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闻言,朱元璋不觉先失声叫了出来,随即就是一阵痛哭,一下,群臣也跟着悲泣起来了!似乎哭喊倒成了此时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似的!
“别哭了!”刘伯温忍不住喊了出来!
朱元璋一呆,随即长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吐了出来,如此几次,才镇定下来了!群臣也才敢收了眼泪,似乎一个个都已呆若木鸡了。
刘伯温叹了口气,却勉强镇定心神,才问李善长了:“丞相大人,消息只怕不止一个吧,不如,你将具体的情形说一下,咱们也好思量对策!”
李善长这才掏出来裴映雪代大元拟订的国书,交给了刘伯温:“伯温,我这会儿心乱得很,你帮我念念,我得理理思绪!”
刘伯温赶紧接过大元国书,念了起来:“我大元本拟将中原江山托付朱某,双方和平相处!奈何,彼方苦苦相逼,竟妄想将我诛灭我蒙古大军,常贼更率铁骑十万深入我草原,我等被迫反击!今已将常贼射杀,姑念其英勇,将其遗体送还!尔等不思悔过,又令徐、胡、蓝三贼率军二十万侵我草原,汤贼后领二十万企图掩杀我等!我大草原自当反击,今已集结蒙古大军二百余万,将四贼重重包围,并已夺下居庸关,兵临大都城下!然我等念中原百姓历经战乱,苦不堪言,故予以尔等悔过之机!今我怜月公主一行沿海路南下,解决双方争端,不日将到应天,尔等须小心侍候!否则,咱们必灭徐、胡、蓝、汤四贼及其部众四十万!咱们将直下大都,横扫明贼,还中原百姓朗朗乾坤!大元顺帝敕令!”
他念完了,不觉叹了口气,竟笑了:“好文采,好气魄,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这书法也堪称一流,像是大唐褚遂良之笔意,又兼欧阳询风骨,真好!”
“你在胡说什么?”朱元璋听了,早就惊呆了,却听了刘伯温之语,不觉怒了,眼睛像钉子一些钉在刘伯温身上了。
刘伯温顿时醒悟,赶紧跪下请罪了:“皇上恕罪,臣是见这书法好看,文笔优秀,故而有所感叹,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的脸色已像乌云了,正要发作时,李善长已醒悟过来,赶紧微笑道:“嗯,伯温之言虽然失当,然正值此天翻地覆之际,皇上可否先镇定下来,我们解决此间大事要紧,伯温肯定有良策的,皇上不妨听听伯温之言,如何?”
朱元璋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事情尚有转寰的余地,不知道伯温先生有何良策?”
“为今之计,咱们唯有以静制动!我想,咱们被围的四十万大军暂时不会有大的伤亡了,我们现在只有按大元国书上所说,接待好怜月公主一行,先听听她们的意思,然后,再作打算!”刘伯温不动声色地说。
心下却在暗想:对方肯定要狮子大开口了,该如何应对呢?
朱元璋听了,这才稍稍定了一下心神,却又一脸狐疑了,笑了:“丞相大人,你又以为如何?难道我大明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一定的!怜月公主此前之举,都是故意将这大好的中原大地赐还给我们,但是,我们有的人不珍惜,一心想挑起争端,这才引来了这场灾祸!所以,惟庸,你应该向皇上请罪,如果不是你胡言乱语,皇上怎么会下令我军进大草原呢?人家怜月公主,还有小寒王子、太平公主早就告诫我们,不准追出长城,都怪我们不懂事!所以,这回我们首先要放低姿态,否则,我们那四十万大军就没了!如此,我大明危矣!”李善长这回也直言不讳。
这当然是朱元璋一意孤行了,可他不能承担责任,只有让胡惟庸等好战之辈担待了,否则,这朝纲就难有准则了,这回,只有牺牲胡惟庸了!
“啊!”胡惟庸闻言,只得赶紧跪下请罪了:“皇上恕罪,是我等见事不明,辜负了皇上的期望,臣请皇上治罪!”
一下,当初群情高涨、建议出战的人一个个都跪下请罪了。
朱元璋一呆,顿时明白了李善长的心思:看来,这丞相虽然有为自己解脱的愿望,可也不希望惩治群臣;毕竟,追逐草原还是自己下的令!
朱元璋叹了口气,苦笑了几下,才笑了:“你们起来吧,这事儿也怪我太性急了,如果再过十年,咱们兵力强盛了,再去草原,也许,咱们就能打赢了!算了,现在大家想想办法,如何应对怜月公主的兴师问罪之行,咱们如何才能维护好我大明才是上策!嗯,伯温先生清官有何建议?”
“微臣以为,咱们得隆重举行国丧,给常大将军一个隆重的葬礼,同时,激起我大明将士奋发图强之心,当然,也明确向怜月公主展现我大明举国上下、同仇敌忾之心!如此,在未来的谈判时,咱们能稍许有些体面!否则,我们将不堪一击的!”
