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出来!”殷受右手持刀,对着桌子底下怒喝一声,左手将苏护护在身后。
周围没有任何人敢动一下,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桌子底下。蜚蠊一下跳到殷受身前,举刀便要往里面刺去。殷受一把扯住蜚蠊,冲他摇了摇头。
商朝时期的桌子很低,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跪坐,所以桌案高度只有人体跪坐之后大腿叠小腿那么高。藏在那里面的人身高相当有限,这么长时间桌案都没有任何异象,此人身高应该不足三尺。
三尺之躯,藏在桌案底下这么长时间没有动手,基本上排除了刺客的可能。殷受刚才那一喊也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转念一想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所以他及时的制止了蜚蠊要刺进去的尖刀。
殷受扔掉手里的刀,用刚才从桌子底下偷偷召唤出来的禹王杖将桌子一挑,只见里面趴着一个清秀的小姑娘,面容说不上俊美,只能算是比较可爱,稚嫩的脸庞因为婴儿肥的缘故显得头特别大,在瘦俏的身体上就像一个大头娃娃一样。身高果真也同殷受猜测的一般,不足三尺。
众人眼见是一个孩子,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悄悄地放下了。
小姑娘气鼓鼓的趴在地上,用力的的瞪着殷受。殷受被她瞪得手足无措,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
身后苏护黑着脸,将小姑娘一把抄起来,干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向殷受表示歉意“家风不严,让孩子到处乱跑,让大家见笑了。小女妲己,不知为何偷偷跑出家藏在这里了。”
妲己?貌可敌国的妲己?殷受看着这大头娃娃,我特么以后会让这大头娃娃迷住心窍?殷受跟苏护一样一脸黑线。
“无妨无妨,还在天性好闹,就让她跟着看看热闹吧。”殷受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差点就吓着这孩子,而且这孩子以后还是自己的第二任皇后,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你是坏人,你让父亲生气了!父亲的拳头都快要捏断案桌腿了。”大头娃娃气鼓鼓的冲殷受说道。
苏护和殷受对视一眼,尴尬的气氛都要蔓延到天上去了。
好在徐钦富过来的及时“侯爷、将军,马匹已经备好,请两位大人上马就餐。”
“请请请,侯爷,今天军中的午饭是昨日猎杀的熊罴,肉质鲜美,我先头带路”苏护的冀州军营哪用的着殷受带路啊,殷受也只是找个借口赶紧躲出去罢了。
午饭期间,苏护带着妲己同殷受、蜚蠊、徐钦富、邓伦一起在桌上用饭。殷受怕小姑娘害怕,就在饭桌上一直给妲己讲笑话,逗得妲己咯咯咯笑个不停。殷受的笑话都是从上一世网上成熟的段子改编过来的,结合一点现在的风土人情,不仅妲己笑的前仰后合,就连苏护也是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一顿午饭,迅速拉近了殷受和妲己的感情,众人赶去演武场的时候妲己甚至非要跟殷受同乘一马,妲己年纪小不懂事自然不算,这可吓坏了苏护,差点都要拿刀砍殷受。虽然妲己还小,要真是让殷受抱着骑马那真是非他不嫁了。
苏护瞪着眼睛盯着殷受,殷受话都不敢说,上马便跑。
“侯爷,这第三场的百人团战您看要怎么比试方法合适?”商讨正事的时候,妲己倒是老实,自己乖乖的坐在苏护身后的另一张案桌上。
“依老夫看,这场比赛咱们就拉到营外,双方摆阵,来一场像样的实战演习,如何?”
