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山
作者:互圭      更新:2019-11-05 01:02      字数:2255

不多时候,师爷就赶着十几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到了小泉村,这时候的小泉村,却是被隐隐包围了起来,马队在村口的空地上搭起了数十顶帐篷,一百多匹战马被放在河谷,人们忙忙碌碌,竟给这死地添了几分生气。

中间最大的帐篷里,北伯大人端坐上首,两个铜脸汉子侍立左右。知府大人郝县令小心翼翼的站在下首,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既已安顿下来,案子就不得拖延了。如此,阿大,”北伯大人抚案说道,“你便入村查看,回来报我。”

身后一人,躬身说是,领命就去了。

“阿大回来之前,本官正好问问案情。郝大人?”

“是,大人。”郝县令整了整衣冠,拱了拱手,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想来是早有准备,说得竟是十分有条理,案情说得那是一分不差。

“说得不错,郝县令短短几天就有如下调查,实属不易,不愧为朝廷栋梁。”北伯大人连连点头,赞赏道。

郝县令连道不敢,正想着要不要打蛇随棍上,要是能攀上北伯大人的高枝,从此就飞黄腾达了。却听北伯大人问道:“不知郝县令治下,最近可曾发生什么怪异的事?”看着北伯大人殷切的目光,郝县令脑门子汗都快下来了。一个小县,哪里有什么怪异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也算不上怪异,郝县令冥思苦想,终于,苦着脸说:“禀报大人,下官于梨泉县上任不过三载,治下一向清明,除了此次小泉村血案,倒是太平的很。不过,下官前日翻看卷宗,倒是有些发现。”郝县令嗫嚅着,似乎不好说出口。

“哦?说下去。”北伯大人提起了兴趣。

“回禀大人,”郝县令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也不管是不是无稽,说道,“新朝初年,有村民禀报天山脚下有仙人,高来高往,是为祥瑞。”

“哦。新朝初年,也就是七年之前的事。原来如此,好,本官知道了。”北伯大人点点头,闭上了眼。郝县令和知府大人对视一眼,识相的告退而去。不多时,帐外闪进一人,正是之前前往查看的侍卫阿大。

北伯大人睁眼,两眼放出精芒,问道:“果真?”

“大人料事如神。”阿大束手答道。

“好!”北伯大人一拍桌案,“如此大事可期。明日,我们上天山。”

“诺!”侍卫拱手道。

却说这梨泉县,正位于天山南麓,绵延千里的天山山脉的一个缺口处,从梨泉县再往北走,就正式踏入天山山脉,茫茫雪山,渺无人烟。再胆大的猎人樵夫,也不敢太过深入,豺狼虎豹,迷烟瘴气,吞噬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于是有言:三里打柴五里猎,日过头顶紧回归。

而这天,却有一只小队不听人言,越过茫茫林海,竟是直奔天山主峰行去,小队人也不多,止三人,淡紫色的披风肆意的张扬在风中,定眼一看,北伯大人赫然在这其中。这三人徒步而行,山中无路,速度却也不慢,一越三五丈,落脚处竟是些石块树干,竟是没有在雪地里留下任何痕迹,潇潇洒洒,竟有仙人之姿。

行至半晌,业已行至主峰脚下,不可谓不快。到此处了,尽是冰雪的世界,倒是不飘大雪,只是天地都被寒冰冻住,主峰一面更是一面巨大冰壁,高数百丈,径直插到了云里。阿大抽出长剑,奋力一刺,平常刺穿5层铁甲的长剑,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阿大定睛一看,止留下一点白印。“呸,这鬼地方,真冷啊。”阿大低声嘟囔。北伯大人却是不顾阿大,盘膝坐下休息,抬头仰望天山主峰,若有所思。

“大人快看,”却是另一名侍卫,这侍卫身8尺有余,古铜色的脸上挂满了冰凌,却也不顾,不见其作何手段,劲力就布满整条披风,一抚冰壁,就扫去了一大片积雪,露出积雪掩盖的冰壁。

北伯大人闻言一看,双瞳却是一缩。不下千把长剑密密麻麻的插在玉璧之中,严丝合缝,整整齐齐的露出剑柄。阿大按耐不住,一跃而过,马步一扎,伸手就抓住一柄长剑,劲力一吐,低声喝道:“开!”一脸胀的通红,长剑却是纹丝不动,不一会,只得颓然松手。

北伯大人不知何时踱到冰壁之前,抬头仰望,才发觉冰壁比自己想象的更高更大。示意阿大退后,不见其多做什么动作,一只雪白的手就搭上了剑柄,劲力一吐,身后的披风扬起,长剑就丝丝声响,竟慢慢把剑拔了出来。阿大阿二望向北伯大人,眼中满是崇敬。

“咦?这人居然也能拔出剑来!”正这时,从一侧的岩崖上传来一声,伴随几声轻微的狗叫,“哈哈,大白,看我们谁先下去!”

从云雾中,却是飘然落下一个白袍男子,说是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唇上的胡须也还是绒绒一片,尚未长成。螺旋向下,长袍飞舞呈几瓣莲花一般,一把带鞘长剑在手,飘然如剑仙一般。刻意营造的出场方式有些古怪,不过,冰壁前的三人却不敢大意,阿大阿而上前一步,把北伯大人护在身后。

几声焦急的狗吠,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狗就从云雾中窜了出来,将将停在从上飘落下来的少年脚边,一口,就咬住了少年衣服下摆。“好啦好啦,”少年摸着大狗的头说道,“大白别闹,有客人来啦!”大狗才悻悻的收了嘴,歪着头打量着冰壁前的三人。

“来者何人?且放下兵器,不可冲撞了北伯大人。”阿大上前高声说。

“不得无礼,”北伯大人止住了阿大,朝着少年拱手道,“在下北伯宫玉,有要事求见剑圣老前辈,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剑圣?说的是哪个?”少年不解,“不过,师傅老人家倒是跟我说过这段时间会有客人到访,你能拔出剑来,想来就是你了。你跟我来吧,不知道师傅有空没空。”少年倒也不客套,转身就往山上走去,大狗看了眼三人,也掉过身去,摇头晃脑的跟上少年。

阿大正要发作,阿二却按住了阿大肩膀,示意阿大注意少年的脚步,皑皑白雪上,只留着一行大狗的脚印。“嗯?踏雪无痕!”阿大看了眼默默跟上的北伯大人,暗道,剑圣门下,果然不凡。收起了轻慢之心,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