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大力整改这些邪祠!”
在石闵的号令之下,一张又一张的告示被张贴在许昌的大街小巷,以及各个村镇的显眼的地方。不仅如此,从许昌而出一队又一队的信使,快马加鞭,他们身上都带着魏王的手诏,赶赴各地,命令各地方的官吏按照这个手诏行事。
“魏王有令!举国上下,除拜祭三皇五帝,佛道诸神灵,以及尧舜禹、季札、孔子、孟子等上古先贤之庙宇,其余毛神之民间庙宇全部拆除!百姓不得供奉祭拜!”
随着魏王石闵的手诏下达,各地纷纷派出兵马,去强行拆除各路毛神的庙宇!
许昌,玄天上帝庙。
“你们干什么?混账啊!你们要遭天谴的!玄天上帝要发怒了!”
看着眼前的甲士在庙宇之内打砸,就连“玄天上帝”的金身都被砸得稀巴烂,附近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庙宇里的人和老百姓们纷纷阻挡,但都被甲士们控制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庙宇被砸得不成样子。
其余各地的情况,大体如此。
石闵分这道手诏,乃是针对各地方的民间都邪祠。
据统计,在这次浩浩荡荡的拆除邪祠的运动中,持续一百日,范围遍布大赵国的各地方,被拆毁的邪祠共计四千六百多座,搜刮钱财,折现钱财超过三千万贯!
这一次拆毁邪祠的运动,可谓是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的,但只是暂时的,毕竟老百姓的日子还要活下去,没有了这个信仰,他们还可以换下一个信仰。
而除此之外,石闵还找来了各大世家的代表,呵斥了几句。
没有这些地方豪绅的支持,没有他们在背后撑腰,这些邪祠焉能在地方扎根?焉能如此搜刮民财?
在这次运动之后,石闵在许昌的行程便彻底结束。随即,石闵便直接北上,往邺城而回。
邺城。
石闵回到都城的时候,原本还沉溺在温柔乡的石遵当即带领群臣出到正德门迎接。
城门口,二百多位大臣站在那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无不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般一动不动分。
过了没一会儿,出巡队伍的旌旗便飘飞在官道的上空,一抹黑色也出现在地平线上。
等了老半天,石闵的队伍终于赶到了!
作为皇帝的石遵,显然摆正了自己的姿态,在石闵的六御车驾到前面的时候,便迎面走了上去。
石遵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就跟迎接“父皇”班师回朝的太子一般,直接走到了车驾的跟前,而石闵也在这个时候神色自若地下了车驾。
“陛下。”
“魏王,请。”石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石闵先走,自己随后跟上。
就这样,石闵登上了一定撑着华盖的马车,与石遵同乘一车,迎着臣民们炙热的目光,石闵一脸云淡风轻之色,不时的挥手致意。沿途的老百姓无不高呼万岁!
在回来的时候,石闵已经跟秦牧、荀稷等人商议过,具体的改革如何施行,故而在第二日的大朝会上,石闵便连续提出几个改革措施,同时多了不少的人事调动。
“首先,是邪祠之事!有不法之徒利用黎庶之蒙昧,在民间私建庙宇,供奉各路毛神,使百姓信仰紊乱,而不法之徒则从中渔利。是故,为统一信仰之计,为打击不法之计,为避免黎庶继续破财之计,臣请大司徒文章负责拆毁邪祠之事。百日之内,举国上下之邪祠,有多少拆毁多少!”
“准!”
文章出列道:“臣领命!”
“其二,各地方冗官严重,地方官吏大多玩忽职守,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是故,为整肃吏治,臣请廷尉崔皓负责整顿吏治,安排各地方官吏的人事调动。”
“准!”石遵又应了一声,跟应声虫一样。
石闵在陛台一侧又道:“为整肃吏治之事,臣请赐崔皓一道先斩后奏的圣旨!各地方官吏,上到郡守,下至三老里长,无论出身,无论品级,无论以往政绩,但凡犯法,一概严惩不贷!”
“诺!”
石闵又道:“其三,选官之事。各地方冗官,裁撤之后,理当优胜劣汰,各司其职。地方官吏出处有三,一则自稷下学宫选拔,二则据招贤令,入招贤馆选拔,三则官员自行举荐。但凡官吏所出之处,必须力行考核,所考官或举荐者,须对考核之人或举荐之人负责!”
“选官之事,由中书监冉良全权负责。”
“臣领命!”
“其四,邦交、通商之事。大鸿胪秦牧负责此事,校书郎荀稷协助,即日起对晋国进行国事访问,秦牧出使建康,负责与晋国建立通商互惠互利之事,于淮南一带设立通商口岸,降低关税,招商引资。荀稷同时出使成都,与成国建立互惠互利关系,必要时可与成国结盟,遏制晋国。”
“此外,还应出使燕国、代国,与之建立盟好关系,在边境一带设置通商集市,除武器装备,铜、铁之外,诸如盐、布匹、丝绸、米粟谷物等商品都可以跟鲜卑人交易。至于西面的仇池国和关陇割据势力,严禁通商,但凡过往之人要仔细盘查!”
