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进来后就由离姬刻意安排过,本是只能在杂役院干苦工的角色,从来不容许她在前院里端茶递水,抛头露面。
杂役得知夕余的疑问后,回答:“我不清楚,只知道是碧桃儿交代的。这碧桃儿也和离总管一样,突然间就不见了影儿。我们束手无策,唯有听从吩咐。”
夕余走到孟秋院的拱门后边,悄悄探出视线观看内院情况,半点没暴露自己。
忽然间,他的瞳孔猛然冲上一股怒意,双拳不由得握紧。
玉儿正给摄政王亲昵的搂抱住,放在他膝盖上,在琢玉的琴声作伴下,摄政王笑着给她喂各种小点心。
玉儿鼓着腮帮子,看上去似乎吃的也很高兴,没显出半分生疏。
其实这只是夕余看见的表象。
实际上,玉儿正在烦恼的想,两首曲子的时间,她总共被迫吃了两只冻柿子、四块酥油饼、一碟桂花糕,再这么喂下去,可要吃撑了。
摄政王兴致正好,要是开口拒绝他,可能会换得像李春福公公那样的下场——得自己赏自己巴掌。
玉儿便忍着,暂且对这位客人言听计从。
摄政王拿起一颗蜜枣儿,放在她嘴前,玉儿张嘴要咬,摄政王一下子挪开了,玉儿疑惑下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是想给她吃呢,还是不许她吃?
“你敢瞪我,胆儿够肥的。”摄政王嘴上这样说,但没听出生气。
他用蜜枣儿逗弄着她,频频递过来,等她小嘴一张,他又把手举高,回回都不让她咬着,期间哈哈大笑。
夕余看着由他亲自捡回来的玉儿,此刻却在摄政王手里像一只被耍得团团转的哈巴狗。
不由得想立即冲进去把玉儿夺回来。
他的衣袖猛然给某人揪住,将他硬生生拖离院门。
转眼,夕余给人摁在院子外的墙下。
夕余诧异的望着面前的人,是离姬。
离姬似乎跑了一段路,额角出汗,脸颊泛红,还喘着气,呵出来的气息中飘散着一股独特的甜味,薄荷般的清冽中夹杂着一丝丝熟糖的芬芳,让闻见的人感到半酥半醉。
夕余皱起眉,这味道他懂,离姬好几次都带着这样的呼吸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离姬又背着所有人跑去抽大烟了。
这恶习,离姬已经持续了两年,始终戒不掉。
夕余知道那玩意害人,但他却从来不出言提醒离姬,任由她在外头放肆的作践;
反正她的命是她自个儿的,夕余管不着,也懒得管,他根本不在乎她。
碧桃儿在几步外的石凳上坐下歇息,身上罩着一件绿披风,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估计是跟着离姬的裙角一并急忙忙跑回来的。
碧桃儿只是悄悄瞧着离姬和夕余的一举一动,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不做任何打搅。
夕余挣脱她的力气。
离姬再次把他按住,说:“你给我冷静!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给摄政王请安去。”
“我见未必!”离姬说:“你是看不惯玉儿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对吧。这事儿你别管,摄政王可不是崇老爷,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若是在他手里捅下篓子,如来佛也补救不来,你不可以像往日那样任性。”
夕余不依,离姬费了好大气力才把他拽回来:“我答应你,我这就进去让他放了玉儿!你别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