“正有此意,侯爷,我们先去排一下阵如何?”殷受心里都乐得要裂开了。他这一步一步算到苏护会要到军营之外开阔之地摆阵迎战,因为殷受通过第二场的比试告诉苏护一个现状,就是殷受的这些人团战并没有胜算,如果在演武场中进行的话,殷受再像上午一样摆出个龟壳阵让苏护施展不开输了,那就太冤了。
殷受吩咐徐钦富让队伍驾马先到营外树林外装备好马具。等着他们过去。
殷受和苏护领着妲己骑马前往营外树林,就是当时蜚蠊让殷受他们去砍树的树林。
待他们赶到的时候徐钦富已经在高处设好了篷布和案桌,供他们观战用。
殷受又递给苏护一支响箭,苏护伸手接过搭弓射出。尖锐的哨音划过天空,殷受看到对方二百人的阵容,全身黑袍,确实看起来比殷受的一百人要壮观,但是殷受当初说了要以一敌二,他断然是不会反悔的。
阵中邓伦将军亲自指挥。二百人虽少,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个阵脚都压得死死的。邓伦排的是简易圆阵,邓伦举黑旗绛紫旗居阵中,此阵可进可退,可攻可受,变阵迅速,没有明显的弱点,是战场万金油的存在。
邓伦观赏上午的对阵,知道殷受鬼点子多,多方考虑之下摆了这个最稳妥的战阵。
反观殷受这边,由蜚蠊掌杏黄旗,立于站前,成二排横阵。
令苏护差异的是,蜚蠊这边的人并未下马。苏护里的较远根本也看不清蜚蠊他们起得马上的马具,要知道那个时代的战马没有脚蹬、马鞍等马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在马上做比较剧烈的动作,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滑下来。
蜚蠊沉着气,手中的令旗一直在手中高举。双方将士离着大概有一千五百步,殷受安排蜚蠊等对方大概接近到八百步的时候出兵,这其中自然有殷受的道理,殷受这边因为时间的限制没有打制马战最最关键的马蹄铁,这样战马如果跑得太多的话会给马儿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主要也还是因为殷受也不想将马战的底线暴露给苏护,用殷受的话说就是时机还不成熟。
邓伦这边见蜚蠊一直没有动静,便开始试探性的往前慢慢压过去。压了三百步,蜚蠊没动。又往前压三百步,蜚蠊还是没动。
其实蜚蠊心里也在打鼓,自古以来没有人这样子打过仗,他实在一点底都没有。
蜚蠊眼见邓伦部队又开始移动,发令战刀上马。众人得令,将后背背的两柄宽背木刀接在马鞍两旁固定住。这样刀与马将合成一体形成一个十字。众人又将手中长柄木锤往前举起,等待蜚蠊下达最后的进攻命令。这些战士确实没有什么压力,因为这些人都没有正经上过真正的战场。虽然冀州距离东夷也很近,但是东伯侯将东夷军队守得很严密,基本不会有大部队进攻过来,所以这些战士的心态没有蜚蠊那样紧张。
邓伦见对方不懂,便加快了前进的步伐,邓伦队伍整齐的向着蜚蠊攻过来。
蜚蠊突然令旗往前一挥,邓伦远远地看见蜚蠊令旗变了,急忙叫停队伍,指挥圆阵立刻攻阵转守阵。刚刚变动完成,蜚蠊队伍驾马便冲上来。眼看就要撞到邓伦队伍了,蜚蠊攻势丝毫不见减弱,两腿一夹便冲了过去。
两队接触的一瞬间,之间邓伦的队伍被马背上的木刀像割韭菜一样被刮平,有一些没有被木刀挂到的,也都被木锤顶出去,甚至被顶到天上飞起来。
一通快马,一场演戏就这么结束了。邓伦躺在地上,甚至都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蜚蠊用锤头在他肩上一挑,他就失去了平衡,又被马背上的横刀砍过,整个人就没有意识了。
蜚蠊折马返回,走到邓伦身边,拔除邓伦手中仅仅握着的绛紫旗,高高举起,冲着殷受他们的方向挥舞。
苏护怔怔的看着远处挥舞着战旗的蜚蠊,这场比试,他想过失败,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竟然会败的如此彻底。而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确实也收获了一个好将军,虽然这位将军从不估计他的脸面。
苏护起身冲殷受失礼,殷受急忙躲开。
“敢问,姜将军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助我冀州?”
“侯爷,天下英才我辈出,我名殷受,字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