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要把画装裱起来,挂到画室的墙上。纪律带着吕佳蘅去逛梅园,他们踩着青灰的石板小路,穿过几道院门,走了快半个钟才来到园子后面的山坡下。山头不高,两个人沿着被雪覆盖的台阶上到山顶的亭子中。
“你家祖宅太大了,可以当成历史建筑文化馆了。”吕佳蘅望着梅园赞叹道。
“始建于清朝末年,我曾曾曾爷爷在世时修建的。”纪律双手叉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意气风发,顿生豪迈之感。怎料台阶上积雪成冰,滑得很,这货话音刚落就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吕佳蘅笑着扶起他,顺手捡了根树枝,在落满雪的长椅上写下:“纪律在此一摔”。然后,她回眸看着纪律笑问:“留个纪念如何?”
纪律也捡起根树枝,想了想,慢慢的写了“纪念”两个字,还在下面画了一道横线,沉默良久,他凝视着吕佳蘅,柔声说:“蘅丫,如果将来我们有了小孩,就叫纪念如何?”
吕佳蘅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脸颊上飞来两朵红云。她用树枝打了一下他,骂道:“讨厌!又乱讲!天天没个正经!”
纪律淡然一笑,道:“你总说我不正经,那我就不正经给你看看!”
说罢,他猛然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鼻息间全是她脸上面霜的浅香,牛奶味的,十分好闻,极其诱惑人!吕佳蘅起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光天化日之下被这厮给非礼了。她羞恼万分,用力推拒他,可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
“坏蛋!你快放开我!我喊了!”
纪律笑道:“你喊呀,喊破天都不会有人来。你这个小气鬼,给我抱一下又怎样?”
任凭她怎么拍打他,他就是不放手。
“告诉我,生日那天你许了什么愿?”
“我没有许愿!”吕佳蘅气呼呼的说道。
“真的?”
吕佳蘅挣扎累了,长长叹一口气:“许愿有用的话,世上就没有伤心事了。”
闻言,纪律紧了紧手臂上的力道,抚着她的背说:“蘅丫,以后有愿望就大胆许,我来帮你实现。”
“说话算数?”
“嗯,一言九鼎。”
“我的愿望就是……你先把我放开。”
纪律无奈笑了笑,依言松开怀抱。吕佳蘅的小脸红得发烫,她推开他,默默朝山下走去。
“蘅丫,别生气,我跟你闹着玩的。”纪律追上前,走在她身边,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吕佳蘅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会他。
纪律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可怜兮兮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下不为例。”
“你发誓!”
纪律忙举起手来,严肃又认真道:“以后再也不闹着玩了,我发誓!”
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发誓现在以及以后都不是闹着玩的!这颗心,心心念念全是你,仅仅抱一下哪够?
吕佳蘅这才稍微消了气,纪律又人前人后的献殷勤,温声软语的哄她,等他们和表叔告别时,两个人已和好如初。
对此,纪律非常无奈。她是真的以为他在跟她闹着玩的,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可他从头到尾一言一行都是认真的!
说到底,蘅丫还是没有接受他……
挫败感油然而生,在回程的路上,公汽司机兴许是无聊打开了广播,广播中正在播放着林志炫的《单身情歌》。
爱要越挫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回到市区,天色已晚。纪律把吕佳蘅送回家,临别时他说:“蘅丫,今天谢谢你陪我。”
吕佳蘅微笑道:“不用谢,我是愿赌服输。”
“要不要再赌一次?”
“不要!傻子才跟你赌!”
纪律双手插在裤袋里,垂眸笑笑,道:“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吕佳蘅转身正要推门,纪律忽然叫住她,说:“蘅丫,你还欠我一首歌呢!”见她面露为难之色,他又说道:“算了,先欠着吧!以后再还就是了,不收你利息。”
“这还差不多!”吕佳蘅嫣然一笑,“不过我怎么觉得今天像是你陪我玩了一天呢?”
昏黄的路灯下,纪律的眼睛却亮闪闪的,这丫头终于良心发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