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枫逸的离殇告别
作者:雪埜      更新:2019-11-05 01:20      字数:2421

本该是今天婚礼的主角的夕音,此刻正穿着一身鲜红的喜服站在一旁,局外人一样的旁观这场地中间的三者主角。

音妖王一脸多年隐忍后终于爆发的释放出了全部的霸气和仇恨。

魔尊一脸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般的俯视着看不起音妖王,就好似他把世界万物都当成了他的玩物。

枫逸呢,大概三个主角中,只有她的心是柔软的,她的眼睛紧紧的黏在了魔尊身上,一双眼里爱恨交加,百感交集。

看到这样的枫逸,就是夕音也忍不住唏嘘一番。

夕音想,枫姨究竟是爱了有多深啊。

夕音回想起当她从骊姬那里得知父亲亲手把母亲送人的消息后,枫姨看不下去她的消沉,忍不住开口告诉了她另外一个隐藏真相的场景。

那时,枫逸抱着瑟缩在床脚的夕音,说:“其实当年我和你母亲本是最普通不过的两个人类女子,直到一天我们救下了两个少年,就是你父亲和魔尊。后来你的父亲和你母亲相爱了,而我爱上了魔尊,当时我以为魔尊也爱上了你的母亲,可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爱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的父亲。当年其实是我,是我听信了魔尊的蛊惑在那场洛璃雨中亲手洒下了魔尊给的毒,这才导致了后来音妖族的灾难,你父亲查出这件事后并没有把我供出来,他选择了求助雪妖王,因为雪妖王是半神,只有他能停了那场洛璃雨,而雪妖王提出的条件就是你的母亲,你父亲为了保护你母亲不在受到魔尊的伤害,就把她送给了雪妖王,你母亲和你一样一直都恨着你父亲。这就是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

那时陈述这一切过往的枫逸哭得就像个泪人,也是像今日这般一双眼里百味陈杂。

夕音不忍在看枫逸了,这个女人是真的可怜,可是她的可怜终究还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枫逸自是舍不得动手的,可是魔尊和音妖王却很是舍得大开杀戒。

只见,魔尊只是缓缓闭上眼,唇瓣微张,吐出一圈白雾,随着那白雾渐渐的成形变成一面水晶棱镜,围绕在棱镜周围的光芒也随之越来越盛,天空却在顷刻之间阴云翻滚,黑暗瞬间包裹了整个天地。夕音的瞳孔刹那收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难怪他能执掌这片魔域,那面棱镜竟然是连接时空的大门,此时那天地间唯一的光圈就好似一个倒置的漏斗,眨眼间夕音们面前就已整齐的站了近十万魔俑。

同一时间里,音妖王只是将手举至耳畔,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忠于父王的魔俑也悉数现身。

只见魔尊悠闲的挥了挥手,黑压压的魔俑就像集体暴动的蚁群一样。这片土地的上空飘荡着嘈杂的各种乐器交杂的声音,炫目多彩的灵力光晕。倏地从刚刚的洋洋喜气弥漫变成了无间炼狱。

原本一片鲜艳喜庆的红色,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充斥了杀伐和鲜血的赤红色。

没等夕音去刺杀魔尊,两边埋伏的妖兵就已经率先开战了。

夕音夹在战场之中,自是逃不开这一场杀伐了。

夕音麻木且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玄炼,夕音周围的喊杀声混合着呻吟声越来越响,可夕音已经听麻木了,依然可以邪气的笑着,忘我的撕杀着,已经黏糊着粘在身上的鲜红色的嫁衣袖口衣袂上到处都有同样颜色的腥黏液体滑落,有夕音自己的还有他们的。可夕音丝毫没有难受的感觉。

这时,夕音耳边听到风中飘来魔尊对枫姨说话的声音,他说:“枫逸,你似乎变了不少,他们的孩子他们自己都不在乎,你又何苦呢,你们都说我狠毒,可我永远比不过你们伟大的音王那么寒心冷情。”

夕音恨不得捂上耳朵,这个毁了她家的男人必须得死,非死不可。

夕音滴血的手冲天一抓,一把魂魔琴伴随着一道火光般出现在她的腿上,这是小凝真正与血玉琵琶合体的形态。

因为夕音这个主人的意志里此刻都是羽诺,所以她真正的魂器便随着夕音的心意变成了羽诺最常用的乐器的样子。

只是羽诺的古琴是他用来日常养性的,而夕音的琴却被她用来杀魔。

夕音被血色包裹的指尖奋力的拨挑,一段浸骨凄然的琴音滑出,散在整个天空上不停歇的回荡,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空中一道道因为急速而划出的乳白色的光,十几条聚在一处,空中渐渐出现了许多透明地闪着寒气的针。离针尖三分之二处,渐渐鼓起一个蝴蝶的形状,里面盛满了冒着淡紫色液泡的液体,这是小凝体内凝聚出的天地至毒,名为彼岸修罗。

音族之所以为音族就是因为与生俱来对声音的控制,音乐能与我们心性绪相通。一念成神一念成魔,若为善念你的魔音亦可救人,若为恨念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而夕音此刻因为内心的杀戮执念就在这顷刻之间入了魔道,修成了魔妖王,所以若是魔尊躲过了夕音的这波攻击,那么死在这些针下的便是夕音这个纵音人。

渐渐的这整片空间里,聚集了铺天盖地的蝴蝶针,就好似一个个披着紫衫的小精灵在如烟细雨中自在而唯美的朝着魔尊的方向翩跹舞蹈而去。

当蝴蝶已经包围了魔尊,就剩最后一扎之时。

琴声戛然而止。

“嘣”“嘣”“嘣”三根弦接连断裂,抽打到夕音的手臂上,瞬间整个手臂鲜血淋漓。

空中的蝴蝶针应着断弦之声,瞬息之间化为虚无。

然而一切还是来不及了。

夕音如失聪般看着那个守了她千年的人倒在风中。

她怔怔地看着那些穿过一人一魔的两具身体后,掉落在地上的针,蝴蝶失了紫液,无力的垂着翅,逐渐透明。

风中还有枫姨疯狂的喊“不”残留下的回音。

是呀,我们好像都疯了。

夕音分不清枫姨这一声是为了谁而喊。

可是为了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枫姨死死的抓着魔尊的衣裳,任凭那些淬满毒的针打进她自己的身体,她想要代替魔尊去以死赎罪。

可是她太低估夕音的恨意了,那是一个孩子多年来对家的渴望所造成的一种扭曲的恨意,那些针最终还是穿过了魔尊的身体,只是徒带了些她的体温。

夕音撇了琴,跑过去,颤抖着要带着跌进她怀里的已经满头白发的女人离开。

枫姨她却握住了夕音已勾起无名指正要结印的手,微笑着盯着那仰面躺在地上的男子。

魔尊的上方飞舞着尘埃,在那些光针的折射下异常清晰,只见他眼角含笑,直直地望向天空。

他视线的尽头,一道白光从天滑落,最后化成人形,呆呆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