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请随我来。”
等到人群散去,石闵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女道童。
这个女道童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脸蛋红扑扑的,宛如鸡蛋清一般嫩滑,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女道童生得十分的可爱,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道袍,扎起双马尾,真是怎么看都让人很有感觉……
当然了,石闵不是什么萝莉控,所以勉强能克制心里的冲动,跟着女道童走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女道童歪着脑袋询问了一声。
石闵笑着道:“冉闵。”
“噢噢,冉大哥,你刚刚为什么不将那张号码票直接交给那坏蛋呢?那坏蛋坏死了,仗着身边的恶仆胡作非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出了一百贯钱买你手里的号码票你为什么不卖呢?”
闻言,石闵摸了摸颔下的胡渣,说道:“我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吗?”
“唔……”女道童打量了石闵身上的衣裳,又点了点头说道,“看着不像。不过刚刚真的好危险!要不是我偷偷溜到师父那里去告诉他,让他出来给你解围,你可能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呢!”
“呃,你冉大哥我看起来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石闵可是昂藏九尺,生的十分的孔武有力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练家子,腰间还挂着佩剑呢!
听到这话,女道童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信:“你再厉害能敌得过十几个壮汉?冉大哥,你虽然生得高大威猛,但是那十几个大汉可是刚刚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真要打起来只怕你今天是要横着出去了!”
“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了?”
“那是当然!”
女道童哼了一声,琼鼻耸了耸,说道:“作为答谢,你应该请我大吃一顿!”
“没问题。”石闵有些哭笑不得了。
“噢,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做风铃!”
“风铃,真是一个好名字。你姓什么呢?玉清真人是你师父?”
风铃低着头,脸上浮现了一层阴霾:“我……我没有姓氏。风铃这个名字是我师父给取的。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这样啊。”
一路上说着话,石闵他们很快就进到一间朴素而又充满古色古香的厢房里。
风铃说道:“你们先坐着吧。我先去给你们沏茶。”
等到风铃离开,荀稷有些揣揣不安地道:“大王,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对付褚瑄?”
“对付褚瑄?”石闵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令达,你看错孤王了,孤王还没有如此睚眦必报。褚瑄这种小人物,还不配孤王出手对付他。”
“大王,褚瑄的身份十分的敏感,大王未必不可以从中大做文章。”
“令达的意思是?”
“颍川各大世家,都有部分族人跟随晋室南渡,其中深得晋帝器重的褚氏、庾氏,其主家更是直接搬到建康去了,绕是如此,褚氏和庾氏的部分族人和旁系都留在了颍川。昨日大王召见颍川的名门望族,颍川大大小小的世家来了三十九个,其中就包括褚氏和庾氏的代表!”
“褚氏和庾氏各出资钱一百五十万贯,米粟谷物十万石,然而这并非两家的底线。褚氏和庾氏只是不愿得罪大王,想交好于大王。”
闻言,石闵不禁眉头一皱:“令达是说,褚氏和庾氏跟南方的晋国朝廷还有密切的联系?”
“不错。褚氏和庾氏都偏向于晋国朝廷,尊其为正朔,此前的颍川个世家莫不如此。只是眼下大王抛出了自己的诚意,大大地笼络了颍川世家的心,所以颍川世家在一定的程度上还是偏向于大王的,只是这褚氏和庾氏则不然,这两家的根基虽在颍川,但实质上他们已经开始在南方扎根,极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对大王不利的事情。”
听到这话,石闵的心底一沉。
颍川的世家门阀的能量,石闵已经从昨日的大会上略知一二。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想想看,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都能拿出数以十万计的钱粮,无偿资助国库。若是这些世家真要在淮泗一带搞什么事情,石闵还真是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令达认为孤王当前应该怎么做?”
“大王不妨将这个消息传达给褚氏,褚氏在北方的当家人说褚亮,是褚瑄的叔父,而褚瑄又是褚氏的少主。为了保住褚瑄,臣相信褚亮一定会识时务的。”
“善!”
不得不说,荀稷的这个建议真是让石闵眼前一亮。
没错,褚瑄开罪了石闵,且不说石闵会不会杀了他,就算他真的杀死褚瑄,只怕南方的褚氏都奈何他不得,还连带着颍川褚氏都要遭殃!
相信以褚亮的精明一定可以看出这一点,到时候石闵就能好好地宰褚氏一笔了!
敲诈勒索嘛!
过了没多久,女道童风铃就给石闵他们沏了几杯茶,玉清真人随之来到厢房,与石闵对席而坐。
“无量天尊。魏王千岁大驾光临,真是令贫道有失远迎!”玉清真人一挥手中的拂尘,宣了一声道号。
“噢?真人怎知孤王的身份?”
“猜的。”
“……”石闵愣住了。
玉清真人的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其实想要猜出魏王的身份并不难。魏王驾临许昌的消息早已是人尽皆知,而荀稷大人据说近来又得大王的赏识,官拜校书郎,所以能由荀稷大人陪同,且年岁不过二十许,雄姿英发者,除了魏王还有何人?”
听着玉清真人说话就是舒服,石闵的心中对于玉清真人的好感油然而生。
“不知大王到此,是想让贫道卜上一卦否?”
“不错。素闻真人神算子之名,算无遗策,故而想请真人给孤王算上一卦。”
“大王想要占卜什么?”
“孤王的命运。”
“那咱们就开始吧。”
占卜之法繁多,古时之以蓍草占卦,方法十分繁复。
如《系辞》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仂,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仂而后挂”,此即是蓍草之占卜法。
而后来据说鬼谷仙师改蓍草为铜钱,定财、官、父、兄、子等用神之生克制化,这其实是占卜法的重大改革!
因为古人心静而诚,漫长的卜卦过程与时间,尚且可以制心一处,专心以待;后来人事多而心有旁骛,哪堪冗长的等待!
蓍草尚未揲完,心思就像是在放一千个风筝般,早已不知飞向何方了。而不专心又如何能占得准确的卦呢?
这种简化的趋势,一直在进行中;像是以米粒,数字,以及字划,其中如《梅花易数》一书中,洋洋洒洒罗列了如物数占、声音占、字占,字占中包括了一字占、二字占……十一字占,以及丈尺占和动、静物占….等等。
后世可见的占卜法中,大都脱不出这些范畴,只不过是略加变化而已。
玉清真人用的占卜之法,乃是铜钱占卜法。
“嘶——”玉清真人看着卦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有些凝重,眉宇之间却还是犹豫不定的模样。
“真人,这卦象如何?”石闵来了好奇心。
玉清真人蹙眉道:“真是奇怪。过去有许多人到贫道这里来求占卜自己的命格运势,但都从未出现过如此奇怪的卦象!”
“一开始,卦象上显示,大王乃不世出之英雄,逢凶化吉,披荆斩棘,无往不利,卦象上显示有代表九五之尊的龙气。可是这卦象却骤然一转,就连贫道这铜钱都……”
众人听到这话,这才看见玉清真人放到桌案上的铜钱,早已是焦黑的一片,显得污浊不堪。
“这是何意?”石闵不禁好奇起来。
玉清真人摇摇头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卦象。大王,若是真要解释,就只能说是大王之命格运势,乃是苍龙命格,皇者运势,但是,大王的命格运势,似乎连老天爷都未注定!”
“……”
闻言,石闵不敢再多问下去。
言多必失!
石闵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穿越者,此来就是逆天改命的,这老天爷如何安排自己?
在别云观逗留了一个下午,石闵他们便提出告辞了,毕竟天色已晚,不好久待。
玉清真人也没有过多的挽留,便让小徒儿风铃去送他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