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熊说：“那就是疯了是不是”

“也不是，只是精神不太正常容易产生臆想，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博士解释。

大黑熊又要开始发作，我制止了他，那个人是不是疯子还是傻子根本不是我关心的，疯子是可以装的，就像蝰蛇，当然博士和其他人都没有关注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我相信这次博士看得没错，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提供的信息是否可信，于是我问博士：“博士，他的话可信吗”

博士顿了顿：“一半可信，一半不可信。”

听到这里我就头大了，要是说可信那是最好，不可信我也就懒得浪费时间和一个疯子沟通，可是这一半可信，一半不可信，谁知道他那一句是真的，这要辨识起来可就困难多了。不过既然他还有真话，我就应该问一问，我硬着头皮对着老罗，轻声问：“老罗，听得见吗”

他没有抬头看我，似乎没有听见，嘴里还是嘀咕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呀呀呀呀呀。”手在空中挥来舞去，仿佛如同道士作法一般。

我看他没理我，继续对他说话，这次声音提高了不少，“老罗，我们给你带医生多来给你看病了。”我想如果他回复我，我就真让博士给他看一看。当然这种涉及神经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博士显然是没法处理的，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果然他抬头看向我，眯着眼看了好久，没说话。我想再次重复一遍，想不到忽然伸出右手指着我，大喊一声：“呆，哪里跑”他这动作非常突然，就像是静止着的青蛙突然跳入水中能把人吓着一样，我被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大黑熊说话，我才缓过神来。大黑熊已经站了起来，不客气地对老罗说：“老东西，不要唱戏了，我们有问题问你”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就想他当时在门口停住一样，他不知道我想问他什么问题，大黑熊只是来凑热闹的。

大黑熊是何等高大，站起来比坐着的老罗高出了一大截，再加上大黑熊面露不悦，可能刺激到了老罗，只见老罗一下子改坐为躺，向后一退，紧紧抓住床沿的一边，神色惊慌地说：“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大黑熊看他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又想发作，被博士一把拦住，博士说：“他现在这情况不能受更大的刺激。”

大黑熊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一屁股做了下来，冲着我撒气：“我不管了，你自己问。”

我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了看博士，博士对我说：“先稳住他的情绪，顺着他的话来。”我点了点头，博士在生物学方面是专家，听他的总不会错。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刺激他，弄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我没有站起来或是走向他，他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所有我选择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虽然心理很郁闷，可是脸上还是笑盈盈，轻声对他说：“没事，没事，我们没有恶意。”老罗过了好久才稍微恢复镇定，他怯生生地看了看大黑熊，此时大黑熊已经坐下，显得没那么高大，所以老罗这次没有被他吓到。

我看他神色稍定，于是问到：“你看到了什么”

他没看着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说：“神仙飞起来了，道士飞起来了，猴子飞起来了，他们都飞起来了。”

他的答案还是没头没尾，非常不靠谱，但是至少他说的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飞起来了”这四个字，于是我顺着他的话记继续盘问，“到底是谁飞起来了”

他沉默了好久，忽然再次恐惧起来，又去抱床沿，冲着我疯狂地大喊：“是鬼魂，鬼魂飞起来了。”

这时一旁的小孩子哭了起来，显然是被老罗吓着了，那个中年妇女有点生气了，朝着我们这边说：“吃饱了撑着，和疯子闹什么闹，有病。”说完抱起孩子就往门外走了出去。

“我也觉得我有病才会跟你们过来。”大黑熊说。我听了心里也不高兴，心说：“明明是你自己推着我们过来的，这下又怪起我们来，这祖宗真难伺候。”

不过我马上将思绪恢复到了刚刚老罗说的话上，不过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逻辑，鬼魂比神仙、道士、猴子更不靠谱。我看着博士问他：“你觉得是什么飞起来了”

博士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老罗：“我估计是看到了人飞了起来。”

“哦怎么说”我追问。

“他现在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无论是神仙、道士、猴子还是鬼魂，都可能只是他脑袋中臆想出来的，因为人是不能飞起来的，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想之则有，言之成物，他将人臆想成了上面几个东西。”博士详细地讲述了他的推论。

似乎十分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是大黑熊提出了我的疑惑：“你也说了人不能飞，那为什么还说是人飞了起来”

对，就是这个问题。博士说的自相矛盾，明明人不能飞，为什么又说是人飞了起来，难道是超人可这只出现在小说之中，我也疑惑地看着博士，问：“有没有把人改造成可以飞行人的人体实验”

博士看着我一愣，我知道不应该再重提旧事，赶忙解释说：“那个，我只是随便问问。”

博士却说：“没事的，据我了解，学术界里有人将老鹰的翅膀移植到人身上，不过最终有没有实现并不清楚。仅仅是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实现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如果老罗和博士说的都是真的，有人飞了起来，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飞行人，这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鹰嘴鸟翅人身的怪物，只觉浑身汗毛直立，这果然足以将一个脆弱的人吓傻。我就对老罗说：“是不是会飞的人”

不过这时候老罗已经不再搭理我，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我们见他没有反应，也觉得问不出更多信息，于是准备离开。大黑熊却有点不开心了：“什么飞行人，我更相信那是鬼魂。”我摇摇头嘲笑他的无知，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鬼魂的。

我们走出门口，发现刚刚那个中年妇女居然就在门外，而他的孩子在走廊中来回奔跑，显然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有时候我真羡慕孩子，遇到问题转身就能忘记，不过人无再少年，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作为成人的我们必须尝试跨越，这叫做担当。

我们从她面前走过，我发现她居然冲着我这边看着，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她是想为她之前的粗鲁语言道歉吗，但是她其实并没有错，护犊心切是每个母亲应有的心理。我们也不贪她的道歉，于是默默想要默默走过去，就在这时，她发出了声：“那”

她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但是足以让我们驻足，我回头看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不像是害羞地不敢道歉的表情，我问她：“还有什么事情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