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天空一片阴沉,充满压抑。
乔以安走到了靠窗的一个餐位,开始认真的收拾桌子。四周商业办公大楼林立,来往的男女行色匆匆,都是西装革履的繁忙上班族。
尽管是周末,还是有很多人在加班。
距离餐厅不远处的街对面,停着一辆昂贵的跑车。原本,乔以安是没有注意到的,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就那么惊鸿一瞥,她看到了车里那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精致的五官,眉宇英俊,犹如上帝的杰作,笔挺的深色西装,为那张俊逸的脸庞染上一层清冷的高傲感。
他安静的坐在车里,表情十分淡然,好似在身前竖起了淡淡的屏障。那张熟悉的脸,让乔以安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原来,顾星爵也和她一样,没有完全放下。
一天一夜没有得到休息的顾星爵此刻很疲乏,但为了能够多陪乔以安一会儿,他不想回家,只想在这安安静静的待着。
对面豪华的餐厅是他名下微不足道的产业,他现在很庆幸,当初自己创办了这家餐厅。否则,自己可能没有机会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乔以安。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乔以安悄悄的抬眼,偷偷的看着顾星爵。难怪她今天出门时心情那么好,原来是他在她的楼下,或许是因为她的心听见,车里有一个和她频律相同的心跳声。她其实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可是,千言万语已是无从说起。
“以安,到厨房去一下。”领班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乔以安小惊喜。
顾星爵刚偏过头,看到乔以安纤细身影靠在窗边,视线正对着他站立的方向。可就在下一秒,那抹身影已然消失。
刹那间,一抹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空虚感油然而生。
顾星爵收回视线,以为自己是因为精神不济看花了眼,所以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到厨房忙完之后,乔以安赶紧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让她深感失望的是,顾星爵的车已经不在那里了。
李漠在就餐的时候,视线时不时会落在乔以安的身上。没办法,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乔以安即便只是站在那里,都像一幅美丽的人物画,看了让人赏心悦目。
“乔小姐。”身后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拉回了乔以安沉淀的思绪。她收回投注在窗外的视线,转过头,朝着李漠礼貌一笑。
淡淡的灯光映着她白皙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自晨雾中绽放的百合花,清丽夺目。
这里每位工作人员都有一块胸牌,上面有职务和姓名,所以李漠知道她的名字。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她脸上的表情温柔淡定,眼眸却自信明亮,充满了聪颖和能干。
“帮我再加一杯咖啡。”李漠的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乔以安清亮却蕴藏着一丝忧伤的眼神。很明显,她有心事。
“好的,稍等。”乔以安没有忽略李漠双幽深不可测的黑眸,男人气质冷峭,有着雕刻般的线条,五官英俊明朗,眉宇沉静,隐隐透出不易亲近的疏离感。
刚才的那一刹那,他正以冷静的视线,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她,冰封般的目光像淬取了初春的寒意,让她被接触到的每一吋肌肤都微微泛起了战栗。
这样的感觉,让乔以安对李漠增加了一抹厌恶。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一天的打工生涯很快就结束了。乔以安将身上的工作服换了下来,准备带回家洗一下。她刚一走出餐厅,意外的看到了李漠。
两人目光相对,男人疏冷的黑眸,似乎更幽暗了几分,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潭水,像海洋一样,几乎要把她淹没。
他喜欢她这样的视线,这种沉默的凝视。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她的目光干净、澄澈,彷佛能一直到达他心里最深的地方,而且像午夜的月光一样,恬静舒畅。
“乔小姐,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送你回家?”李漠终于忍不住,对乔以安展开了追求攻势。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乔以安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素雅的脸庞只淡淡抹了点唇彩,如水晶般的眼眸清澈透亮,蕴藏着某种自信的特质。
她不喜欢李漠,有了楚扬的前车之鉴,这次拒绝的很彻底。
“如果你执意拒绝,那么我不介意我们一直在餐厅的门口僵持。”李漠怎么会听不出乔以安的拒绝?他是个霸道并且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不喜欢也不容许女人拒绝他。
不得不说,这样的威胁对乔以安还是很有效的。这里毕竟是顾星爵的产业,假设她和李漠在门口拉拉扯扯被店长知道了,弄不好会汇报给他。骨子里,乔以安不想关于自己任何不好的消息传到顾星爵的耳朵里。
“我们边走边聊吧。”乔以安虽然妥协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更冷清了,甚至眼底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
一路上,霓虹流光溢彩,街上有许多的情侣,随处可见亲密拥吻的爱侣。虽然不是情人节、圣诞节之类的浪漫节假日,但好像今晚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旖旎的风情中。
又看到一对情侣在街头旁若无人地接吻,乔以安有点尴尬地转过视线,不去看他们。
暮色变深,衬得她清秀的脸颊有些恍惚,但她清亮的眼眸却在黑暗中一闪一烁,如天上的繁星。
“你还是学生?”李漠淡淡的开口,静静看着乔以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的话,毫无疑问,这就是李漠对乔以安的感情,没有任何理由,突如其来的爱情,就这样完全俘虏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座城市感心动,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与此同时,他也是第一次感到他和这个人的距离是如此遥远,远到他几乎不可能拥有她,甚至连想像都是一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