“臣等遵命!”以秦牧为首的鸿胪寺的大臣们纷纷唱喏。
“其五,禁止买卖人口。要在全国打击贩卖人口,廷尉崔皓负责重新修订法律法规,严刑峻法,针对贩卖人口者,处劓刑(割鼻子),贩卖一人罚钱五百贯!”
石闵对于贩卖人口的人贩子,还有那些赤裸裸的人口交易可谓是深恶痛绝!
实行劓刑,罚款五百贯,这一针对贩卖人口的刑罚不可谓不严峻!
劓刑,是华夏古代割掉鼻子的一种刑罚。
鼻子是呼吸空气和辨别香臭的器官,鼻子没了,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它一方面影响了人的外形,同时对人格也是很大的摧残。
在华夏历史上,劓刑实施的时间之长、范围之广,是骇人听闻的。
劓刑产生的年代极为久远,上古时,就已实施劓刑,《易经》中曾说:“其人天且劓”。劓刑在夏、商时已普遍使用。
据说,夏时受过劓刑的有上千人。商代盘庚迁都到殷之后,下诏说:“乃有不吉不迪,颠越不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
意思是,对那些不仁不义、桀骜难训、一有机会就干坏事的人,轻者割去鼻子,重者处以死刑,使他们断子绝孙,务必使新都城内不再有这一类人。
周代正式把劓刑定为“五刑”之一,五刑即黥面、割耳、宫刑、刖足、死刑,《尚书·吕刑》把这五种刑称为“五虐”。《周礼·秋官·司刑》郑康成注:“劓,截其鼻也”。
劓最早见于甲骨文,从刀从自,“自”是鼻的古字,正象征了用刀割鼻,也就是劓刑。劓刑重于墨刑而,轻于刖刑。劓刑在周代运用的范围其广,史称周初“劓罪五百”,至姬满时增至千条。春秋战国时期,劓刑仍被沿用。
《左传·昭公十三年》记载,楚“公子比为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周代规定:“凡触易君命,革舆服制度,奸宄盗攘伤人者,其刑劓”,就是说,那些违抗国君的命令、破坏规章制度、好淫偷盗、破坏治安、打架斗殴、伤人身体者,都要受割鼻之刑。
周代,受过劓刑的人常常被派去守关。
因为他们被割鼻之后,面貌丑陋,不宜在稠人广众中生活,他们自己也不愿呆在人多的地方,于是甘心接受命运的安排,到偏僻寂静的远处了此残生。当时距京师五日里之外的三关有十二座关门,都是由那些受劓刑的人把守。
春秋、战国以至初汉,劓刑是一种很普通的刑罚,被割掉鼻子的人说不清有多少。赢渠梁任用公孙鞅实行变法,有一次公子虔违犯禁令,公孙鞅就将他处以劓刑。
劓刑在战国及秦也用作惩罚士兵的刑罚,《商君书·境内》载,凡攻城之战,兵士如“不能死之,千人环,赌谏黥劓于城下”。劓刑有时与其他刑罚结合使用,如《秦简·法律答问》载:“不盈五人,盗过六百六十钱,黥劓以为城旦”。
嬴政时,劓刑更是家常便饭。太博赵高教嬴胡亥熟悉狱讼之事,随意把人抓来割掉鼻子或斩首,作为嬴胡亥的实习。当时真正犯了罪应当处以劓刑的不计其数。崔实在《政论》中说,秦灭了六国之后,把俘获的六国军士和百姓大都处以劓刑,竟然使社会上没有鼻子的人比有鼻子的人还多,甚至人们以没有鼻子为正常,有鼻子倒觉得丑了。“秦割六国之君,劓杀其民,于是赭衣塞路,有鼻者丑”。
公元前一六七年,刘恒下诏废除肉刑,将劓刑改为用笞三百来代替,刘启时更改为笞二百。从此,劓刑体为官刑被取消。
但是,后世仍不断有人遵循古制,动辄将人割鼻。
南朝梁时,萧衍下诏将劓刑再次废除。之后,在一些非汉族统治的朝代或非汉族居住的地区,仍正式使用劓刑。如唐代,吐蕃规定的各种肉刑,其中就有劓刑。
金代规定对那些犯了重罪而尚不至于被判处死刑者,要处以劓刑或割耳等刑罚,使他们留下标记,与一般平民百姓有所区别。蒙古民族入主中原的元代也恢复过劓刑。
公元一三三三年,朝廷下诏对强盗要判处死刑,对一般偷盗牛马的人要判处劓刑。对一般偷盗驴骡者,初犯要处以黥刑,再犯处以劓刑。
对那些偷盗猪羊者,初犯处以墨项,再犯处以黥面,三犯劓刑,劓刑后再犯者处死。其它朝代,加唐、宋、明、清等,官方规定的刑罚未见再用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