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义诊结束得比较早,大家有半下午的时间自由活动。吕佳蘅回到住处把她和纪律的换下来的衣服放到盆里端到河边去洗,纪律蹲在她旁边,把她打了肥皂揉搓后的衣服在河里荡涤干净,拧干水放进盆里。河边长了茂密的草丛,他们隐约看到不远处也来了人洗衣服,听声音是医疗队的几个女医生。她们竟然正谈论着纪律和吕佳蘅的事,说吕佳蘅真是够矫情的,参加个义诊还要带着家属!说她刚跟景瑞分手,就搭上了另一个,要不是因为长得漂亮,就凭她那黑历史,谁要她啊?
正在洗衣服的吕佳蘅听到她们的议论,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衣服,神色黯淡了不少。嘴是她们的,她完全没有办法不让她们说,只得忍气吞声。纪律气得火冒三丈,他扒开草丛,看到正大放厥词说他们坏话的女医生是医疗队的副领队,耳鼻喉科的彭医生。
这大半个月上山下乡,他经常帮她拎行李,当着面她还挺有礼貌的,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样一副嘴脸。
纪律看到脚边那一兜村民送给蘅丫的田鸡,本来他们是打算洗完衣服放生的,不如就现在吧!他让吕佳蘅安静坐着别动,自个拎着田鸡绕到后面,攀上大石块,正好看到下面那几个边洗衣服边放臭屁的女医生。他解开网兜,对准她们把十几只田鸡撒了下去。
紧接着下面就热闹了!那几个女医生被从天而降的田鸡吓得尖叫着乱蹦乱跳,连衣服都顾不得要了,一个个仓皇跑走。
看到这一幕的吕佳蘅抿嘴笑了,心里那股憋闷气儿消了不少。
纪律和吕佳蘅回到村寨时,彭医生正和其他人绘声绘色的讲述天降田鸡的奇葩事。
彭医生见他们端着盆子回来,忙上前询问:“你们去河边洗衣服了?有没有看到田鸡啊?好多好多,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跳到人头上,吓死了!”
“没有看到什么田鸡啊!”纪律笑着回答,“我们就看到两只大白鹅在河边走。”
“真是奇了怪了!”彭医生惊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肩背,“怎么会一下子蹦出来那么多只田鸡?”
“这天色阴沉沉的,蜻蜓飞得这样低,田鸡成群跳出来会不会也是下雨的前兆?”另外一个医生猜测道。
“有可能!有可能!”大家皆附和。
于是经过大家的讨论,天降田鸡就有了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一早,医疗队徒步赶往下一个义诊点。彭医生想当然的以为纪律会帮她拎行李,结果等了半天,纪律只顾着和其他医生说笑,半点帮她的意思都没有!
彭医生追上前,说:“小纪,你帮我拿下行李吧!”
纪律转身笑道:“真不好意思彭医生,我这胳膊昨天不小心脱臼了,我媳妇给我接了半天才接上,最近几天都不能提重物了。”
吕佳蘅瞟了他一眼,他胳膊什么时候脱臼了?他哪个媳妇帮他接的?
彭医生讪讪笑了下,只得自己拎行李。她体态比较丰满,这一趟十公里山路走下来,整个人都累得快残废了!而那个不帮她拎行李的家伙,竟然把吕医生所有的行李都承包了,一路上还时不时的问吕医生累不累渴不渴,这撒狗粮都撒到边远山区来了!彭医生气得鼻子冒烟。
翻过两座山,快到中午时,他们才赶到义诊点。医疗队大部分医护人员都快累趴下了,村委安排了简单的招待午宴,吃罢饭,大家各自跟随村民回家休整去了。
吕佳蘅和纪律被分到的这户人家位于一片竹林中,屋子连同屋里的家具都是用竹子做的,简朴归真,躺在凉凉的竹床上,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风吹竹叶声,纪律很快就睡着了。
吕佳蘅侧身看着他,他比来时黑瘦了一些,脸上的棱角分明,线条坚毅,眉毛又浓又黑,鼻梁英挺,怎么看都是个英朗帅气的男子汉。他小的时候长得白净俊秀,瘦高个,整天上蹿下跳咋咋呼呼猴子表亲一样的。她幻想过他长大后的样子,都没有他现在这般让人怦然心动。
吕佳蘅凝视他的睡颜良久,轻轻翻开他的手掌,果然有一道深深的红红的勒痕。他怕她累着,把她所有的行李都拿了过去,她想分担点,他总是故作轻松的说:“不累不累,这算什么?”然后趁着后面人还没跟上来,凑到她跟前说:“你是不是心疼我?是的话你就亲我一下。”
吕佳蘅摩挲着他的手掌,慢慢靠近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她当然心疼他,他是她最爱的人啊!
纪律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的蘅丫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花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他激动得泪流满面,站在旁边的宗炜说你大爷的,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说着他也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纪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角还是湿的。虽然是白日做梦,但情绪却是那样真切。他歪头看睡在一旁的吕佳蘅,她的手握着他的手放在脸侧,小脸白里透红,皮肤如细瓷般滑嫩,少女时期的婴儿肥现在依然有。纪律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就是扬着这娇俏可爱的小脸蛋,对他爱理不理,却让小少年对她心驰神往,痴迷成狂。
纪律心神荡漾,想趁她现在还睡着,偷亲一口。谁知他刚凑过来,她就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定定看着他,问:“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纪律咧嘴干笑,挠挠头说:“那个,我那个想,想看看你脸上有什么东西!对!”
吕佳蘅摸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左边,那里,下面一点,靠近嘴巴,嘴巴嘟起来让我看一下……”
吕佳蘅照着他说的摸着自己的脸,嘟起嘴巴,结果这小子扑哧大笑开来,她这才意识到被他给耍了!
吕佳蘅恼了,坐起来抓起枕头打他。他躲闪着笑道:“你家庭暴力啊?轻一点!这可是实心的竹枕!”
“坏蛋!谁让你耍我?就打你!”
闹着闹着,纪律翻身把吕佳蘅压在身下,双手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四目相对视线胶着,加上不平稳的喘息,情迷意乱如山雨欲来。纪律低头吻她,她却把脸扭到一边去。纪律笑了下,没有强勉她,只是揉了揉她的小脸,变出各种可爱的形状,在惹毛她之前松开了她,后背还是被她连踢了几脚。纪律抓住她的脚腕挠她的脚心,笑问:“还踢不踢?”
吕佳蘅花容失色,用力挣扎着想收回脚,边笑边叫道:“不要挠了!我不踢了!”
“改了没有?”
“改了!改了!”
“小样儿,为夫还治不了你了。叫老公!”
“你滚!不要挠了,不要!”
吕佳蘅一急,使出了跆拳道的招式,一脚丫子踢在纪律的俊脸上,他完全没有防备,被踢得仰倒在地上,捂着脸嚷道:“不带玩真的!”
吕佳蘅扔他一枕头,气呼呼的下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