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还拥有着她,可是明天过后,她就不再属于他了。抬起那轻垂的小脸,望着那泪眼婆娑的楚楚可怜,陆离心里的柔情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很早之前,他就看见了夏初雪眼底的悲伤很挣扎。那个时候,他很是固执的不想放手,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她不爱他,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那就让他来爱她,给她全部的宠爱爱,这样总有一天,他能够打动她。就像是梦一场,她开口对他表白,然后两人“相爱”了。
那时候,他坚定不移的相信两人会在一起一辈子。就像当初她处于流言蜚语中时,他告诉自己,哪怕全世界对她恶语相加,他也愿意在她耳边说一世的情话。
可他渐渐的发现,她不快乐。留在他身边的每一天,她看上去都心事重重,为了完成组织交给她的任务,她应该做出了很多的努力。
得知真相时,他不是没有愤怒,但是想了很久,最后他还是说服自己,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他退出,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她的爱情。
心,变得疼痛,每分每秒,都让他很煎熬。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再看到她
走到今天这一步,归根结底,都怪他自己,不该爱上一个心属于别人的女人,这就注定他处于被动的状态,只能被她肆意的伤害,毫无还手的余地。
“怎么了?不喜欢我吻你?”牢牢抱着她的大手松开,还来不及放下就被夏初雪的小手给握住了,看似纤细的手,却拥有着能够乱他心神的力量。
夏初雪悄悄垂下眼眸,不敢看他那充满情意的双眼,因为那会让她觉得很慌很乱,既内疚,又心虚。
陆离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抱入怀里,就是这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不明白她的感情,如果不爱他,那么就应该更狠心果断一些。一点希望都不要给他,他也就不会这样失落,如果对他有爱,可为什么刚才吃饭时,字字句句都那么无情,她对他究竟有没有半点情分?
“雨下大了,我们进去,嗯?”陆离低声覆在夏初雪的耳边问道,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夏初雪在他的怀里微微点头,眼泪肆意横流,只能咬住唇,才能勉强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悲伤。她的脑袋此时此刻很乱很乱,只有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都可以暂时不去想、不去管要是这个温暖的怀抱永远都属于她就好了。
陆离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感觉到她的重量越来越轻,心里想着,他死了以后,纪寒墨会不会好好照顾她?将她养胖一些?
卧室内,洗完澡的两人相拥在床上,很亲密,也很疏离。自从夏初雪二次“出轨”后,陆离不曾碰过她,这种事,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何况是陆离这样心高气傲的男人,纵使他想,也会极力的压抑控制着。
“小金鱼喂多了会死掉,生病了也会死掉。它们真的很脆弱,不过幸好有你,否则以我这么迷糊的个性,它们估计早就去上帝那里报到了。”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夏初雪不疾不徐的说道。
“可是我把它们养的再好,终有一天,它们还是会死的。”陆离勾起她小巧细致的下巴,浅柔的目光望向她明眸的深处,彼此都没有移开眼,像是灵魂彼此的吸附着。
“它们会感激你的,感激你这么细心的照料,感激你给了它们无忧无虑的时光。”夏初雪的眼神变的凄柔,盈盈星眸漾着酸楚的水光。“陆离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了。”她低语着,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嗯。”此刻看着她弥漫在笑容上的泪水,他竟觉得心头一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亦或者说,事情已成定局,他自己也无力去改变。争吵过,囚禁过,宠爱过,可还是得不到她的心除了成全,他想不出更好别的决定。
他们的眼神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纠缠出复杂又难解的情愫。
不知为何,陆离的胸口泛起某种难以言喻的萧索。寒眸渐进的没有焦点,缥缈的看了窗外一眼,轻缓的闭上眼睛。
酸涩就涌在喉间,陆离方才那一刹那的沉痛刺伤了她的双眼,让她凄然一笑,心底本不该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雨停了。已经记不得是今年的第几场雪,纷至沓来。洁白的雪片如棉花般从空中飘飘洒洒而下,几乎可以预想的,整夜的大雪会在地上铺成了厚厚的一层,让整个城市银妆素裹分外美丽。
迷迷糊糊中,夏初雪的耳边传来男人无奈且充满怜宠意味的低叹声:“很累吗?”
是的,她很累,全身上下,由身体到心灵,都觉得累到极点。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能够在他身边安静入睡的最后一夜了。
陆离将她柔软的身体抱着躺到自己怀里,她的身体与他非常契合,让他有一种彼此相爱的感觉,哪怕是幻想,哪怕是一厢情愿,也让他暂时沉迷于这种幻想。
深冬的冰冷气息四处凝结,从昨夜就开始下的那一场大雪,将世界覆成了雪白剔透,幸好大雪在上午停了,否则估计要造成交通瘫痪。
晌午时分,夏初雪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开满的梅花,它们迎着风雪绽放,就连娇嫩的花瓣都看上去十分坚强。昨晚,陆离在她入睡后就离开了,她知道,他心里有芥蒂,不愿意过多的面对她。
明天就是他们订婚的日子,整个陆家上上下下都很忙碌。除了陆离和顾彦歆,大概没人知道这婚是订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