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汴河上日渐多起来的船只,洛雁修的身体经过几日的修养也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洛雁修记得昨日李淳风喝醉了还在屋里和晗月争论,李淳风说这小子好的快是因为身体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晗月又在一旁砸李淳风的场,说李淳风在胡说八道,明明是她的医术高超才回让洛雁修恢复得这么快,谁也不服对方就去找洛雁修去评理。洛雁修看着这一老一少气鼓鼓的样子,哭笑不得,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把两个人都气走了,走的时候还异口同声地骂他是个榆木疙瘩。
今天醒来后的洛雁修已经可以运转体内的真气的,只是睡得太久感到身子略微有点发虚,不过当他夕阳透过窗照在他身上的时候让他有了种熟悉的感觉,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自从冷子兴把他带回锦衣卫以后他就不记得了,但今天他却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一个叫若水涧的地方,他感觉这里和若水涧有种十分相似的感觉,只是似乎他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就在洛雁修享受着这份宁静的夕阳时,晗月端着一碗鸡汤就走了进来,边走边娇嗔道:“师父,你老人家能不能等一等啊,这是给那个榆木头的,你的月儿待会再给你做!”
“哼!你个丫头还天天叫我师父,可天天却又是鸡汤又是参汤的伺候着那小子,让我眼巴巴的看着,哪有这样当徒弟的,我看你八成是看上那个木头小子了,不吃了!不吃了!真是气死老夫了!”李淳风数落了完晗月以后就气哼哼的走了,连屋里都没有进来。
李淳风在屋外的骂声让屋里的洛雁修和晗月都十分尴尬,洛雁修看着晗月手里端着的鸡汤,脸上不禁一红,不知道该说啥,只得羞涩的笑了笑,谁能想到这个在锦衣卫镇抚司办差的冷面使还会有如此腼腆的一面。晗月那双美眸仔细地打量着这张年轻脸庞,不禁感叹这就是那张几年来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冷面使吗?他笑起来原来是那么好看,像一个孩子那样纯真,换下锦衣卫飞鱼袍,一身寻常的轻衣在他身上不大不小,刚好合身,像一个儒雅的书生。晗月记得自己以前见过洛雁修,他以前偶尔也会来暖香阁,最开始她以为洛雁修和那些曾经来镇抚司锦衣卫是一样的,毕竟这暖香阁是官府的教坊司开的,里面的姑娘要么曾经是被抄家的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要么是从小就被调教长大的,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顶好的,也是汴京城里大名鼎鼎的销金窟,一些穷酸的文人常常说这里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在晗月的印象里,洛雁修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的喝酒,有时会兴起点一首曲子,却从来不会叫姑娘过去陪他,这在别人就属于一个异类,可那个时候晗月就觉得洛雁修很特别,晗月就会远远的看着他,觉得这个陌生的男人像一只默默躲在角落里舔伤口的孤狼。
这么几天来晗月虽然偷偷的看了好多次,可是却从来没有见洛雁修笑过,今天这么一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洛雁修发现晗月在盯着自己看时脸瞬间就更红了,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晗月赶紧把鸡汤放到桌上,翻了翻白眼说道:“喏,这是给你熬的的鸡汤,你刚好身子会比较虚,喝了鸡汤会好一点。”
“有劳晗月姑娘费心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洛雁修定会报答的!”说完洛雁修便是抱拳一谢。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啊!”晗月那双大眼睛立马就天真的看着洛雁修。
要是李淳风看到晗月这样看着自己的话绝对是后背一阵发凉,但洛雁修却是一脸严肃的回道:“晗月姑娘请讲,我洛雁修定当全力去办,即使豁出去这条性命也会让姑娘满意的!”
“我……”才说了一个字,晗月故意停住想了想,转过头来对着洛雁修俏皮一笑道:“哈哈,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你说过的话你可不许反悔哦!”
洛雁修看着眼前的古林精怪的晗月,心里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就像一阵春风从他心里刮过的感觉,于是就只只好抬起鸡汤来喝,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哎,你真这个人真没意思,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洛木头吧!你看怎么样,洛木头!”晗月嘻嘻的说道。
洛雁修听了以后,眉头一皱旋即又释然的笑道:“既然晗月救了在下的命,那只要姑娘你高兴就可以了!”
晗月听了以后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后道:“看来你这是个木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晗月的啊?”
“在下以前来暖香阁的时候,听过晗月姑娘弹的曲子。”洛雁修答道。
听了洛雁修这么一说,晗月歪着脑袋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这家伙也在偷偷的看自己啊,想着想着,晗月那精致的脸庞上不知不觉中飞上了两朵红霞,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
“晗月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洛雁修看到了晗月的异样,连忙关心的问道。
晗月被这么一问,突然反应了过来,之前的古林精怪消失的一干二净,反倒似个小女人一般的骂了了一句:“你这个大木头!”,之后便跑了出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洛雁修。
此时正好把进屋的李淳风给撞到了门上,李淳风看了一眼又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月儿这个妮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毛手毛脚啊!”不过在看到桌上的鸡汤以后,立马被吸引了过去,根本不管一旁的洛雁修,抬起来就喝得一干二净,喝完还咂咂嘴说道:“你这小子还记得你那天晚上干了什么吗?幸好现在没人发现,不然你现在不知道被人家追了几条街了!”
“晚辈也有疑问,前辈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将我打伤又将我救走!”洛雁修听李淳风这么一说,立刻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凭直觉觉得李淳风不会害他,但还是难免泛起了嘀咕。
“放心吧,小子,和冷子兴比起来我绝对不会害你,我是你父亲的一个故人,名字这种东西对我已经不重要的了,你就叫我李老头就可以了,对了,你是怎么会和冷子兴那懦夫在一起?还有你父亲这些年还好吗?”李淳风这时终于不再是平时那副邋遢的老头模样了,语气里似乎还透着几分伤感。
于是洛雁修便把他事情的经过和李淳风细细的说了一遍。洛雁修只记得他从一堆尸体里被冷子兴救了起来,冷子兴告诉他那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不允许那天在场的人说出去,然后就来到了汴京,在那之前的事情洛雁修就只能模模糊糊的记起一些,就连父亲母亲都十分模糊,好像记忆变得缺失了很多一样,特别是在遇到冷子兴之前,不过有几个经常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名字,一个小雪,还有一个就是若水涧,但是每次一去想,就会感到头痛欲裂,然后就有了洛雁修偶尔会来暖香阁一个人听曲的事情。
李淳风听完以后,似乎直接就变了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景色在夕阳下一片祥和,叹了一口气后对洛雁修说:“二十年过去了,都长这么大,罢了罢了!我老李头就在出来忙活忙活吧,你的父母我会帮你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