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与徐钦富两人言谈甚欢,一夜未眠,蜚蠊一直在旁边为二人煮水,一晚上没有半分言语。天色蒙蒙亮,殷受同徐钦富长身而起,殷受伸了个懒腰,竟精神十足,没有半分睡意。但徐钦富已经困得不行了,他从小就喜欢研读医书,钻研医书,上山采药之类的事情都是他哥哥和父亲去做。所以身体羸弱。一晚上的时间,如果不是对殷受所说所讲实在是感兴趣,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殷受看了看徐钦富发红的眼球,笑着说道“钦富,你先去休息一会吧,等天大亮了我让蜚蠊去叫你。”
“不了,一会病人就要来了,熬一个夜不算什么的,以前也熬过夜的。”
殷受没有管他,吩咐蜚蠊打开大门,开开门却看见门口已经坐满了人,殷受回头看了徐钦富一眼。
“都是昨天半夜过来排队的,等我天大亮,我便要看诊了。”徐钦富冲殷受笑了笑。
“医人易,医人难啊。”殷受看着门外那些守着医馆规矩不到时间不进门的人感叹道。
殷受正要跟着徐钦富进内堂,就看见昨日傍晚带着孩子来的那位妇人捧着一个石团冲了进来。殷受一看他手里的石团,立刻躲进内堂,把徐钦富轰出外厅。他已经知道妇人手中的石团是何物。那便是昨晚的药方中朴硝混合磁石吸附铁钉,外表被猪油和蜂蜜裹住今早孩子大便排出体外之物,石团虽大,但是朴硝有通便之功效,所以排除这石团也并不费劲。只是殷受从小见不得这腌臜物。便躲了进来。
不多时,徐钦富回到内堂,洗手沐浴。过后来见殷受,并对殷受的药方极力的推崇。
殷受赧然,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方子,这也是上一世殷受听说过的一个方子。以他对医学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敢随意给人开药方。
昨晚殷受与徐钦富彻夜长谈,对徐钦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医术谈到治国,从治国谈到强民。终于说动了徐钦富,今后跟随他远行。
只是徐钦富还有一条件,就是要看完最后一天的病人在随他一起走,殷受欣然答应。他本来就不差这一天。
开始看诊钱,殷受帮徐钦富写了个挂幡立在徐钦富坐诊的身后。
正文上书“医人半生历经万千辛苦。治世千载寻遍救人良方。居江湖救万人,处庙堂为黎苍。”
底下有备注“医者良心,钦富行尽一日,便有万般不甘只为他日宏图。”
挂幡一立,有学问的病人便看懂了,徐神医这是要远行了,一传十十传百,远近来就医的也不管日程了,纷纷前来有序排队。少说百十人,竟无一点乱象。
徐钦富看诊直到夜大深,来排队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完了,但是还有很多人看完病之后守在医馆没走。徐钦富起身,请出药房的哥哥还有几位伙计。对着还在医馆的人说道。
“诸位叔伯,自今日结束,钦富便要出游于外,家中医馆日后便由我家大哥看诊,大哥淫浸医道近三十载,医术之高明远超于我,抓药拿药的几位兄弟也是从我父亲开始便在药房工作。无论是谁,有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过来看看,诊费不会变化,效果也不会变化。”徐钦富又说了许多,对众人对哥哥。
殷受听得感动,也起身去内堂,取纸笔在长卷上书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宁可架上药生尘”
下联“但愿世间人无恙”
又提横批“聚蓄百草”
这本就是后世清末医馆的的牌匾,但是行医之人皆有善心,这就是世间所有医者的内心祈愿。
次日清晨,饮食完毕,蜚蠊引来马匹,殷受、蜚蠊、徐钦富三人上马,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去。
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殷受已经确定下来了,那便是东夷。
殷商时期东夷的位置,在殷受前一世来说大体就是山东、江苏一带。到了周朝以后,东夷就成了朝鲜、日本一带的称呼。
之所以要去东夷,在殷受看来原因有三个。
第一,殷商与东夷连年征战,并且后世殷商的亡国和殷商与东夷的战争紧密相连。所以殷受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第二,徐钦富父亲年轻时从东夷战场携妻子逃到朝歌,但是徐钦富的祖父和叔叔还在那边,徐钦富也想回去看看东夷还有没有亲人了。
第三,上次第一大王召集四镇诸侯议事,期间八百镇诸侯之首,东伯侯姜桓楚向帝乙大王提亲,要将自己长女姜文秀聘与受王子。第一大王也同意了,殷受也想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妻”。
殷受一路信马由缰,只要马没有走错大体方向,殷受放他们随意奔跑,想快便快,想慢便慢。
走走停停过了几日之后殷受他们完全迷路了,有时候早上跟着太阳向东走半天,到了晚上有差不多回到了原处。殷受觉得自己不是路痴,但是他们的这种行程下的迷路跟路痴没有关系。,这个世界的土地面积太大了,没有路标也没有标志物,殷受只能凭借马儿的意识前行,所以迷路时理所应当的。只是殷受他们已经五天么有见到任何人烟了,虽然遍地动物不缺吃的,但是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孤独感啊。
又走了半天,蜚蠊招呼殷受前面好像有个村庄,殷受一听来了精神,三人催马飞速上前去。顷刻三人来到村庄外面。殷受三人从马上下来,牵马进村。走了几步殷受来到坐在一棵大柳树下的老汉面前。
殷受作揖:“老先生,您好,我们是远从朝歌四处游学的学生。敢问老先生这是何处?”
老汉抬起头,用浑浊的眸子盯着殷受看了一眼:“这里是冀州界下祁家沟,冀州城主苏护管辖区域。几位公子远道而来,今晚就在老朽家住一晚吧。”
村中寥寥几十人。傍晚从田中回来得知村中有朝歌京城的来客,大家都纷纷从家中拿出肉干、菜粥等乡野好物大家一起吃喝。。
殷受他们也拿出从朝歌带在身上还一直没有吃的糕饼、肉干同大家一起分享。大家果真都没有见过这些糕饼一类的食物。殷受也趁机交给了他们朝歌那边最先进的耕作方式和饮食习惯,殷受没有指望他们能够立即接受,就相当于给他们提个醒,等他们什么时候想要改变最起码不用没有头绪的去找办法。
殷受晚上睡前和蜚蠊、徐钦富商量,他准备去冀州府待上几日,再出发,顺道看看冀州的风土人情。二人均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