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
太子府的花园里,素萼迎寒秀,金英带露香,晴云遥盖覆,秋蝶近悠扬,满丛佳色在,未肯委严霜。
满苑秋菊色色粲粲如七彩烟霞,白色的银丝串珠,黄的黄莺出谷,绿的春水绿波,白微绿的玉蟹冰盘,红中白的枫叶芦花,红白绿的三色牡丹及绿衣红裳,美不胜收,一眼迷醉。
在满苑的繁菊环抱之中,有一座竹制纳凉小亭,六角单层,既显古朴又不失雅致,锦簇的秋菊繁密得开到了亭脚边,美丽的花舌靠着亭脚吞吐,又带了几分别致的趣味。
就在这一座雅致的竹亭外,站着两名灰衣家丁,亭子里恭恭敬敬垂首站着三名素青布衣的年轻婢女。
婢子身前,坐着一名正在抚镜自照的蜜合色曳地望仙裙女子,手若柔荑,腕戴白银缠丝双扣镯,指染丹蔲,耳坠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颈戴孔雀绿翡翠珠链。
女子面带微笑,看上去心情不错,此人正是太子妃,凤倾城!
远远看去,美人揽镜自照的动人画面,站在凤倾城身后的一名婢女手里还拿着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要往她发髻上插上发簪。
只见婢女双手颤抖,顿时脸色惨白如纸,凤倾城目光一冷,开口悠然道、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要手来,还有何用?”
虽然凤倾城没有厉声说话,可是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更加的慎人!
让心里本就惶恐至极的婢女手猛地一抖,她手中那支云脚珍珠卷须簪便脱离她的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时,簪子断作了两段。
一旁婢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执簪的婢女立刻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身子抖如筛糠,频频向凤倾城磕头,颤抖着声音道、
“奴婢不是故意的,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凤倾城美目为垂,看着地上已经断成两段的簪子,声音极缓极缓道、
“你不是故意的?”
“是的是的!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主子不要责罚奴婢!”
婢女背上早已冷汗涔涔,一颗心害怕得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一下一下重重撞击着坚硬的地面,才三几下便将额头磕出了血,好似以此来求得凤倾城的饶恕一般。
外面都道凤家大小姐凤倾城温柔贤淑,可是又有谁知道,那只是表面,事实是恶毒成性,心肠恶毒,最近不知道有什么事,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只要谁惹她不开心,那人准没好下场。
可是她们终究只是低下如蝼蚁的奴人,又能如何呢…
婢女频频磕头,那一下一下的撞击声与地面上留下的血迹让站在一旁的婢女心突突地跳,额上不断有冷汗沁出,脸色发白得可怕。
因为她们不知,等待着这个犯错婢女的惩罚是什么,而她若被惩罚了,那她们呢?亭子外的家丁亦是听着这磕头声脸色慢慢变白。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凤倾城又问了一遍。
“是的!奴婢绝对不是故意的!就算给奴婢一千一万个胆子奴婢也绝对不敢摔了主子的簪子!求主子恕罪!求主子恕罪!”
婢女的声音恐惧无比,颤抖无比,磕头声仍在咚咚响起,地上的血水愈积愈多,能清楚地看到血水自婢女的额头蜿蜒而下,染了她的眉心,正沿着她鼻子两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