李善长赶紧附议:“是是是,伯温说得很对,咱们必须以常大将军的葬礼给国人一个警示,同时,咱们也要全国一心,准备抵抗大元的入侵,如此,我们才有争取主动的机会!唉!”说话间,他已有点不自信了。
朱元璋听了,这才脸色渐渐正常了,笑了:“好,很好!胡惟庸,你主持办好常大将军葬礼的事情,礼部弄个规矩出来,咱们要公开大祭!伯温、善长两位先生负责起草谈判的事情,咱们先有点准备,等听了怜月公主的意思,我们再说谈判的事情!”
“是!皇上圣明!”群臣赶紧跪下了,一个个又都露出来喜色:至少,这大明目前垮不了了,否则,一个个还有要去大元服苦役了?
刘伯温回到府第,屁股还没坐热,李善长的家丁就来请他去相府商议了。
到了李府,只见朝廷的重臣基本都到了,他不觉有点犯难了:这会不会让朱元璋多心了?以为他们会结党营私?
可转念又想:这国家生死存亡之计,朱元璋应该不会多疑,再说了,此番不就是为了商量如何谈判吗?
哪知李善长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寒了:“伯温,今天是我小妾的生日,大家聚一聚,嘿嘿,咱们平时少在一起,你可要常来啊,咱们的关系可不能淡了!”
“师兄,瞧你说的!我还以为此番是为了商谈如何应对这次咱们大明的危机的,所以,没有准备,师兄见谅!”刘伯温不觉心里一声长叹了:这李善长也太明目张胆了,如此庆贺,这国丧怎么举行?
随即,他赶紧直言了,在李善长耳边说:“如今是国殇期间,丞相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如此,隆重为小妾庆生,朱元璋知道了肯定有看法!不如,咱们还是为了如何和谈而吃喝比较好,否则,只怕就要君臣生疑了!”
“啊,是,是,是!还是师弟英明,好,按你的意思办!”李善长赶紧让家丁撤了那些喜气的东西,改换了青色的丧礼之样了。
随后,吃喝自然照旧了,却也简单了一些,不敢再铺张浪费了!
酒过一巡,刘伯温就笑了:“这和谈之事,师兄怎么看?咱们能有主动的机会吗?”
“啊!”李善长的脑子还在如何讨好小妾的身上,想了想,才说:“只怕难哦,我看,还是要伯温想办法了!嘿嘿,那个大元公主多少会看师弟的面子的!”
刘伯温听了,叹了口气,才苦笑了:“唉,只怕难哦!此番全是咱们失策所致,大草原之战本来就完全应该避免的,偏偏皇上好大喜功,以为大元是软柿子,可以随便**!哪知人家给我们来了个千里埋伏,现在,处处受制,四十万大军被围,对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地盘他们肯定不想要,否则,就不会撤了,只怕要敲咱们一笔财富了!”
李善长听了,不觉陷入了深思,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嘿嘿,咱们给他来个一推二赖三哭穷,如此,岂非妙哉?”胡惟庸又自以为聪明了。
刘伯温一听,不觉脸色不好看了,想了想,才笑了:“那不如惟庸先生去主持和谈,嘿嘿,你这几招咱们都不会呀,哈哈,先生是高才,一定可以表演一番,争取博得几位老祖宗的同情,哈哈!”
胡惟庸一听,不觉脸红了,不敢再说话了。
“唉,伯温,不得已还再真只有施展这三招了!唉,实在不行,我就放下老脸,希望我那两个老祖宗能一同来应天府,我就哭穷,希望她们能同情咱们,少点要求吧!”李善长却同意了胡惟庸的方法,并愿意一试了。
宋濂一听,不觉笑了:“这当然是一个方法,但丞相大人别在会谈的时候哭穷哈,咱们可以私下里都去哭穷!毕竟有伤国体!伯温先生,你也不要例外!嘿嘿,我瞧那大元公主也会同情咱们的!”
刘伯温不觉哈哈大笑起来,笑了:“没想到惟庸先生这回倒真了咱们的智多星了,那就这么着吧!不过,这哭穷可以,耍赖、推卸就不要玩儿了,太不君子了!毕竟是咱们去大草原企图消灭蒙古人的,而且去了五十万,这也太过分了!其实咱们对蒙古人一点都不了解,对大草原更不熟悉,去了肯定打败仗,现在,果然如此!唉!”他又将话转回来,显然,对此国策早就不满了。
胡惟庸一听,自然不爽快,却也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嗯,此话有理!惟庸,哭穷你也别去了,似乎她们并不待见你,就我们去吧!皇上也去,他跪下来求老祖宗,比我们有面子!只是,谁都不准说出去,有伤国体!唉!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本来大好的局面,恁是被咱们做成了夹生饭,吃都吃不下去了!”李善长无奈地叹息了。
胡惟庸自然满面通红了,却也心下暗喜:如此态度,只怕你这丞相也就当到头了!嘿嘿,有机会一定要向朱元璋进言,如此,这相位还不是我的吗?
想到这里,他就满脸喜色了,李善长一见,不解了:“你怎么那么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