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半个月时间，我是不是做的还不错呢？”柳安宁看着丰神俊朗的男人在自己身旁，歪歪头笑得开心肆意，“柳璇从来都不是什么要依靠别人的菟丝花，有时候也会成为食人花的呢！”

“所以，小丫头，你这就满足了？”安南国师轻笑，是那种从胸膛里发出的低沉笑声，撩人的紧。

“自然不是的。”柳安宁急急地辩解，“我现在的目标是走出那个地方，我想做很大很大的官职！”

“即便是内宫的官职！”柳安宁道：“我要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因为一个人，我想让他为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感到后悔，我想把他踩在我的脚下。”

说着说着，柳安宁的眼眶就红了，她发现自己果真还是忘不了当初那种鲜血躺在地上，如同一条小河一样的淅淅沥沥声，这些画面太鲜活了，她每每想一次，都会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子在自己心口凌迟。

可她现在是柳璇，所有的愤懑和欲将人凌迟的恨意都只能化为想要向上爬的欲望和一个小姑娘的野心不甘，这样才好，柳安宁，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安南国师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整个人不论是神色还是音色都没有很大的变化。

“原本我不用进宫的，是他抢了我的安稳日子。”柳安宁轻描淡写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的又何尝不对，原本她可以好好的做一个皇后，直到最后养尊处优地寿终正寝，可最终却惨遭迫害，沦落为最底层的女太监。”

安南国师不关心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因而只道：“其实，只要你能说得上名字，不论宫里宫外，只要我能找到的，就定会将那人找出来，挫骨扬灰地给你报仇。可好？”

“好啊。”柳安宁轻笑，“当今皇帝楚离，你敢是不敢？”

看安南国师没有接话，柳安宁也不强求，只是笑了笑，“开玩笑的，我这种挣扎在最底层的奴才哪里高攀得上皇帝啊，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动手多一点，毕竟这样更加有成就感，不是么？”

“好，”安南国师道，“你想如何都好。”

“嗯。”柳安宁点头，忽然就转头，任性的张开双手，“想让你抱一下。”

安南国师愣了愣，进而失笑，“真是个娇气的丫头！”

却还是伸手将小姑娘揽在怀中，“现在，压在我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散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表示你是我预订下的了，谁都不可以抢。”

“好！”柳安宁笑，“那么就烦请国师大人今日屈尊送奴才回去了。”

“乐意至极。”安南国师道，“相比于这个，我更期待什么时候能真的同你成亲。”

“好啦好啦，快送我回去吧。”柳安宁害羞地闭口不谈，可整个人却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你把这盘线一会儿送到司珍房，她们的尚司会明白这是补哪件衣服的。”林婉儿慢条斯理地吩咐着下人们，一转头却发现前方有熟悉的身影，于是转头，道一声：“好了，就这样，下去忙吧。”

“安南……”林婉儿没有贸然出声，心中却满是疑惑：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地方偏僻，方才自己若不是要去司珍房也不会走这条路，毕竟这四周住的都不是什么身份高的奴才，思及如此，虽然疑惑，可她还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悄悄跟了上去。

林婉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看到冷若冰霜的安南国师会对一个身份并不怎么高的女孩子关怀备至，还毫不避讳地走的如此之近，他会对她做出笑得动作，也会抱她，亲她，他好像丝毫不介意他同一个身份低微的人走在一起会怎么样，可……那女孩子哪里比得过自己？

不论是身份才情还是对他的心意，甚至自己还是太后身边的侍女，可……

可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官，听起来都是让人不齿的存在，所以，她凭什么就能得到自己痴妄那么久都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

林婉儿几乎拧断了自己手中的绢帕，直到看到安南国师将人送回去且毫不避讳地向所有碰到的人展示他们的关系时，林婉儿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头魔鬼已经被自己放出来了。

“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然能把国师大人勾走！”林婉儿轻笑，“他是我的，你敢同我抢他……”

“那你就去死吧。”

不知怎的，柳安宁忽然眼皮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上系着的红色丝绳就断掉在了地上，疑惑地捡起来后，找了个盒子将东西放进去，随口道：“小蛮，将毓秀宫洗好的衣物整理好送过来吧。”

“是。”小蛮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姑娘，将东西整理好送过来后便不动声色地准备退下。

“等等！”柳安宁看着她，面色怪异，“你的脸，怎么了？”

“无碍，不小心撞了而已。”小蛮看着很逃避她的提问。

柳安宁也不多问，只道一声：“抬头。”

小蛮讶异地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柳安宁的手中就多出了一盒药膏，只见她用指尖挑了一点儿出来，下一秒，竟然就直接捧着小姑娘的脸轻轻的将药膏抹在那一道有些可怕的伤口处，小蛮只感觉一阵清清凉凉的触觉伴随着女子并不十分好看的指尖落在了之前火辣辣地痛的地方，这让她有些讶异地呆住了。

身为最底层的奴才，不过是终日里不见天日地同苦活累活打交道，若有幸能有离开这里的一天，要么是死，要么是升职，像柳璇这样的掌事姑姑，得了权势后就是另一番面孔的多了去了，可她却好像不一样。

且不说原本就不是什么热络性子，就算是做了掌事。也依旧是一副寡言的模样，只是，却不曾真的没难过她们，有时候她们受了委屈，她也不强出头，却总能因为一些小举动而让人禁不住有想流泪的冲动，心里头这么想着，小蛮的眼眶却禁不住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