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一边摘下头上钗环,一边说,“被褥早就铺好了,你困了就先睡嘛。何必等我到这个时候?”
李询说,“你这些天总是弄几个香囊挂帐子里,压在枕头下边,熏得我头疼,能睡着才怪。你知道我不喜欢药香,还整天带身上。”
韩琦说,这些香囊可以提神醒脑驱虫蚊,这个天蚊虫还不少,不然夜里咬的睡不着觉,还得整宿替你赶蚊子。
李询笑道,“别人用也罢了,你姓韩,整天弄这些香,叫我想起韩寿偷香来。你是不是也有什么缘故在里面?”
韩琦已经洗漱完毕上了床,说道,没有什么缘故,明日到了家,你就不用闻这些味道了。
李询看着她问道,“琦儿,我看你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回家?”
韩琦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只香囊闻了闻说,“这些香囊虽然是我自己做的,里面的东西都不能带进府里去,明天起来都倒掉罢了。我们俩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回去以后,还像以前那样好了。”
李询听了,心里很是不爽,说,“那我做不到,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煮熟的饭还想变回生米去。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还是刚才黄颖她们说你什么了?”
韩琦忙说,“没有的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们说什么,都是好心,我也不见得就往心里去。你对我的好,我更是死了也忘不了。只是你越是对我好,回去被府里许多人看到,未免招人嫉恨,我们回去还是像以前那样,就是你体贴我了。"
李询不屑道,“你也太小心了,谁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韩琦笑道,“现在没有,就怕以后有了,你也不敢护着我了。”
李询何等聪明,立刻知道她说的是谁,躺下不再说话。韩琦看他扫兴,心想若这样各自疏远了倒好,将来省下多少麻烦。
过了半晌,李询才开口说道,“你是故意叫我为难,我要是说今晚就带你远走高飞,你跟我走吗?”
韩琦毫不犹豫说,不!那我们成什么人了?我不是卓文君,你也不要学那司马相如。为了我让你丢了父母前程,我自己都不会饶恕自己。
李询又说,你是知道我的,不喜欢夸夸其谈,胡乱许诺你什么,将来的事,走到哪一步,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只放心,我不会看你被人欺负的。
韩琦听了,不再说话,想想这几个月两个人恩爱,将来没有结果也值了。
第二天起来,取出银两酬谢黄颖,黄颖坚决不收,韩琦说,“我既然拿了出来,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你若不肯收下,把这银子转送给祝姐,她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我另外再送她一份,你一起给她,我们姐妹一场,我是真心想帮她一把,你给她说明白了,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才好。我就不去跟她道别了。”
黄颖点头答应了,接过银两,目送他们启程。
下午时分,终于回到王府,先去上房见父王母妃,元庆秀英正商量李暧婚事,见儿子回来,赏赐了侍卫们,让他们去休息,才细问李询这些天所见所闻。
李询看屋里没别人,就说太子李承乾患了足疾,万岁命杜正伦、孔颖达等十余位老臣每日往东宫,与太子谈论治国的策略,恨不能让太子立刻听他们的,可惜事与愿违,太子压力太大,在万岁和老臣们面前循规蹈矩,回东宫却宠幸一名十几岁的太常乐人,被万岁知道后收来杀掉,太子称病已经几个月没上朝。
魏王李泰**的《括地志》完稿后,万岁赏赐他的财物超过太子,李泰亲口对我说过,太子曾暗杀过他,幸而没有得手,恐怕他兄弟将来要拼死争一下王位了。
元庆问道,“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
李询回父亲说,“这些事连长安百姓都知道,姑父是魏王府里司马,他也是这样说的,还能有假?”
秀英看丈夫脸色凝重,忙叮嘱李询说,“他们兄弟的事,你不要去跟着掺和,自古谋逆都是死罪,你没我的话,不许再离开成都。你二姐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下个月完婚,你先帮我把她婚事忙完。还有,你和婉儿的婚事也要快些定下来,省的夜长梦多。”
李询听了,看了看韩琦,嘀咕一句我才不稀罕娶她。秀英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询儿。”
李询笑道,“没说什么,孩儿从寿州带回些特产,正好给二姐做嫁妆。”
秀英点头说道,东西不值什么,难为你有这份心,你去见过太妃,韩琦留下,我有话问你。
元庆听她留下韩琦问话,也起身和李询一起去见太妃。
秀英把韩琦上下打量一番,在外面游玩几个月,不禁没晒黑,反而出落的更加超逸脱俗了,微笑着问道,“这些天,你跟着询儿辛苦了,他在外边,没惹什么祸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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