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死亡光芒刺在卧威硕的脸上,显得他有些苍白,同时也很秀丽。那时的他嘴角还微微上扬,像个安逸潇洒的公子哥,风情无限。
不!
苏雨歌竭斯底里。也从此刻开始,苏雨歌对卧威硕的态度彻底发生转变,他觉得卧威硕不再是那么地娘,不再是那么地怯弱,不再是那么地惹人讨厌……卧威硕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英雄!
煞气波迫近,像一把死神的镰刀,狠狠宰下。
吼哈!
突然,一记疯狂的兽鸣声响起,犹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聋。这时的苏雨歌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被震,耳、鼻、眼皆喷出鲜血。只见,一阵飓风刮来,直接苏雨歌甩出三百米外。
最后,天空的光芒消失。只留下一只黑色巨手作推状,挡在卧威硕的上方——正是枯叶神狒出手救了卧威硕。
被煞气波击到的神狒立即崩溃,枯叶现出真身,直接昏死。而在他的右手上则多了一个明显的黑洞,黑洞里煞气狰狞,犹如一只只恶鬼,向枯叶的身子里啃食。
看来枯叶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刚才的煞气波,他是用身体替卧威硕挡下了一击。现在的枯叶,恐怕命不久矣。
而标庚松消耗也很大。身上煞气更淡了,煞气不稳,出现崩溃的现象。标庚松本是死人,是由死煞之气“重生”,假如煞气崩溃,标庚松同样会死亡。
但,虚弱不代表没有行动能力。标庚松的怒火已经被点燃,“逆我者亡”,它依然有十分的把握杀掉眼前这些人。
标庚松则凶残的扑向苏雨歌,因为苏雨歌离它最近。
而四周都是静悄悄地,难道真的没有其他人能救得了他们了吗?
“站在那里不许动!”
突然,标庚松的背后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不议论标庚松有没有听懂,单单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断都足够让它发狂了。
“不许暴躁!”
正当标庚松要暴吼的时候,那声音又起,只不过这次的语气阳刚了许多,且带有命令成分。
标庚松自然不受那声音约束,当即回头暴吼一声,地动山摇。暴吼过后,只是不见有任何人站在它背后说话。
“不许再回头!”
声音又起。这次的声音来自标庚松的背后,语气中不容置疑的成分,仿佛是规则,一触犯便会受到惩罚。
如此被戏耍,标庚松更怒,眼里的煞气都燃了起来。
“不许暴躁!”
声音再起,依然来自标庚松的背后,但语气中带有责骂成分,仿佛是大人在用威严压制小孩。
那标庚松那里受得了,不但回了头,还是怒气冲冲地回了头,完完全全违背了那声音的指令。
嗡~~
就这时,标庚松身上浮现出许多的青色咒文。咒文仿佛有束缚能力,让标庚松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哈哈!此咒小成,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受死吧,哈哈……。”
一个青年男子从天空中走出,还戴着面具,同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此人正是何向天等人所遇到的面子君。
面子君本是道义宗的弟子,这次他在附近执行任务,刚好听到了神狒的召唤,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下咒术是面子君最喜之术,这些年他放弃武道,不断钻研下咒术,终有小成。但道义宗中并没有下咒术,宗派对面子君学习下咒术不是很赞成,它们认为下咒术是旁门左道,威力小不说,施展时间还有很长。若与人决斗,下咒术纯属鸡肋。
而面子君好面子,一直想证明他的下咒术不是鸡肋,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就好了,擒住了与老祖宗有关系的妖尸,回到宗派后一定会有大封赏,最重要的是可以为下咒术正名。
正当面子君美滋滋地幻想未来时,标庚松全身的煞气燃烧,体外的青色咒文被它大力地一鼓气,全部崩溃了。
没等面子君反应过来,一股淡薄的煞气就已经袭来,直接将面子君打翻在地。
面子君被煞气感染,任凭他怎么甩也甩不掉,就这样,他毫无抵抗地看着全身的生机被侵噬。
就这样,面子君被轻轻松松地打倒了,没有一点意外。
标庚松不懂下咒术,暴躁地向前跨出一步。至此,它违背了最初的两道指令“不许暴躁”和“站在那里不许动”。也正因为如此,下咒术在标庚松身上全面启动。
随后,那标庚松体内迸发出青光,传出一声声闷炸音。标庚松受不了,单膝跪在地上,咳出两口纯正的煞气。
再度受伤的标庚松也显得很狼狈,全身的煞气开始不稳,扭扭曲曲,已经不能再维持人形了。
就快要结束的时候,安静的嗜焚剑突然晃动起来,牵动着整个山头。标庚松心灵感应,竟然能借助嗜焚剑的能力看到了二十里外的情况。
在二十里外,标庚松看到了一个白头的中年男子,男子踏着一把断剑,正以非常快的速度赶来。
