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载顿时也一并的跪了下来,诚恳的一拜再拜,“太后,这女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无人教她三纲五常,因此她多少有些不懂事,不识大体,不小心多嘴妄言,有冒犯太后的地方,万望太后网开一面。李承载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后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人。”
皇太后看了看这两人,忽地没了怒意,“你们可真行啊,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的,都抢着为对方背黑锅,难道你们私下里是一对儿?”
“不是不是……”琢玉和李承载异口同声道。
两人愕然互看一眼,琢玉原本惨白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李承载看见这一刻,低头盯着地面,忽然不再言语了。
皇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没空陪你们调情说爱,芝麻绿豆的事,哀家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不予计较了。”
李公公见太后总算肯退步,赶紧出来息事宁人,用拂尘指着李承载和琢玉大骂:“你们两个日后长点记性!分清楚什么场合可以说话,什么场合不能说话!太后今儿个是过来处理大事的,你们这帮贱民别再胡搅蛮缠,闭上嘴乖乖的候着,听见了吩咐再开口,都起来吧。”
玉儿愤愤不平的说:“琢玉姐姐哪有胡搅蛮缠,她说的都很有道理,李郎中确实是个好人,这皇太后是错怪了……”
夕余赶紧捂住她嘴,看了一眼皇太后,幸好玉儿声音小,没让第三人听见。
夕余用眼神警告她,不可以随便说话,玉儿懂了,只好抿紧小嘴,安静观望事态发展。
皇太后往花厅方向走去,乘人不备时,低头对随行在肩边的李公公耳语道:“刚才那两人,让哀家想起年轻时的事情,哀家十六岁就与先皇在宫中相识,当时闯了祸,先皇也是这样跪在地上,为了哀家不住的跟太皇太后求情,哀家见他可怜,不由得也一起跪下了,忙着把祸往自己身上揽,争来抢去,最后还是先皇挨了罚,给太皇太后打了两下手板心,先皇那时候,是很可爱的。”
皇太后露出一个悲哀惨淡的笑容。
李公公静静听完,道:“太后,先皇宅心仁厚、秉性善良,在他治理下,国泰民安,如此一位贤德的君主,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苦了吾儿,生不逢时,偏偏遇上这么个战事不断、瘟疫不绝的乱世,哀家只求小皇帝也能像他父皇一样出息。”
皇太后略显俏皮的补充:“哀家其实听说过李承载的名头,知道他不是什么神棍,是个鼎鼎有名、妙手回春的在世华佗,京城大药铺顺元堂的一把手,姜丞相的小妾怀不上,就是在他手上抓药治疗的,据说已经治疗了三年,还没见个起色,哀家觉着这也是那个小妾的命数不好,无奈姜丞相求子心切,不肯放过这个小妾,天天逼她喝药,太为难人了。”
“那太后刚才……”
“一开始是生气李承载行动贸然,百姓就是百姓,不懂皇家的规矩,靖儿好歹是个王妃,他医术再好也无用,身份不符合,就不能让他医治,传出去不好听,堂堂一个靖王妃在大庭广众下让一个平民摸来摸去,成何体统,而且万一诊断失误,李承载也承担不起,还是得让一直以来照顾靖儿的御医出马比较合适,后来,哀家是看李承载和那个乐坊女子之间暗生情愫,但两人彼此嘴上都不说出来,哀家感到有趣,便逗他们一逗。”
“太后你真是……”
“宫里无聊,和哀家相处的人都很古板,这样郎情妾意的场面不多见,哀家也是一时没忍住,可惜康德公今日遭遇横祸,哀家也没心情继续捉弄下去,便半途收了手。”
说话间,皇太后进了花厅,在贵妃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