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殷受等人便熟悉了不知火桓的环境布置,包括前后厅的位置,厅外的摆设等等都大体了然。殷受甚至在心中给自己规划了一条逃脱的路线。
时至傍晚,不知火桓大排筵宴,不单邀请了不知火家各位长辈,甚至邀请了关系不错的画山家主画山厚和樱家主樱优至前来陪同。
殷受品尝着充满东夷特色海洋的菜式,听着下首的徐钦富跟他们乱吹。
“我们姜公子感应到天照大神的召唤,前往东昌,游走八方,令东昌子民感受神的光辉。”
徐钦富说道兴起站起来比比划划的跟大厅内的各位讲述。
“蜚蠊大哥,给他们展示一个神迹吧?”
蜚蠊疑惑的看着徐钦富,还没来得及说话,之间下面有人搬上一尊巨大的青铜鼎,摆放在大厅的中央。
“蜚蠊大哥,待会你就用你的刀,变作极小的刀子,快速划破这尊大鼎,给他们展示一下就可以了。”
蜚蠊看了一眼殷受,殷受点头示意他照着徐钦富说的做。
殷受站起身来,走到大鼎面前,右手缓缓举起。其实蜚蠊最擅长的是左手刀,但他在他人面前展示的从来都是他的右手刀,这件事甚至徐钦富都不曾知道。
当年,黄雄在教蜚蠊练刀的时候就曾经告诉过他,除非是生死之际,左手万万不可持刀。蜚蠊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等他懂了这里的道理的时候,他已经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蜚蠊将军了。然而他杀人,从来没举过左手。
蜚蠊右手缓缓举起,口中喊一声“去”手掌呈刀状往大鼎上砍去,大厅中甚至有些年级较大的都闭上了双眼,照着蜚蠊挥手的速度,肉身砍在铜器上,除了皮开肉绽就是骨断筋折。
“噹~”一声金属划过铜板的声音,大鼎丝毫无损,众人松了口气。
“嘿,呵呵呵呵。”角落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吃吃的笑了起来,陆续也有更多人跟着笑了起来,甚至徐钦富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不知火桓没有跟着笑,他看见蜚蠊的手,没有任何变化,不知火桓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蜚蠊没有理会众人的嗤笑,走到大鼎的另一面,又举起了右手。
“噹~”又一声金属划过的声音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嬉笑。
蜚蠊伸手拍了拍大鼎,只见那大鼎从中间缓缓裂开。
“嘭”两半大鼎砸穿了不知火桓家大厅的石质地板,一片尘土飞扬。
不知火桓一挥手,有人陆续将大家身前的事物撤下重新换上了新的食物。
大厅中除了仆人们进进出出的换菜的脚步声,没有任何人说话。所有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厅中裂成两半的大鼎,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全场只有两个人面色如常,
不知火桓看着两片大鼎光滑的切面,也只是愣了一下,继而又开始给自己填满了酒。
另一个自然是殷受,殷受心中固然震惊,他也没想到蜚蠊的力量竟然能够直接切断这个大鼎,更重要的是他也只是刚刚能够看清楚蜚蠊的动作和切进大鼎的瞬间。
要知道,殷受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被‘禹王杖’滋养,他的眼力比普通人快好几倍,这样竟然都不能够跟得上蜚蠊的动作,可见蜚蠊的动作有多么的迅速。
“这位小兄弟,快来入座。”不知火桓站起身来对蜚蠊招呼道,虽然蜚蠊听不懂,但光看他的动作也知道是让他回到座位上的意思,蜚蠊冲着不知火桓一拱手,迈步回到了座位上。
“几位果真是神的使者,是桓冒失了。诸位,桓代表东昌,向姜公子敬一杯酒。”不知火桓举起杯子,冲殷受略微一拱手,冲蜚蠊一鞠躬,一饮而尽。
这时,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急忙跟着向蜚蠊敬酒。
殷受自然是要陪着饮酒的,但是他感觉很不适应,刚才不知火桓向殷受敬酒时,还是站起来,鞠躬再饮酒,蜚蠊展示完之后不知火桓只是向殷受拱手转而向蜚蠊鞠躬了。
说实话,殷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这些礼节并不看重,但是他生活的地方全是各种的礼节,久而久之他对这些礼节也是习惯了过来。
现在不知火桓这种失礼的行为让他觉得很是不舒服。
殷受悄悄地在矮桌下面唤出来禹王杖,拄着禹王杖站起身来。大家都是刚饮完这一杯酒,嘴角的残酒还没有擦去,就看见殷受站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位是三位神使的领袖,都直直的望着他。
徐钦富也看着殷受,却不知道殷受想要干嘛。其实殷受的想法很简单,你们不是要看神迹吗,既然你们非要求着我骗你们的话那我就顺一下你们的心意好了。
禹王杖对殷受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若是以前的殷受,这种情况八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了,殷受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在陌生面前张扬的人,现在却想着出头,这确实有些不正常了。
蜚蠊看了看殷受,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禹王杖,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殷受,那必然就是蜚蠊了。蜚蠊从记事起就看着殷受长大,虽然中间有几年的时间没有在一起生活,但是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殷受的。
他心中盘算,殷受越来越出众,在陌生人面前越来越张扬是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对于殷受来说绝对是件坏事,因为殷受的性格变化的样子不是殷受本来的样子。但是对于未来的人王来说,这也可以说是一件好事,以后的殷受要代表的是整个人族,甚至东夷等小国,殷受也要代表,他就是整个人族最大的王者,所以他的张扬似乎也没有错。
其实禹王杖带给殷受的改变,没有受到禹王杖前任主人的影响,包括大禹王,也包括阐族的某位上位者。
恰恰相反,历任禹王杖的主人都是受到了禹王杖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禹王杖对每个人的影响是不同的,就好比殷受,他对殷受的影响就是在培养殷受的王气。
殷受杖尖点地,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坐在他正对面的画山厚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画山厚冲主坐上的不知火桓一拱手,用纯正的九州官话对不知火桓说道:“姜某行万里路,前来东昌宝地叨扰不知火家主,空手而来,多有失礼,无奈只得展示我等作为神使的能力,让各位家主、各位朋友见笑了。”
画山厚说完这几句话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倒不是殷受故意玩弄画山家主,殷受也想让画山厚多说几句,正儿八经的做下去,但是他做不到啊。
大家都在手忙脚乱的去扶画山厚的时候,徐钦富在殷受下首不动声色的扶了一下殷受,殷受缓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下去,连忙在矮桌底下将手杖收了回去。
不知火桓和樱优至身后都有负责给他们翻译九州官话的翻译人员,待他们将画山厚的话解释给他们之后,他们彻底相信了徐钦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