若是平时,标庚松不会把这名男子放在眼里,但现在,他感到的只有恐惧。
标庚松不敢再停留,心中召唤嗜焚剑。而嗜焚剑竟受标庚松控制,化作一筒血光,瞬间插在标庚松的跟前。
嗜焚剑刚插到地上,它便感受到了一股纯正的死煞之气活跃在地表中。这种死煞之气对嗜焚剑来说是大补之物,但它并不敢吸收,因为它在忌惮,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纯正的死煞之气突然加强,生生地扯下嗜焚剑上的血光,吞噬掉了。而被陆雪琪护在身下的何向天仿佛受了刺激,满身血光,本是无修复现象的伤,飞速被修复起来。
嗜焚剑惧,剑鸣,催标庚松走人,剑意之强,真抵标庚松灵魂深处。
标庚松不甘地钻入嗜焚剑内,由嗜焚剑带着他,一飞冲天,消失在天际边。
……
标庚松前脚一走,踩着断剑的白发中年便赶到。
“咦,是那把剑!好强大的剑灵,只不过还没有完全苏醒。”
白发男子看了看脚下发抖的断剑,自言自语起来。要是没有这把断剑,白发男子也感应不到对方剑灵的存在。
此人正是道义宗的掌门,赵丹阳。这次听到老祖宗的召唤,立即出关赶来,以接应老祖宗。
赵丹阳站在高空,一眼便看见昏死在地上的枯叶祖宗。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天塌了的感觉。枯叶老祖一直是道义宗的擎天柱,他要是有什么事,道义宗根本保不住如今的地位。
……
这一天,阳光温暖而又刺目,何向天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躺着,身上还盖着被子。被窝的感觉好温暖,他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这是他家庭变故后睡的第一个温暖觉,也是第一个长觉。
这是哪?何向天疑惑。
这间屋子很简朴,地方不大,但东西很整洁。屋里就一张桌,一条长櫈,一张床,墙上还挂着一幅牧童吹笛的水墨画。放眼看去,这间屋子很清静,很适合休养生息。
是谁救了我?何向天忍不住回忆,但记忆却止于昏迷前,昏迷后的事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对了,镜碎!何向天一摸额头,发现额头的伤痕已经结痂。我的念力呢?何向天立即集中精神,试探念力。面对他的,却是一堵实墙,一堵没有任何空间性的墙。
念力没了。虽然何向天的念力不强,但它毕竟出现在何向天的身上,曾经救过何向天的命,曾经与何向天一起战斗过。
念力对何向天来说就是一种心灵倚仗,是穿在身上的一套护甲,现在突然没了,像掉了一块肉,让何向天痛心不已。
嘎吱!
房门被人打开,强光射入,何向天不得不眯起双眼。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修炼一途,不可贪。”
门外走进一个老头,样子有些邋遢,头发乱,衣衫不齐,还有些脏,可能是很久没洗了,身上都有一股臭骚味。
老头腰间别着个烟斗,烟斗油亮,烟味很浓。烟味参杂在他身上的臭骚味里,也不至于让人闻着恶心反胃。
这人正是道义宗七大主事之一,柳老头。
柳老头扫了一眼何向天,在看到何向天额头的痂痕时,眼里闪过一缕不为人知的精光。随后,柳老头也不再说话,自个坐在长櫈上,拔出烟斗就抽烟。就在他点火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火柴不见了。
何向天不善言语,看着柳老头不再说话,何向天心里也着急,因为他好想问陆雪琪他们在哪,他们都还好吗。
何向天:请问……
柳老头:(突然说话)你有火柴吗?
何向天:(摇摇头)请问……
柳老头:(又突然说话)你真没火柴吗?
何向天:我没有火柴。
柳老头:(眉头一皱,责问)你为什么没有火柴?
何向天:(思路突然被带着)我为什么要有……(又突然间觉得没必要再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好无聊)
柳老头:(理气直壮地争辩)因为我要抽烟,你不带火柴,我怎么抽烟?
何向天:(感得奇怪)老伯,我不和你争。
何向天的“熄火”让柳老头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吃惊。后来,柳老头不再说话,开始他一直盯着何向天看,嘴里还叼着烟斗,一吸一吸地,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烟斗里的烟无火自燃。但这一切都没能打断柳老头的思考。
何向天看了看柳老头,又看了看柳老头的烟斗,觉得眼前这个人脑子或许有毛病,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于是,何向天下床,打算去找其他人问。
就在这时,柳老头站了起来,收起烟斗,咳了两下,背着手,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整个过程都在表明,这柳老头很古怪,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何向天不理会柳老头,出了房门,便与柳老头反着走,以避免和柳老头再次纠缠上。