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修

我目睹了江击败了倏和忽。

没错，那天，我在。

当江用那把黑炎和白炎凝成的黑白相间的剑指着倒地受伤的忽，他大概是因为幽火灵魂大面积烧伤了，而倏则跪在地上请求江放过他的弟弟。

江悲凉地看了忽一眼，那家伙显然没想放弃，大声斥骂着他的哥哥:“动手啊！管我干什么!你怎么可以给他这种人下跪!我没你这个哥!你这叛徒!”

“别说了，忽!”我就那样出现在门口，江的眼神已经变了，那双紫眸中的寒气与杀意，与我第一次所见完全相同，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会真的置倏与不顾杀了他那冲动的弟弟，不得已出言阻止，“够了吧，江。”

“你好呀，修。”他冷冷地冲我笑了笑，“不会你也是奉命来对付我的吧？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不，我只是路过。”我说，“但请你放了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同学，看在同窗的份上，还有我的份上。”

“你?”修收起了他的剑，竖在身后，“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们是朋友，江。”我不愿放弃，也十分感激他的让步。

“是啊，朋友。那么你愿意与我一起去人界帮助那些人类吗，修?这也是我下一步的计划。”

我迟疑了，我的研究还没完成，如果现在去人界还不太合适，我不能给予他们有效的帮助。

“你还是迟疑了，修。”江冷漠地看着我，“你放不下这个神界吗？看来是我想得不够——你也不过是个神而已，种族不同，这大概是你不能放下你的同胞的原因吧。”

我试图辩解什么，但江已经化作一只金红色的神鸟振翅而去——其中一对翼燃烧如烈火，还有一对翼呈暗紫色黯淡如夜空，那六只尾羽上长满利刃，末端却是血盆大口噬咬着一切能够被拦腰斩断的东西，包括空气:“告诉他们，我已经死了，连同无良，被倏和忽杀死了。再见吧，修，下次见面，或许我们是敌人了。”

“不，不会的!”我试图说明什么，但无济于事。这就是江的真身混沌吗……

他没有做错什么，难道是天道错了吗？神族错了吗？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一次次敲打我的心，有的时候分辨是非真的很难。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注视着江离开的方向，我思索着，我不知道，当我再次念出这句诗的时候，我会与江以那种方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