈没有说完,只眼里的调笑和着邪意兴味浓郁。
“嘎嘣!嘎嘣!”扔掉棒子,木浅咬着嘴里的碎糖,漫不经心地重又放空了眼光,语气里有一瞬间渗出的危险。“会回来的,如果是他。”“毕竟……我们是这么肥美的肉。”“他会感兴趣的。”
看着扔下几句话,拿下拍又上了挑战台的木浅,坂冈弹弹落到了手指上的烟灰,慵散地笑了笑,眼角还有一丝未拭尽的湿润。是了……猎人和猎物,循环往复……不过都是令人垂涎的佳肴美味。
这边的夜色渐深,而大洋彼岸却正是日光和煦明媚。“game over!越前龙马,win!”在公开赛的预赛中一路顺利地闯关斩将,又胜一场的越前与对手握手致意,抬头却对上对手兴味欣赏的目光。
“你,还不错。”明明自己是胜利者,越前有些诧异地望着对方,却觉得对手那略带高傲的语调更像是胜利的一方。他皱了皱眉,压下帽檐,语气是惯常的自大。“你还差得远呢!”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面与他握手的高大白人男子松开手,语气里是淡淡的调笑。“boy……你可真有意思。”没等越前回话,他就报了一串地名,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味。“到底差不差得远,有兴趣,今晚来玩。”
场上的观众对他抛来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喝彩,越前却在走出场的刹那回过头,看着同样退场走远的高大身影愣了一下神,心底暗暗地不自觉地默念了一遍听到的那串地名。那个地点,和他住的地方……十分近。
结束了一天中的两场比赛,越前背着包回到了住所,简单地吃完晚饭后,有些疲惫地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翻来覆去好几下,最后还是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索了几秒钟,便一鼓作气拎着拍走了出去。
白天里听到的地点是附近的一个废弃街区,很多青少年将这里作为据地,画满了随心所欲的涂鸦,而最深处,则是一处半是废置的体育馆。路上不时有穿着花哨的男女骑着车踩着滑板经过,口中下流粗鲁的话和口哨声远远地飘来,越前面无表情地压低了帽檐,快步走到深处隐在暗影里的那处体育馆。
馆内是他没有想过的热闹和……混乱。昏暗的灯光从上投下,越前看着观众席上零散着聚集着的背着拍的球手,还有他们全神关注着的中央的两座围起的高台,两对球手正在其上进行着对决。
“嚯!你还真来了啊,boy!”身边传来一声轻飘的口哨声,越前转过头,看到白天里那个名叫迈克的白人男子走到自己面前,自来熟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不断有人从入口处走进来,越前向一边走了几步,身边响起一阵喧哗的欢呼声,他抬头望去,便见台上一阵光影和着撞击入肉的钝响连成了暴力的对局。
越前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对着血腥和暴力欢呼的混乱人群,在昏暗灯光下就像是扭曲的魑魅魍魉,他有一瞬间的神思飘忽,耳边却传来迈克嬉笑着轻轻的低语。“boy……”“欢迎来到,地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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